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东西两厂争做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朱翊钧微微颔首,这情报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和锦衣卫所查一模一样。
看来两厂也不是白白吃饷的。
不过,朱翊钧既然早已得知这些消息,此番来问询的目的就不止如此。
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后话:
“既然如此,倘若两位公公与这西门吹雪、叶孤城交手,胜负如何?”
这话一下就让两位将才重获自信的公公,送回了迟疑之中。
思考了半晌,才出言回复道:
“五十回合内,不分胜负。臣等不松口,他们也脱不开身。”
“五十回合外,臣等就…没有把握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二人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朱翊钧略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两位江湖侠客的实力居然如此深厚。
要知道,不管再怎么说,冯保和雨化田也算是他朱翊钧亲自认定的一流高手。
作为宫廷内的武者,两人接受的资源水平,也是江湖人士难以望其项背的。
可是即便如此,两位公公不仅没有能有信心战胜于这两位侠客,反倒是干脆认了输。
惊讶之外,联想到自己受刺一事,还让朱翊钧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
这两位侠客绝不能放任自流,就算不能除掉,也必须将他们困在深宫里。
当即正眼声色,命令道:
“好,既然如此,两位公公就去先行准备吧。”
“大内高手,宫中禁军,这两日随你二人调遣。”
“九月十五,他两人若是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烧成灰了也得给我捧一把过来!”
“要是让他们跑了,两位公公该知道后果吧?”
冯保、雨化田的心又一次跳到了嗓子眼。
“是!”
拱手行礼,便领命退离养心殿。
……
走出养心殿。
冯保与雨化田才将放松下来。
明明才将过去半个时辰不到,两人却觉得已然在里面呆了半年。
皇上如今已经彻底变了性子,已然不再是以往那个心思一摸就透的心性了。
如今的皇上,天威难测,阴晴不定,就连自己这样的老手都差点被玩死。
冯保一言不发,瞟了一眼雨化田,便带着侍卫匆忙离去。
他对皇上本来就忠一不二,现在更是心悦诚服,心中暗暗发誓要做皇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自然是不能慢了西厂一步,当即就要前去东厂商议。
雨化田斜眼看着冯保离去的背影,一眼就洞穿了他的想法,眼神尖利起来。
因为,此刻他的想法也和冯保相差无几。
西厂的两位侍卫,见到雨化田结束觐见,连忙上去就要为其披带。
却被雨化田的现况吓了一跳。
此刻雨化田身服赃污,还满是沁润的汗液。
甚至混杂着一些斑斑血迹,看上去就想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这对于略有洁癖的雨化田来说,简直是难以难以忍受的。
两位侍卫对督主很是了解。
看到督主心情不悦,当即上前,想要关切。
结果却被雨化田亲自打断。
“不必了,直接回厂里。”
“分秒必争,西厂输了谁,都不能输了东厂。”
说罢,一掀裘袍,转身朝着冯保的反方向离去。
西厂和东厂,即使目标一致,那也不代表就此化解!
因为皇帝手上最锋利的剑只能有一把!
东安门。
东缉事厂外。
几位服饰华贵的太监招摇走过。
身披薄甲,挎着白玉刀,神气万分。
路过的官员、内官,见了他们要么绕道而行,要么靠边让道,侧目而视。
却没有一个敢正面招惹的。
因为这几位身份不浅,正是冯保的义子,东厂的各大档头。
只要是当官的,就应该知道,这几位是万万惹不得得。
要是招惹上,那就是随身的凭死鬼,一小心走错路,被“打了事件”,当即就会万劫不复。
不过,今天他们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丝毫没有要作弄人的意思。
尤其是领头的二档头,表情居然显露出些微神气来。
这段日子,皇帝受难,却是让他们这些太监享了福。
内阁由于过度忙碌,对朝堂的监察力度一落千丈。
失去了原有的枷锁,他们勾结内外、敛财集权的行为更是变本加厉。
就像今日,刚从太和院回来,又收了不少好处。
各自克扣掉,还有余下可以孝敬干爹的。
走在回东厂的路上,自然是的神情得意,如同凯旋而归。
踏入东厂的大门,他们就发现气氛很是异常。
房内正中,冯保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腿,轻吹着绿茶,表情风轻云淡。
两侧,是东厂的十二鬼将,一身黑衣,手中的刀刃却如初雪般白皙,对比之下,凶光外泄。
而在大厅之中,居然是黑压压一片跪着的其余各部档头。
冯保的几位义子看到这一幕,一时间甚至有了逃遁之心。
差些就从东厂的大门外夺路而逃。
不过在重压之下,还算是勉强忍住,挤出笑脸,赶忙走上去,就孝敬奉承起来。
虽然搞不清楚冯保要做什么,但是当下他们却很明白,冯保心情很是低落。
这可得好生伺候,他们在宫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干爹冯保。
对于他们这些厂卫来说,要是把干爹气着了,他们的命可就不长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二档头。
二档头一面讪笑着,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带血丝的汉玉。
跪在冯保面前,双手捧上,就献了上去:
“干爹。这是儿子孝敬您的。”
“汉武时候的玉石,白青连带着血丝,即使在京城的古玩圈里,那也是拿出去不丢面的货品。”
“刚好配的上干爹的剑。”
二档头低着头,有着一丝心疼,这玉石可是他花了好一份功夫才从礼部尚书哪儿搞来的。
不过当下,顶着冯保的火,还是忍痛割爱,献了出来。
冯保没有正色看他,只是将玉石拿了过来,把玩了两下,便绵长的说道:
“好儿子,你倒是有心,知道干爹差个剑穗。”
二档头听着语气轻缓,好像冯保已然消气,正要抬头。
下一秒。
突然冯保却将这玉石抛至地上,摔了个粉碎。
二档头被这一番变故,吓得直接就摊倒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弹。
口中喃喃,只管连叫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