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帝国的齿轮开始运转!!!
其余的义子跟在二档头后面,见了冯保这副模样,十家连坐一样,也随着就在地上哭喊起来。
冯保依次看过每一个儿子,大发雷霆,怒斥道:
“我冯保一世英名,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些蠢货!”
“洋洋洒洒,收些好处尾巴就摇到天上去了,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事情都捅到皇上哪去了!简直是丢光了我的老脸。”
几位义子这会才醒悟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纷纷伏在地上哭喊认错。
冯保听着这些叫声,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坐回太师椅上,又叹出一口长气。
并没有理会几人,只是轻声吩咐,下令将几位义子官职剥夺,先行关押在东厂牢役,随后再从番役从头做起。
几名鬼将应声得令,提起几位义子的衣领就往外出拖。
随着哭喊声原来越远,冯保又一次睁开眼睛,轻声言道:
“我说的你们都听见了吧?”
“皇上已经今非昔比,从今日起,我东厂和皇上就是一条心!”
“你们各自都好自为之些,吃了多吃的,用了多用的,该交出来就交出来。”
“还有不长眼的,就跟他们几个一个下场!”
滞留在地上的各部档头满头大汗,气也不敢出。
作为东厂的老厂卫,他们都了然于心。
东厂的牢役虽然不像诏狱,却也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这回冯督主居然连自己的义子都做了这般处理,他们这些“非亲”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训话就说到这里,起来吧。”
冯保收放自如,又想没事人一般,换了副表情,让东厂众人平了身。
“原三档头继任二档头,往后类推。”
“新二档头、三档头,十二鬼将,我命你们带领各部,严查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两人的底细。”
“其余的人,眼里监控京城各处出口,严里排查。”
“西厂已经走到我们前头了,可不能让他们比下去了!”
……
与此同时。
西督事厂。
雨化田也一同赶到了厂内。
看着雨化田身形狼狈的样子,一时间西厂的众人都有些惊忙。
以为是雨公公在路上遭遇了不测,纷纷上前询问细况。
不过很快,随着雨化田侍卫的一声招呼,又各自安静下来。
雨化田证言声色,命令将西厂的全部重心共同投入到“紫禁之巅”一事中。
这让几位主事役头很是诧异,纷纷上前劝问道:
“雨公公,小官们知道不该说。”
“可是连后宫的事役都撤掉,到时候李太后问起责来,恐怕会有影响啊。”
“而且,“紫禁之巅”一事,小官们已经能查尽查了。”
“在查下去,恐怕就得……”
雨化田冷哼一声,便接着话头,说道:
“就得查到皇亲国戚头上?”
“哼。”
“畏畏缩缩,怎能成事?”
“东厂做的了的事,我西厂要做;东厂做不了的事,我西厂更要做。”
“至于后宫的事情,我自有定论。”
“派人,将西厂在外的役头全数召集,去调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监视京师。”
“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报。”
“要是遇到困难,随时唤禁军!”
收拾完东西两厂,朱翊钧马不停蹄地便准备前往乾清宫继续打点政务。
正要从养心殿离开。
打开宫门,却发现养心殿外已经跪满了一片内官太监。
三五成排,中间还立着顶金黄步舆,看上去排场十足,正好配得的上皇帝的身份,已然是后宫能够调用的最高水准。
领着这帮太监的头,是后宫的司礼太监,刚看见皇上走出,他便巴结上来,恭迎道:
“皇上,仁圣娘娘传信。”
“娘娘说,陛下如若有闲,慈宁宫随时恭迎圣驾。”
朱翊钧看着眼前这副场景,瞬间就掌握了情况,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随时都行,话是如此,但这看这阵势,明摆着就是希望他能赶快过来。
这才分开不到两个时辰呢,这陈太后未免也太喜欢他了。
朱翊钧露出些微笑容,轻叹一口气,抬手示意起驾。
虽然自己也可以以政务为由拒绝。
但是毕竟陈太后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也忍不下这个心来。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他也休息休息。
……
慈宁宫。
陈太后已然是期待多时了。
看到朱翊钧一进到宫前,居然亲自带了人出来迎接步舆。
这反倒让朱翊钧有些不好意思了,感忙说道:
“太后,您在内殿等着就好了,何必出来呢?”
不过陈太后似乎心情好到了极点,只是满面笑容回应了几句道:
“见外,看到你来啊,哀家就高兴,别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走,皇上,进去说吧。”
说罢,就携着朱翊钧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内殿。
这段日子里,国家事务的压力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的神经很是紧绷。
朱翊钧的醒来,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没想到,这一次的事件,还让这个有些不成器的儿子觉醒了帝王之气,自然更是让她满心的自豪。
走到内殿里。
陈太后将朱翊钧带到一处桌案前,轻声唤道:
“妹妹,皇上到了。”
李太后居然也在此等候多时了,此刻她正翻阅着敬事房借来的嫔妃画册,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见到两人到来,便放下画册,起身行礼。
朱翊钧看见李太后也在此,心里大呼上当,顿时有了些回避的想法。
虽说是自己的母后,不过自己几乎没怎么从她哪里感受到温情过,反而更多的是些严苛的锻炼。
就算知道母后是为了自己好,但总归心底多少难免有些生疏。
难怪陈太后这么热情,全程都盯在一旁,真是心思缜密。
要是朱翊钧事先知道是李太后找自己,怎么都会找个借口不去的。
不过今日,李太后却没有那种冷酷的气氛。
反而少见地对朱翊钧露出一抹微笑来。
“钧儿……”
“来。”
这个称呼让朱翊钧一时间陷入回忆。
按照大明律,即使是太后也不能直呼皇帝的名讳。
这是自己继位皇帝前,母后常唤的称谓。
与陈太后相同,此刻她同样为自己的儿子自豪着。
这位历经三朝皇帝的顽强女子,她的全部感情和寄托都隐藏在这一声呼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