第69章 四面楚歌
兵过一万密密麻麻，宽阔的河谷之中，羌人终于完成了列阵。
“大王，是否现在进攻？”
先零羌大将龙耶向努哈请示。
奴哈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军阵，可谓意气风发。
原本心中的担忧和对汉军的忌惮皆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确实就双方军阵来看，汉军的军阵看起来太过渺小了，似乎只要发动进攻就可以把当面的汉军毁灭。
此时不仅是努哈，诸羌的豪长也有着这样的感觉。
在五里外的白马氐人中，许多人也同样这么看。
“慕都，汉人真的能赢？”
一名头人向豪长乌苏日乐特问道，说完他还不自觉的吞咽了唾沫。
乌苏日乐特笑了，“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
“汉军乃是真正的军队，叛羌不过是乌合之众，看起来人数众多，颇为吓人，不过一旦打起来必然陷入混乱之中……”
“慕都，可是双方人数差距也太大了……”
乌苏日乐特道：“尔可是以为我白马氐应该与羌人站在一起。”
“不错！”
乌苏日乐特摇了摇头：“桑托，尔可知大汉有多大，有多少人吗？”
桑托摇了摇头。
“这样的军队大汉有一百万，而且还可以不断的补充……”
“即使努哈赢了这一次又能如何，只会引来更多的汉军！”
“一百万！”桑托呆了一呆，他完全无法想象一百万军队聚集在一起会是如何的场景。
“慕都，吾知道了！”
……
两人谈话的时候，羌人也开始了行动。
与乌苏日乐特料想的一样，羌人很快就显露了乌合之众的本质。
进攻的羌人除了极少数的精锐，其他人前进了不过几十步就变的乱糟糟的。
眼看羌人就要接近韩奉军，就在这时羌人大营的后方，出现了两道狼烟。
原来李息和金日磾、苏武率领的汉军终于抵达了羌人的后方。
“步兵出击！”
韩奉看见羌人后方出现的狼烟当即下达了步兵出击的命令。
与羌人不同，出击的汉军仍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整齐的脚步声，引起的共振，让出击的羌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一些羌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受此影响前进的脚步也不由放慢了一些。
如此进攻的羌人的队形自然就更加混乱。
做为一线指挥官的龙耶自然知道这样不行。
“儿郎们，进攻，杀光汉人……”
他大吼一声，带头向汉军发动冲锋。
在他的带领下，其余的羌人也受到鼓舞，呼喊着，跟随他发起了冲锋。
“杀啊，杀光汉儿！”
“列阵！”
随着刘昆一声令下，汉军步兵停下了脚步。
眼看羌人接近到距离汉军四十步的距离。
“射！”
汉军弓弩首先发威。
刘昆手下三千材官中，可是有足足两千人装备了弓弩。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支箭矢就如同蜜蜂一样向羌人前队飞去。
密集的箭矢几乎遮蔽了天空的太阳。
冲锋的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箭矢就已经临身。
惨叫声响起，许多羌人扑倒在地死在了汉军箭矢之下。
不过羌人太多了，此时又正处于热血沸腾之时，汉军箭阵虽然厉害，但并未能阻止羌人的冲锋。
三射之后，弓弩兵退后，长枪兵上前。
“刺！”
汉军长枪兵按照训练，如同机器一般，轮流捅刺。近前的羌人，纷纷被捅番在地。
退到阵后的弓弩兵也没有闲着，继续采用抛射打击后续跟进的羌人。
汉军选择的地形实在是不错，羌人虽然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但能够真正与汉军搏杀的却只有三四百人左右。
很快进攻的羌人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
自己一方死伤惨重，可是带给汉军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冷静下来后的羌人再次变得迟疑起来。
“进攻……进攻！”
龙耶此时还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情况，还在继续鼓动士兵冲锋。
……
“大王快看！”
狼烟刚刚升起，后方的羌人立即就发现了。
努哈闻言一惊，当即向身后望去。
他心中“咯噔”一声，一下子感觉到情况不妙。
“大王，是不是让龙耶将军先退回来？”
左右询问道。
努哈看向正要与汉军接战的前军，摇头道：“不行，若是此时退军，恐会陷入混乱之中！”
“传我命令，令后军北宫湟，北宫骏立即查明情况……”
“诺！”
……
一刻钟之后
“大王不好了，汉军把咱们包围起来了！”
“什么，是何处来的汉军，打的是什么旗号，有多少人？”
努哈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信使，接连发问。
“汉军有两支，看旗号，一支当是是那汉贼李息所部，另外一支打着“金”字旗号，当是汉人驸马都尉金日磾的军队……”
“汉人有多少人马？”
努哈面露焦虑之色。
两支汉军当各有三、四千人。
周围的诸豪长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大王无需担心，“后军可是有足足一万两千人，乃是汉军两倍，北宫父子也是勇猛之人，只要坚守营寨，当无虑……”
此人话还没有说完，一名浑身血污的信使已经打马到了身前。
“大王不好了，后军大败……”
“什么！”
努哈大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信使还没有说话，努哈等人就已经看见被汉军驱赶而来的溃军。
“全军列阵……全军列阵！”
努哈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下令列阵。
羌人中军还没有完全列阵，溃兵就已经慌不择路的冲进了中军。
在他们身后则是金日磾、李息、苏武率领的汉军以及湟中义从。
“桑托如何？”
“慕都果然英明！”
“哈哈哈！”
乌苏日乐特大笑三声，随即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
“骑兵出击！”
正面战场上眼见羌人军心动摇，韩奉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四路大军同时从四个方向向羌人发起进攻。
龙耶此时也发现了后方的问题，他环顾四周，“儿郎们随我杀！”
龙耶也是一个勇士，当即领着自己的亲卫向从左翼包抄而来的汉骑发起了反冲锋。
“射！”
“蹦蹦蹦！”
龙耶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胸口的箭矢，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