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砍头
看着捆在地上烂醉如泥的钻山豹，杨庆亮喝到：“凉水浇醒！”
一个士兵拎来一桶冷水，一下子全都浇在钻山豹的身上。
“阿嚏！”钻山豹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发觉身上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立刻扭晃着身体挣扎起来。
“啪”的一下，他被旁边一个看守他的士兵用枪杆狠狠抽了一下。
他立刻老实了，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站满了身穿铁甲的官军，立刻蒙圈了。
“你便是钻山豹？”杨庆亮插着腰居高临下地问道。
旁边的军士见钻山豹还赖在地上，便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跪下回大人的话！”
那钻山豹既然已经做了阶下囚，也只得认命了。他费劲地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便是钻山豹。”
“哼！你打家劫舍不算，居然还绑女票，尤其是还纵容手下将她们都奸污了，真是罪不容诛！”杨庆亮喝到。
“大人，小人只是让手下糟蹋了几个平民女子，那些士绅家的大家闺秀和千金小姐，我一个都没敢动啊！”钻山豹急忙申辩。
杨庆亮怒道：“奸淫平民家的女子便没有罪过了吗？”
钻山豹一时语塞，只得不停叩头道：“还请大人法外施恩……”
问到这里，杨庆亮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命令手下士兵去解救那些被掠来的女子，并让手下人去将山寨里的财物都收拢起来。
又让人去给停留在外面的马帮送信，让他们全部都来山寨，一方面是为了运走山寨里的财物，另外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士兵们很快就将山寨里的财物都聚拢了起来，统计好了清单之后，呈交上来。杨庆亮接了清单，大概看了一下，山寨里有白银三百余两，铜钱二百多吊，米豆等粮食大约三十多石，另外还有一点布匹等杂物，也值不了多少钱。
这个山寨一两百人居然只有这么一点财物与粮食，也难怪钻山豹会越过行为底线，跑去绑女票了。
清理完这些财物与粮食，那些被解救出来的那些女子全都过来想杨庆亮致谢。
杨庆亮见这些衣衫不整的女子着实可怜，便安慰了她们几句，并且告诉她们，将会把她们护送到雅州，交由官府寻找她们的家人。他念这些女子多是贫苦人家，便又让军士分给每个被掠来的女子五两银子。
这时有两个兵士护卫着七八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子走了过来。她们穿着考究，一看便是士绅的家眷。
这几个女子来到杨庆亮的面前，行了万福，一起向他道谢。
杨庆亮见她们衣衫整洁的模样，倒是证实了钻山豹所说的话，看来这些山贼的确估计顾忌的势力，不敢像对待平民女子那样肆意妄为。
他一面还礼，一面仔细打量这些女子，却突然在这些女子里面发现了一个熟人：“咦，苏二妹……”
苏世妍在人群里一直低着头，冷不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禁抬起头来观看：“杨庆亮……”
经过一番交谈，杨庆亮才知道，原来苏世妍陪着姨娘走亲戚，没想到在官道上给山贼给绑票了。
不过好在她们这些士绅的女眷都没有人受到伤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时，马帮终于到了。
杨庆亮命人将那些从山寨里搜出来的物资全部装走，又腾出来几辆大车让那些女子乘坐，而后让马帮带着男女老幼先在山下等候。
至于士兵和那些新招收进来的壮丁，则全部留了下来。
“将山贼全都带上来！”杨庆亮喝到。
兵士们将所有捆绑起来的山贼全都强行将他们挨排跪下，这些山贼似乎察觉出有些不妙，全都哀求起来，不停地在那里磕头求饶。
杨庆亮对这些作恶多端的山贼可不抱有什么同情心。这些山贼在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强奸民女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同情过那些可怜的人。
他命令凡是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亲手杀过山贼的士兵，现在就站出来对这些俘虏的山贼进行处决。他要让自己的每一个士兵都有亲手杀死敌人的经历，锤炼他们的心态和意志。
士兵们抽出腰刀站在山贼身后，准备行刑的时候，这些山贼开始破口大骂。
杨庆亮无动于衷。
并非他是铁石心肠，既然他们出来做山贼打家劫舍干坏事，那就要做好被剿灭的心理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钢刀挥动，几十颗人头落在了地上。
没有脑袋的尸身倒在地上汩汩地流血，场面看上去十分血腥，有一些士兵明显有点不适应，但是摄于军令，没有敢表现出来。
剩余的那些山贼，多数都被吓坏了，一个个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杨庆亮又让那些新招收来的壮丁给剩余的那些山贼行刑。不过，这些壮丁多数都是些土里刨食的农民，哪里有胆量杀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着下了三遍命令，这些壮丁却无人敢去杀人，一时间有点冷场。
旁边的甄勇有点耐不住性子，刚要开口喝骂，却没料到人群中一个瘦高个儿的汉子走了出来。
“大人，我来第一个杀，给他们做个示范吧。”那汉子沉静地说。
“哦，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杨庆亮诧异地问道。
“回大人，小人以前从过军，也曾亲手砍下过几个敌人的脑袋。”
杨庆亮点点头示意他去行刑。
那汉子走过去接过刀，手起刀落，十分利索地将一个山贼的脑袋砍了下来。
“很好！”杨庆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唤彭得胜。”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杨庆亮点点头，示意他归队。
彭得胜向他行完礼后，归队了。
“还有谁？只剩下二十几个山贼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轮到的，晚了可就没机会了！”甄勇在一边大声喊道，仿佛不是在给山贼行刑，而是在菜市场杀鸡。
“我来……行吗？”随着一个胆怯的声音传出，张三娃从人群末端走了出来。
“你？”甄勇见他长得瘦瘦弱弱，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下子就把眼珠子瞪得老大。“草，这他娘谁征的兵？一只弱鸡要来干嘛？混饭吃吗？”
杨庆亮斜过眼来瞪了他一下。
站在后面的崔晓钟轻轻咳嗽了一下，提醒他说：“慎言！他是杨大人指定征收的！”
甄勇仿佛被噎了一下：“呃，那啥，当我刚才没说。”
他指着张三娃手：“你去行刑吧！”
他回头又低声埋怨：“你他娘的不早点提醒我！”
崔晓钟心道：“早知道我就不提醒你了！”
张三娃壮了壮胆子，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接过钢刀，走到一个山贼的身侧，用两支细胳膊高高举起刀来，鼓足了勇气，卯足了劲，闭着眼睛狠狠地砍了下来。
“啊！”那山贼惨叫了一声。
张三娃睁开眼睛一看，这一刀却砍在了那山贼的脑袋上。这一刀的力道不够大，那山贼的脑壳又特别硬，所以只是将他的脑袋砍破了一道半搾长的伤口。
“蠢货！”甄勇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嗓门较大，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听清楚了。
张三娃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他窘极了，急忙又举起刀来，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斫砍下来。这一回他没敢再闭上眼睛，生怕再砍歪了。
“噗”的一下，刀砍进肌肉的声音，他能明显感觉到刀刃被骨头卡住的嵌顿感。这一刀虽然没有砍偏，但由于力量不足，被颈骨给挡住了。
“啊！”那山贼又惨叫了一声。脖子上伤口的血汩汩流出，很快就将他半边身子染得血淋淋的。
对于这种被砍了两刀还砍不死的不公正的待遇，他一边呻吟，一边有气无力的恶声咒骂。
“废物！”甄勇极为不满地骂道。
张三娃又羞又愧，又气又急，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他涨红了脸，举起刀来，一下、两下、三下，不停地砍，不停地砍，一边砍，一边声嘶力竭的吼叫。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这种疯狂的行为惊呆了。
当那个山贼的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他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双肩随着哽咽声，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一个血葫芦似得的脑袋滚落在地，一具无头尸身被砍得血肉模糊，还有一些碎肉块零星散落在周围，浓稠的鲜血将附近的地面染得殷红一片，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悄没声地弥漫开来。
有几个壮丁因为忍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甄勇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有些无语地说：“我草！砍个头而已，至于碎尸吗？太他娘的残忍了……”
杨庆亮走过去将张三娃拎起来，安慰他说：“你很勇敢！这些山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杀死他们，不用内疚！”
张三娃泪眼婆娑地仰头看着他，觉得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
甄勇用破锣嗓子冲着那些壮丁吼道：“还有谁自愿出来？看看刚才那小子都敢杀人，你们这些吃货，难道连个半大小子都不如吗？”
这次，许多壮丁都自愿站了出来，那些山贼没一会就给杀光了。
杨庆亮命人将这些山贼的首级用石灰硝制了，准备带回去报功。
明代的军功最重首级，虽然山贼的首级不值钱，好歹也是军功，怎么着也不能浪费。
至于钻山豹与那几个小头目，则没有杀死他们，这几个是匪首，留活口交上去，明正典刑，效果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