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讨论发色
或者他存心挑事，今天遇到的表演者们的便服，有一些是用绸缎做的。
有这样的嫌疑，想闹一闹这位公子哥。
宋晗倾伸展右手，不经意间碰了一下葡萄酒瓶，剩余的酒水顺着倾倒的瓶身流了出来，餐桌上满是水渍。王宵玥似心有灵犀一般，立刻开口，不给赵恒熙埋怨的机会：“两位男士，你们继续忙活，我和晗顷姐要离开这里。”
“行。哦，对了，宋晗倾和你住一起吗？”
“不然呢，表哥，你真的很傻。还有恒熙，加油干。”
“嗯。”
张程恩轻声回应，赵恒熙只是莞尔一笑。王宵玥摆出一副鄙视的眼神，然后和宋晗倾一起，走了出去。
月色当空，它是粉色，而且是纯色。双脚踏在马路上的瞬间，仰望苍穹，宋晗倾忽然发现，沧海城的月亮，与荣城不同。
巨大的鬼脸就悬在月亮旁边，鲜红色和粉色，互相映衬。
不美！
鬼脸本就是恐怖的，却只是被冠以不美的评价。
应该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它就是主神，还是主神的某种投影，忽然想知道。
“宵玥，天空上的鬼脸就是主神么？”
“这是沧海城的谜团，知道的真相者寥寥无几，我也不能例外，除了沧海城的几位首脑人物，其它人很少有机会见到主神。”
“麦奇也不能吗？”
“据我所知，麦奇没有亲眼见过主神。晗顷姐，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虽然表演者在沧海城声誉隆重，但是追捧者大多是平民。主神是沧海城的统治者，只有掌握权利之人，才能有幸见到他。”
权利！
唉！
真的那么重要么？荣城的那片狭小天地，随处可见，就连犄角旮旯内，都能嗅到它的气息。
那气息不太好闻，有一种酸味。
每次剧组拍戏，它就会出现，而且味道浓烈。
演员充其量只能是承受者。
不甚喜欢这种味道，却只能任其弥漫在身边。
沧海城的情形似乎好上一些，至少下午和诸多表演者接触之后，并未闻到酸味。
“嗯。”
“晗顷姐，你好像不甚开心。有一件事情，我忍不住想问，你别介意。”
“你问吧。”
“你真的不是贵族吗？表哥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你的气质真的不落凡俗。”
是贵族吗？哪里有什么贵族，至少荣城没有，千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气质不落凡俗，只不过是多年的表演生涯，培育出来的。
当一位女人，经常出演被观众们念念不忘的角色时，自然会多出几分独特气质。
可是王宵玥也是表演者，却依然平易近人。
或许沧海城居民的性格，和荣城不同，这里除了对主神敬畏以外，别人都没有被仰望的资格。
立道者不就是个例子吗？如若这样的组织，出现在荣城，那么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群体。
“傻辣椒，我不是。”
“嗯，晗顷姐，我信你，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距离表哥家不远。”
欢快的往前跑几步，然后转身，笑意盈盈的面对宋晗倾，倒退着往身后走，粉色的光泽，映照在王宵玥的脸颊上。
红润又魅惑。
她的妆容本就稍显夸张，此刻更是气质妖艳，虽然能感觉到，骨子里是活泼的。
也只有这般女人，才会在回家的路途中，和同伴嬉戏玩闹。
不过宋晗倾却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原来沧海城里，粉色较为常见，是因为夜晚本就如此。
街边建筑的外墙，也有一些是这种颜色。它们与月光融为一体，美轮美奂。
夜晚的沧海城，仿若梦幻。主神似乎都变的温顺了一些，那副鬼脸，像是睡着了一样，眼皮耷拉着。
凝视了一眼天空，宋晗倾收回目光。王宵玥已经站在了一栋房子前面。
它的外墙有些另类，是蓝色的，纯净的蓝，并且略显深邃，像是稍微偏向于绿色。
“到了，晗顷姐，这是我的家。”
“嗯。”
宋晗倾轻声回应，王宵玥打开防盗门，双手按在门板上，示意她走进来。
防盗门被关闭的瞬间，天空中的鬼脸，忽然红光大盛，眼眸里更是冒着熊熊烈火。
“你的房间是蓝色的？”
宋晗倾环顾整间客厅，眼眸里看到的，全是和外墙一般的色泽，甚至空气都被晕染。
“晗顷姐，要不我将你的秀发染成这种颜色，在沧海城，它是高贵的代表，和你的气质相得益彰。”
“粉色呢？月光那般的色泽呢？”
“那是少女专属，是开心的代表。晗顷姐，你喜欢粉色吗？原来你的少女心依然强烈。”
是开心的代表么？和荣城是类似的。宋晗倾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闭口不言。
“要不我将你的秀发染成粉色，妹妹是黑发，姐姐是粉发，正好形成反差感。”
“行，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粗看之下，似乎很另类，细细思量，又觉得很合理。”
“嗯，黑色代表着悲伤，粉色代表开心，我们两个饰演一对双生花恰好合适，我去拿染色剂。”
神情若有所思，语气也轻柔如水，像是在思索中说出口一般，王宵玥走向一间卧室，将灯打开，然后示意宋晗倾跟着进来。
房间不大，十几平米，里面立着两个柜子，透过玻璃柜门，能瞧见其中之一挂着各类时装，而另外一个放置着各种彩妆和护肤用品。
打开靠近木门的那个柜子，取出立在最上层的粉色瓶子，左手按住宋晗倾的背部，将她推到梳妆台前。
“晗顷姐，你坐在这里就行。”
“嗯。”
宋晗倾落座，王宵玥的左手，捏住她的秀发，右手按下瓶盖，粉色的颜料瞬间喷涌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玫瑰花香，并且持久不散，直到王宵玥将手里的瓶子，放回柜子里。
“晗顷姐，你现在是开怀的少女。用一词形容，那就是‘花烂漫’。”
“什么嘛！什么花烂漫，就是觉得它舒心。”
“嗯。其实按照沧海城的审美，白发是最动人的，因为它看起来楚楚可怜，没有招人烦的性格。”
在荣城，这般发色应该称作银发吧。确实人畜无害，是难得一见的性情。那是心思懵懂，随遇而安的年纪里，才会喜欢的颜色。
可是如今，已经不再抱有那般心态。
恬淡的岁月，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荣城的演绎行业，哪有纯洁的环境。
虽然身处其中的人，似乎心思澄澈。
不过是因为精通表演，而培养起来的伪装色。如若面临巨大的压力，就会暴露本心。只不过他们是幸运的，艰难困苦的时光寥若星辰。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后，就与芸芸众生的苦与痛渐行渐远。
必须承认这一点，虽然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证明悲伤的事情并未远离，可是，至少得到了很多人的关心。
如若换做贫贱夫妻，会有人报以同情的目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