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灾厄之蛇
安佩曾经好奇过“灾厄之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毁灭一个城市的生物该是什么样的凶恶魔兽？
游戏中可没有这么夸张的东西，但这毕竟是具有超凡力量的异世界，创世五王之一的魔法使又是个研究狂人，要是在自己离开以后搞出什么大活，安佩也完全可以理解。
安佩有过预料，那可能是个超越自己想象的庞然大物，但是直到他站立在千米高空，才真切理解了“灾厄之蛇”的本体到底有多么惊悚。
那是一片移动的山，安佩下意识想。
它距离卓尔山脉足有上百公里的距离，但安佩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它几可触碰天穹的身体——仅凭目测，灾厄之蛇的高度超过两千米，比安佩目前所处的位置还要高出一倍。
它的上半部分覆盖着大片冻结的蓝白色寒冰，在阳光下反射出大片金色的弧光，中部是蔓延成条纹状的深绿色植物群，下半部分是类似几丁质的深灰色甲壳。
灾厄之蛇从北方游来，速度看似极缓，但实际上相当快，就像一道正在挪动的巍峨山脉，大片烟尘与凹陷中积蓄的水流在它经过的途中纷飞溅起。安佩可以看到，灾厄之蛇行进在一条运河般的凹陷道路中——这是它在年复一年的轮回行动中在大地上留下的烙印。
在冷冽之季的第一天，它来到距离卓尔山脉上百公里的地方，目前正在向东拐去，因此安佩没法看到灾厄之蛇的全貌，但目测它的长度至少也在30公里以上。
与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起来，环绕在它周围，数以百万计的混沌兽群简直像是黑芝麻一样可爱。
——你们管这玩意叫蛇？
安佩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回头说道：“灾厄之蛇根本不是生物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颇为肯定。
萝拉点点头：“不可能是生物，至少不可能是由肉和骨骼组成的生物——事实上，它的行动以年为单位循环，太过规律，更像是一个移动的天灾，不像是拥有智慧的样子。”
“对于灾厄之蛇的本体，现在没有定论？”
“是的，相关的猜想倒是非常多，比如灾厄之蛇是创世五王中某一位的宠物，或者是唯一一位可以长时间在现实中展露身姿的神明，猜什么的都有。”萝拉诚恳地说道，“还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下去再说，我快撑不住了老大。”
“下去吧。”安佩叹了口气。
灾厄之蛇和他想象中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别说阻挡，只要它正常行进，就足以轻易摧毁面前的一切，就连卓尔山脉也不过是一片连绵的小土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对方的脚步——这样的庞然大物实在太容易变成一场噩梦了。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
至少，安佩现在终于知道机械龟藏在什么地方了。
安佩想起伊芙给他讲过的创世传说：人之王有两个宠物，机械龟与厄里乌斯。当人之王离开之后，厄里乌斯想要吞掉机械龟，于是机械龟为了躲避厄里乌斯，跳进了以太之海。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伊芙画出来的厄里乌斯就是个长条状的东西……
原来机械龟从一开始就没有逃掉，直到现在，还在厄里乌斯的肚子中。
机械龟中的创世神话都是历代大教宗进入神圣之门后得到的信息拼凑起来的产物，很多地方都可以和现实对应。比如人之王曾经的确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是远没有全知全能那么夸张。
那么“机械龟在以太之海中躲避厄里乌斯的追杀”这部分内容中，以太之海是个非常确切的名词，不太可能是虚构出来的。它又对应着什么？机械龟目前正在“浸泡”着某种液体吗？
灾厄之蛇的内部有某种类似的东西？胃液？羊水？
呃，有点地狱了，而且灾厄之蛇很明显不可能是碳基生物，大概率没有这些东西，安佩连忙甩甩头，将这些奇葩的联想从脑海中甩掉。
“等等，那是？”萝拉惊愕的声音在安佩耳边响起，安佩闻言立刻抬头，顺着萝拉的目光望去，发现在远处两座山峰的山脚夹缝中，有一些小小的黑点正在三三两两地涌进来。
“混沌兽？灾厄之神这就没了？”
安佩打开链接，血红色细线正在逐渐变多，不过那些混沌兽并没有疯狂地向着某个方向突进，因为卓尔大森林深处目前没有智慧生命，它们只是恰好游荡进来的。
至于安佩和萝拉——萝拉是黑夜女神的信徒，算是受到神明的庇护，混沌兽嗅不到他们。
“应该不至于啊。”萝拉探头向下看去，“鬼族还在外面打生打死呢，信徒们在播洒灾厄，灾厄之神的力量应该还在膨胀，怎么会这么快消失呢？”
安佩皱起眉头，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信息，然后迅速锁定了一个目标。
要说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只有同样出现在卓尔大森林腹地的那位小公主了。
摇摇头，安佩说：“加快速度，不知道鬼人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阿诺娜看着呢。”
“那也加快速度。”
“你使唤我倒是顺手啊！”
就在安佩和萝拉从森林中快速返回的时候，发生在诺埃尔领北部平原上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咔！”
随着扳机被拉下，蒸汽步枪中最后一枚子弹在空气中划过刺耳的尖声，准确命中了不远处的鬼族，一声小小的轰鸣后，鬼族的腹部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
莫德·诺埃尔气喘吁吁地放下步枪，骂了一声：“没见过高级武器吧，野种们！”
呼啸的冷风扑鼻而来，带着浓郁到难以化开的血腥，伴随着最后一个鬼族的倒下，整个战场骤然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哀嚎之外，再无任何刀剑碰撞、利刃入肉的声响。
一只手掌重重地拍在莫德的肩膀上，他扭头一看，是浑身血腥的叔父霍仑·诺埃尔。
“终于结束了。”霍仑喘着粗气，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骑士有些吃不消，“快，去征召领民们布置防御，妈的，这群鬼族到底在发什么疯，竟然敢冲撞人类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