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霏妈来电
西子俊一心扑在工作上，暂时忘记了很多烦心事。公司开业该办的官方许可都办好了，但茶厂的土地使用和报建不是一年半载办得下来的，公司挂牌和茶厂奠基仪式同时举行的计划，现在看来是无法落实了，只能先把公司挂牌开业了。
挂牌仪式主持人的任务落到西子俊的身上，他推脱了又推脱，推荐由秘书组长担当此任，但都被斯查否决了，他对西子俊说：“还是你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怕什么？实在怕错，你就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练习吧。”
西子俊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任务，一到晚上就进入了主持练习的状态，背主持词，练习表情和站姿。
有一天晚上，他把斑鸠叫来他的办公室当观众，他一本正经地念着主持词，像似在现场，正经八百地站在那儿，但念起文案来就像是刚识字的人念书一般的僵硬：“各位观众，不，说错了，重新来。”他自言自语到。
斑鸠看着他紧张样:“你放松点嘛，我是没有文化，要不我替你上台主持了，男子汉大丈夫，害怕什么？更用不着害羞嘛，又不偷不抢。”
“说得好！谢谢斑鸠哥指点！”斑鸠的开导对西子俊有了点效用，西子俊收复了情绪，定定神，进入了第二次练习。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我代表南国千年茶业有限公司，对各位在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开业仪式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真挚的感谢！”
“不行，虽然没有说错，但你气息不稳，还在抖。”
‘唉，这斑鸠还懂这个呀？’西子俊心里叹息道，瞬间好像感悟到了点什么‘人家司机都懂这个，我能不行吗？必须行。’
他捋捋思绪说：“好，我再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练习了十来遍，感觉好了许多。
公司挂牌仪式那天，来了很多同行的老板和行政机关里分管茶业界的领导，大多是本地企业的，也有从千里之外的外省赶来参加挂牌仪式的，加米代表古茗邦茶业有限责任公司出席，她一身藏蓝素色职业裙套装，脚蹬黑色高跟鞋，长发披散在肩后，端坐在第一排，女人味十足。
西子俊看到加米坐在那儿就慌了起来，加米伸出大拇指鼓励他，就这样开始了他的第一次主持。虽然不出色，但没有出现什么大错，顺利完成了主持。这次主持使西子俊添了几分自信了。
挂牌结束，新的任务又开始了，筹划会展，撰写推广宣传手册，录制推广宣传视频，开网店，忙得不可开交。
早上，西子俊一走进办公室，秘书长拿着文件夹跟了进去，汇报到：“这里有三家媒体公司，你看看下跟哪家合作？”
“主要是拍摄视频，文案我们自己出，主要是要考虑设备和摄影师团队以及后期制作问题，他们的投标书上有没有设备呀说明？”西子俊问秘书长到。
秘书长根本就没有看这三家的投标书，他说不出所以然，有点急眼了，西子俊用有点严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转瞬低头翻看标书，他重点翻看设备和摄影师团队说明，选了其中一家，批上字，合上文件夹递给秘书长。
秘书长走后，西子俊上网搜了下那家提供的案列视频。视频还算可以，但男女主角不够理想，他想了半天，脑子里形成了大体的轮廓，‘让斯查老板和他家里人上片吧，采茶、炒茶、揉茶、晒茶、蒸茶、压饼、包饼他们都可以上，那该是多么朴实、自然的劳动画面呀？······’
西子俊正聚精会神地沉入到想象的画面中着，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拿起手机来看不出是谁的号码，因为他这个号是原号重开的，之前存的联系人都丢失了，但可以看到手机属地，是霏儿家居住的那个城市来的，看号码尾号，似熟非熟，好像是霏儿妈妈的号码？他不确定，但有点慌，当然已经没有十个月前那么严重了。
他点开接听，果然是舒霏妈妈来的电话：“子俊，我是妈妈，你现在在哪儿呢？”
“妈妈，您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呢？远吗？”
“有点远，我在疆南金河州的一个县上。”
“我的天呐，你跑那么远干嘛？霏儿回来了，她没有联系你吗？”
听到霏儿妈妈说的这话，西子俊心里暗伤起来，虽然霏儿跟他说过，要回来，但已经回来也没有联系他，伤感油然而生，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的话。还没等他出声，妈妈又急忙说：“你赶快回来吧，现在哪儿都有飞机，快得很。”
“妈妈！我们俩订下的盟约我一半都还没有完成，而且······”
西子俊是想说，不但没有挣到钱，还被骗欠下一百万的事，他呆愣了一会儿，被霏儿妈妈打断了，她说：“不要了不要了，只要你回来跟霏儿过日子就行。”
西子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脑子里快闪过了一遍刚才霏儿妈妈说的话，惊讶到：“妈妈！才十个月多，您怎么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你跑后，我经常做梦，梦见霏儿全身包裹着写满各种字符的布衣向我哭诉，你回来吧。”
西子俊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曾经一段时间里，让他痛苦不堪的梦——自己穿着那一纸盟约做成的衣服，放大了百倍的盟约被子。愣了好半天，没有听到他回应的妈妈着急地问：“你在听吗？”
“在听的妈妈！我现在上新工作岗位才一个几个月，工作很忙，一会半会儿的走不开。”
“那乡下的工作不要了，”舒霏妈妈对乡下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结婚了你也回来这边工作的呀。房子也不用买了，住在家里就可以了。”
听到这些话，西子俊也高兴不起来。如果当时妈妈是这个态度，他可能会感激她一辈子，现在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何况霏儿还没有联系他，‘霏儿会不会已经······’他不敢想也不想想，‘霏儿一直认为我是无缘无故抛下她逃走的······’
天呐，西子俊感到头皮发麻，说：“妈妈，霏儿还没联系我，我还不知道霏儿的想法，您容我考虑几天吧，而且，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我也感觉这地方呆着舒服，工作我还要继续。”
“你不回来，以后不要后悔，我只能帮你这些。”
妈妈说这话好像是霏儿出了什么大事，而这大事她说了算似的，西子俊感到她一贯的坚定，自信没有半点的改变。
西子俊还在犹豫沉思怎么回答这话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西子俊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心情复杂得捋不出思绪。
他干脆不想这事了，低头翻阅文件，想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借此忘记一些事儿，可事儿不是他想忘就可以忘的，过去的事一桩桩，甜蜜的恋爱，妈妈的彩礼盟约书，被诱惑去参加诈骗培训，与加米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幅幅、一片片，跃然文件之上，无法继续认真地看文件。
他拿起电话，想打电话给霏儿，但心里又复杂了起来，没有打出，反而打给了他最要好的哥们印响，约印响晚上出来喝酒。
到了晚上，西子俊已经在比较安静的烧烤摊等印响，印响坐公交车过来到镇上，一见到西子俊就打趣道：“什么大喜事呀？老板！第一次主动约我出来喝酒。”
“喜不喜不知道，来，先坐下来吧。”
印响应声坐下，开始喝酒，西子俊说：“今天上午，霏儿妈妈打电话来说霏儿回来了，叫我辞掉这边的工作回去结婚。”
“喜事呀，怎么说不知道喜不喜呢？”印响咬着一块肉，“看来，今晚我得多吃点你这顿喜酒。”
“吃吧吃吧，不过不一定是喜酒，你听着，我跟你说：霏儿没有联系我，她妈妈一改往日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彩礼不要了，房子也可以不买了，要我辞掉我现在的工作回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回去吗？”
西子俊边说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喝着酒，好像迅速醉了，说这些话时，他那复杂的心情写在脸上。
“你得静下心来思考几天再做决定，我无法帮你决定。”
西子俊没有吭声，又举起酒杯邀印响喝酒，他们俩又一口气喝干了一杯，还好是啤酒，要不然早就醉倒了。
印响说：“回是应该回去，至少，你得回去看看霏儿什么情况，万一她身体出了状况，不想拖累你呢？”
西子俊惊恐地看着印响：“你不要乱说，她身体一直很好，你不要乌鸦嘴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吃肉吃肉，我不说了，吃肉，我最爱吃这烤肉。”印响说。
西子俊借酒胆把霏儿的电话拨了出去，但无人接听，西子俊陷入了尴尬、失落、伤心的复杂情绪中。
印响酒量更好点，虽然喝得差不多一样的量，但比西子俊清醒，他叫了出租车，问西子俊住哪里走，然后就一起回到了西子俊的住处。
西子俊这是第一次喝酒醉，印响扶着西子俊进了电梯，到六零二开门：“不错呀这房子，”把西子俊扶到沙发上，扫了一圈，“两居室，客厅、卫生间、厨房、餐厅。”他数着走进厨房拿了两瓶水出来，拧开盖给西子俊：“多喝水。”
印响把西子俊扶进卧室，自己到另一间睡下了，第二天一早起床回厂里上班去了。
走时发了一条微信给了西子俊：“子俊，昨晚我也只是陪你喝酒唠叨唠叨而已，无法帮你什么，你觉得该怎么就怎么吧。我回去上班了，最好还是回去一趟，这样才能弄明白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西子俊起床，看到印响的留言，反复思考了一下，但还没有做出决定，想想他目前顺风顺水的工作，工作成绩显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这里工作让他开心快乐，有成就感。
而霏儿的情况不明朗，比比眼前实实在在的工作，都不知道孰轻孰重。
西子俊决定去上班，把情况跟斯查说说，看看他什么态度。他一到办公室就去了斯查办公室，把情况说了一遍，斯查建议他还是回去一趟，把情况搞清楚。
“你回去一趟吧，虽然我舍不得你走，但这份感情不容易，但要记住，婚姻不可以勉强。”
西子俊犹豫了起来：“老板，现在工作正忙，要不，我过一段时间再回去吧。”
“工作是忙不完的，很多事还要等你回来做，回去吧，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听到斯查说这话，西子俊感觉心里暖暖的。关心是最能感染人的，西子俊眼圈红润了，说：“谢谢老板！”
“你准备好了，叫斑鸠送你去机场。”
西子俊说了声谢谢老板就走出了斯查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把秘书长叫来，把手头的工作做了安排。
他在携程网上搜了机票，算了算时间，没有直飞的，买了联程票，明天中午十二点的航班，回到那个大都市正好是下午六点半，赶到舒霏家差不多就八点了。
他要去金河机场坐飞机，去到金河叫斑鸠先把车开到加米的办公室，他要与她当面告别，但去到才知道加米出差了，暗生伤感。他想联系她，又怕打扰到她，一直到过了安检，安顿下来才发了微信给加米：“米姐！家里有点事儿，要回趟家，去了你办公室，才知道你出差了。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帮助，我会一辈子记得您对我的好！”
“谢谢子俊这么用心地跟姐姐告别！姐姐祝你一路平安！一切顺利！需要帮忙说一声！我们等你平安归来！至于我对你的关心是理所应当的，不用记在心里。”加米回信说。
西子俊说：“我会回来的，我这边要登机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也祝您在外平安！”
有了这段告别，西子俊心里释怀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