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割韭菜:从割据四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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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讹诈

牛会首这才说道:“常言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怨不得这般无礼,却是个不知道礼节的小儿!”

他早将杨庆亮的底细打听清楚,现在又见他只有四个人,自认为胜券在握,自然出言不逊。

杨庆亮怫然不悦,不过想到自己这边失理再先,现在又是来解决麻烦的,所以不愿与他计较。

甄勇勃然大怒:“你这鸟人,好生欠揍!”说着便要上前。

杨庆亮喝道:“甄勇退下!”

甄勇用眼睛狠狠剜了两下牛会首,气叠咻咻地退了回去。

牛会首经他一骂,正要发作。

杨庆亮赔笑道:“我这兄弟是个莽撞人,牛会首勿怪!”

吴甲长在一旁和稀泥道:“牛会首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计较。来来来,大家先喝口茶,都消消火。”

李甲长也在一旁附和。

牛会首这才端起茶杯,象征性地饮了一口茶。

吴甲长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正题:“咱们今天是为了调解广联商号与案板街草鞋会纠纷一事,现在既然双方都已到场,那便开始吧!”

李甲长也点头道:“牛会首是发起人,便请先说吧!”

牛会首猛地坐正了身子,大声说:“我们草鞋会一项以礼待人,广联商号开张之前并未按规矩前来拜会,我们也没做计较,他们开张之后,我们又派人通知他们交会费,他们推说东家去了省城,交会费的事情,掌柜做不了主,我们又没计较。”

他见两位甲长频频点头,愈发大声起来:“等到他们东家回来,我又派人去通知他们交会费,结果被那厮打了出来!”

他连着拍了两下桌子,气愤地对两位甲长说:“你们说可气不可气!”

痞子混混儿收保护费还这么义正言辞!

不过这似乎是个被人默认且实行已久的陋习,杨庆亮虽然是个军人,但广联商号却是属于商业买卖性质,所以他只能选择遵循旧习。

果然,李甲长首先责备杨庆亮:“杨总旗啊,这事儿是你们做得不对啊!”

杨庆亮躬身抱拳,赔礼道:“这事是我们失礼在先,我向牛会首道歉!”

“但是——”他口气一转,又说道:“你们草鞋会派个人来切根手指卖一千两银子,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牛会首回击道:“那也是你们过分在先!”

杨庆亮不卑不亢地说:“好!我们失礼在先,打伤了你的人,我会相应地补偿!包括切下来的那根手指,我也会相应地补偿!但是,这个补偿要合理,而不是狮子大开口地乱宰人!”

“哼!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承担后果!”牛会首依旧蛮横无比:“一千两银子,一文钱也不能少!”

杨庆亮冷笑道:“一千两银子?那跟讹诈有什么区别?”

牛会首瞪眼怒道:“小子!别乱讲话!我这是按道上的规矩来的!”

杨庆亮冷言道:“我是个丘八,认得大道小路,却不管你黑道、灰道!一千两银子太多,我是绝对不会出的!”

牛会首一拍桌子:“那你试试!看你的商号能不能开得起来?”

吴甲长看两人吵了起来,连忙劝道:“二位勿躁!常言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转向牛会首说:“牛会首,请您看在我和李甲长的薄面,往下降一降,一千两委实太多!”

“好,看在二位甲长的面子上,那我便往下降一降!”牛会首伸出两个指头:“既然二位甲长开口,那我便降二百两银子!”

吴甲长又看向杨庆亮:“杨总旗,牛会首已经表现出诚意了,你看这个结果能否接受?”

杨庆亮毫不客气地说:“八百两和一千两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个结果我无法接受!”

吴甲长面上略微有点不快。

李甲长在一边道:“那杨总旗愿意出多少银子来补偿呢?”

杨庆亮不徐不快地说:“按照军规,阵伤给赏,三等伤给银三十两。切下小指的那位便按三等伤来算,给银三十两,被打的那位,连三等伤也算不上,我就给银二十两吧!”

牛会首将一双牛眼瞪的溜圆:“五十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

杨庆亮不满地斜了他一眼:“朝廷订的规矩,我们当兵的就是这个待遇!”

牛会首怒道:“你别拿朝廷的规矩来压我!我们又不吃朝廷的粮饷!”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五十两银子!他娘的这是戏耍老子吗?”

李甲长也说:“是啊!五十两也太没诚意了吧!杨总旗,你刚才还说失礼在先,要向牛会首道歉,这可不是道歉应有的态度啊!”

杨庆亮微笑道:“好!那我便看在二位甲长的面子上,上涨一倍,补偿给他一百两银子!”

“做梦!八百两银子,少一文也不行!”牛会首断然拒绝。

吴李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两位的目标差距过大,无法调停。他们看着杨庆亮与牛会首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那里争论,谁也不吭声了。

吃讲茶的时候,如果双方都不肯让步,那中间人便不再说话了,让你们吵,让你们骂,吵到无法下台,骂到双方都动了火气,那便开始打。

必待见了血,受了伤,周围的街坊邻居怕打出人命,受到官司拖累,便有热心人去报官,然后衙役啦,军丁啦,典史啦,全都赶了过来,这才逮住吃亏的一方,狠狠地整治他一顿。

吵到最后,二人都动了真火。

牛会首“嚯”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杨庆亮身后的甄勇说:“想要少给银子?可以呀!那厮打了我手下的兄弟,让他当街给我磕头道歉!磕一个头我便减去一百两银子!若是磕八个头,我连会费都不收了!”

甄勇是个火爆的脾气,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立刻就发起飙来!

他一个跨步走到桌前,顺手抄起装满热茶的茶壶,一边骂一边将茶壶摔了过去:“老子磕你娘的头!”

牛会首万没想到对方在人数差距如此之大的劣势情况下还敢抢先动手,所以根本没有防备,茶壶一下子就砸在了他的胸口上,瞬间破碎,滚烫的茶水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惨呼之声伴随着蒸腾的热气一同冒了出来。

吴李二人见到这个情景,知道此事难以善了,铁定要开打了,慌忙都站起身来,向一边撤去,生怕遭了池鱼之殃。

杨庆亮也觉得这事不打一架,根本没得商量,这个喇唬会首似乎认为吃定了自己,完全没有协商的意愿。

打就打吧,大头兵还怕跟痞子混混儿打架吗?

甄勇用手一拨拉,整张桌子便被掀了个底朝天,桌子上的茶碗、碟子等物什稀里哗啦地摔了个粉碎。

他一个箭步蹿到跟前,一拳就将牛会首打倒,倒提着他的双脚,朝着窗外丢去,大喝了一声:“去你娘的头!”

杨庆亮惊呼道:“莫伤他性命!”

但是已经晚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牛会首就如同一个面口袋似得,撞烂木质窗户,飞出了窗外,头朝下直向地面坠去。

杨庆亮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从楼上头朝下栽下去,若是碰到地上,就算脑袋不开花,只怕也要撞进肚子里去,十有八九是要丧命当场了!

在雅州城内当众杀人,别说开店了,只怕他和甄勇都得马上跑路,那他们以后就只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了。

虽说大明王朝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但是现在去做反贼,代价太大,风险太高,十分的不划算,而且之前杨庆亮打下的根基,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众人一时都惊呆了,喇唬们也都傻住了,吃讲茶无数,从来没见过谈不拢一言不合就当众暴起杀人的!

杨庆亮急忙冲到窗户跟前想要拽住牛会首,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坠向地面。

他的心也跟着牛会首一起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