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割韭菜:从割据四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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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住宿

紧跟在后面的一个马脚子见势不妙,赶紧跑上前去,用双手和肩膀抵住头骡的屁股,憋红了脸使劲往前推,这才让头骡化险为夷,顺利通过了这段塌方的小路。

看到头骡顺利通过,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比着葫芦画瓢,按照前面的样子通过。

杨庆亮站在队伍的中间,慢慢跟着前面往前走,过了好一阵儿,终于轮到他前面的骡马过那段塌方的小路了。

他前面的那个马脚子,也学着头骡同行的方法,用双手推着蹄子打滑的骡子,奋力向前行进。

这个马脚子正是出禁门关时唱歌的小伙子,岁数不大,只有十八九岁,长着一张圆圆的脸,一说话就脸红,所以不大爱说话,但是山歌唱的好听,马帮里的人都爱听他唱歌。

杨庆亮正打算上去帮忙,忽然骡马右后蹄踩翻了一块石头,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它的腿骨折了。

那匹骡马悲鸣了一声,失去重心向斜后方翻去,一下子就将那个爱唱歌的马脚子带倒了,人和骡子翻滚在一起,向悬崖边滚去。

“细伢子!”大马锅头洪启顺惊呼了一声。

杨庆亮冲过去一把没捞住,只抓下来一把蓑衣叶子,人和骡马迅速跌下悬崖,待杨庆亮从悬崖边探出身子向下张望时,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只有骡马的悲鸣和人的惨呼声还在群山之间飘荡,将山腰下的雾气搅荡的一片惨暗。

一个熟悉的人眨眼间就在身边这么消失了,而且是尸骨无存的消失了,杨庆亮心有余悸之余,也在暗自庆幸。

马帮只做了短暂的悲伤,并没有做太久的停留,很快大家就又开始同泥泞的道路、恶劣的天气做斗争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杨庆亮刚刚舒缓了一口气,却发现道路越来陡峻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了,一些耐不住寒冷的马脚子纷纷将雨披、蓑衣脱下来,换上厚重的皮袍。

杨庆亮感觉迎面吹来的山风有些冷,振了振身上的蓑衣,哗哗脆响,却没有抖下来半滴雨水,低头一看,原来蓑衣上的雨滴都已经凝固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冰溜子!

他这才感到有些彻骨的寒冷,忙把银装素裹的蓑衣脱了,换上又厚又重又暖和的皮袍。

皮袍刚换上去没多久,杨庆亮就看见天空中开始飘舞细碎而洁白的雪花了。

一山有四季,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切身体会感悟所得。

再往前路望去,唯见一片雪白,山巅皑皑白雪似与青青碧空相接。

大马锅头洪启顺命令大家在一处避风的山坳处“开亮”,杨庆亮觉得天色还早,其实还可以再走一段路。

不过,大马锅头洪启顺告诉他,再往前走,除了山顶有一片平地,其他并没有适合宿营的地方。

二郎山顶过于高险,风很大,又很冷,并且还有冷瘴,人和骡马必须要快速通过,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要在此处“开亮”,人马休养一晚,明天一鼓作气,冲过二郎山顶。

马帮带的帐篷一般都很大,这些帐篷大部分都是用整幅的布匹缝在一起的一张布幕而已,就是那种很厚、很密的当地土布,白颜色的,四边用青布镶边,角上缝了麻索,只有刘家和的帐篷使用羊羔皮制成的,又防雨又保暖,看上去十分的高档。

每天扎帐篷的时候,临时砍两根手臂粗的树枝,用它们从帐篷中间撑起来,形成较陡的人字形,再把帐篷四角的麻索刷上木桩,用榔头订到地下去,如果是岩石的地面,订不下去,就拣几块大石头压住四角。

卸下驮子后,就将货物全部对方在帐篷的中间,人就睡在两侧。对于马帮来说,货物当然要比人的舒适更为重要,他们首先就要保证货物完好无损。那些帐篷都非常的大,每一顶帐篷足以装下二三十驮货物以及六七个人。

这种帐篷因为是布做的,所以挡风遮雨的效果并不好。不过好在现在只是下雪,倒也能遮遮风雪,但是保暖就不要想了。

马脚子们自己都带了行李,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先在地上铺一张熟牛皮或山驴皮,这样可以阻隔地下的潮气和寒气,再在上面铺上粗糙的毛毡,盖的是又暖又厚的昌都毯。

这种毯子是用雪区牦牛毛或羊毛制成的毛毯,特别适合马帮野外宿营,每张毯子都要一两银子才能买得到,这还是在打箭炉的价格,如果是在雅州,价格至少在三两左右。

因为这个地方海拔比较高,四周已经没有什么植物,干草只有在秋冬季节的时候才有,都是藏人提前割去,像编辫子一样,辫成一条条的干草辫子,拿来卖给路过的马帮。

可是,现在这个季节却是没有干草可买,所以骡马们今天晚上只好多喂点精料。

因为四周没有木柴,只能用带的一点牛粪饼生火做饭,所以马脚子们的晚饭也吃的比较简单,只打了些酥油茶,吃了些糌粑。

吃过晚饭后,杨庆亮就用昌都毯将自己裹起来,坐在篝火旁听马脚子们聊天。

马帮们一般都不带马灯,都是利用帐篷外的篝火照明,如果实在需要的话,就地取材,搞一点松明子点着。

马帮选择搭帐篷的地方都有讲究,要背风,还要平坦,四周要利于排水,否则一下雨,帐篷里的人和货物就泡在水里了。

好在马帮素有经验,杨庆亮又同刘家和同住一个帐篷,晚上休息的倒还不错。

第二天太阳爬上山顶之后,马脚子们才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将酥油在火上熬化了,将骡马一匹匹放倒,捏住它们的鼻子,用中空的牛角给骡马灌进去。

虽然骡马对灌酥油并不是特别反感,但是它们毕竟是草食性动物,没有猫狗那般的本领,可以将酥油自己舔进肚子里去。

据大马锅头洪启顺说,二郎山顶太高太冷,给骡马灌些酥油,可以给它们增加些热量,让他们抗冻一些,否则很容易中了山口的冷瘴。

大马锅头洪启顺又给每个人发了两块酥油和一块红糖,并且告诉他们,过山口的时候,如果走不动了,就吃点酥油和红糖。

一切准备妥当了之后,庞大的马帮开始向二郎山顶进发了。

刚往前走了没多久,杨庆亮就看见路边有一具白骨躺在那里,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哪支马帮里的倒霉蛋儿,将性命丢在了这里。

越往上走,气温越寒冷,道路也越难行,路边人和骡马的尸骨又看见了几次。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面一个矮个子马脚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向大马锅头洪启顺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有一匹骡马拉肚子了。

从这里到二郎山顶,起码还要再走一个时辰的路,骡马在这个档口拉肚子,可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