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圣显仪式
泊松城，莱斯范德家族宅邸，家族图书库。
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背靠书架，聚精会神地阅读着怀里的读物。
男孩脸上展现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与认真，仿佛幼稚躯壳里是一个成人的灵魂。
这时，忽然响起敲门声，随后走进一位女仆。
“卡尔少爷，我们准备出发了。”
卡尔叹了口气，不舍地合上了书。
作为莱斯范德男爵的私生子，卡尔平时很容易被人忽略，但今天是莱斯范德男爵选好的圣显日，至少今天不能再继续当透明人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架上那些被自己翻阅过的书籍，心中暗道：“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卡尔六岁的时候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深知自己是从蓝星上穿越而来的现代人。
自那时起，他便开始着手搜集这个世界的相关讯息，书籍成了他的不二之选。
时至今日，整个莱斯范德家族图书库的藏书已经被他翻阅得七七八八，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但卡尔并不知道，若是将他的学识和其他人比起来，他已然能算作是资历深厚的学者了。
卡尔还未起身，女仆便已匆匆离开。
一个贵族宅邸的仆役如此怠慢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卡尔对此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毕竟他只是莱斯范德男爵和一个佃户的女儿酒后乱性生下的孩子，在以血统为阶级划分的莱斯范德家族可以说是最底层也不为过。
不仅待遇是男爵所有子女中最差的，甚至连贴身的仆役都没有。
刚出图书库，忽然肩膀被人故意撞了一下。
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看见他，脸上尽是戏谑和嘲弄的表情。
“啊，真是抱歉，不过谁让你像块石头一样挡在路中间呢。”
“扎利斯，快点走吧，和他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空气被污染了。”
两小孩欢笑着离开，偌大的走廊顿时又陷入安静。
卡尔孤独又沉默地行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样可怜。
但他本人并不这么觉得，这种疏离的家庭关系反而给他提供了方便。
反正他也对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一点情感，最好不要和这里的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另类的双向奔赴了。
卡尔来到广场上时，他的父亲以及名义上的母亲，还有各类侍候的仆役累计十余人都已到齐。
所有人看向卡尔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些令人恶寒的视线。
“这家伙居然让父亲大人等这么久，真是太过分了。”方才撞了卡尔那人，男爵的三子扎利斯开口道。
与他同行的妹妹莱雅也指责道：“和这样懒怠的家伙一起出门，我觉得好丢人啊。”
卡尔无语，他们两批人前后来到的时间才相差不到两分钟......
莱斯范德男爵皱了皱眉头：“今天是圣显日，你的表现最好不要让我丢脸。”
这个卡尔生理上、名义上的父亲，不仅一句话也没有为他辩解，反倒趾高气扬地行使着作为父亲的权能。
卡尔默默低下了头：“我知道了，男爵大人。”
他不称呼莱斯范德男爵为父亲有他自身不愿意的因素在里边，但更主要的是卡尔在这个家里只被允许如此称呼。
倒省去了不少麻烦，毕竟对着这种货色称呼父亲实在违心。
“男爵大人，可以出发了。”一旁的管家说道。
随后众人陆续上了马车，卡尔不出意外地被安排在第二辆车上，和仆役们挤在一起。
而他们一家四口则在最豪华的车里有说有笑。
对此，卡尔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早已习惯了。
他看向窗外，一眼便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泊松城最大的建筑群——圣乌利亚教堂。
传说，这个世界信仰诸神，同时也被诸神庇佑。
神灵降下神谕，于石碑上显现赐予信徒伟力，这一过程谓之圣显。
只要满足六岁年龄条件，任何人都能通过接触圣显碑来参加圣显仪式。
但并非人人都能得到神灵认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引发圣显碑共鸣，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了却此生。
一旦圣显成功，其前途成就将不可限量。
卡尔虽面上不表现出来，但内心也如扎利斯和莱雅一般满怀期待，毕竟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有资本脱离莱斯范德家族。
“换一种结果，圣显失败而被驱逐出莱斯范德家族好像也不错......”
正自思索着，众人已到了目的地，马车在教堂前停了下来。
“男爵大人，好久不见，最近可还好？”一个身形臃肿衣着华丽的男人客气地朝他们行了一礼，语气亲昵得如同挚友一般。
莱斯范德男爵笑着回礼道：“都好，您的气色看起来也不错，卡摩斯先生。”
卡摩斯的身侧站着他的夫人以及一个女孩，女孩低着头，有点无精打采。
通过两人的交谈，卡尔知道对方也是带自家孩子来举行圣显仪式的，竟正巧碰上。
“欧罗拉，去和扎利斯他们说会话吧”卡摩斯轻轻推了推女孩的肩膀。
欧罗拉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父亲大人。”
见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卡摩斯有点尴尬：“真是万分抱歉，男爵大人，这孩子不太擅长和长辈打交道。”
“没事，我想我们都有相同的烦恼。”男爵夫人打趣道。
也许是女孩子之间的通性，莱雅很快就和欧罗拉说上了话，欧罗拉生人勿近的气质也渐渐化开。
扎利斯在一旁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鼓起勇气对欧罗拉说道：“你好！欧罗拉小姐，你的裙子......很漂亮。”
欧罗拉嘴角扯出一个礼貌的笑：“谢谢。”
莱雅哈哈大笑：“扎利斯讨好人的话还是那么蹩脚。”
此时，欧罗拉忽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卡尔，他虽有着贵族的打扮，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却异常内敛。
容貌外形普普通通，属于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可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男孩，他观察四周的眼神多带有某种成熟的审视。
那样的眼神让欧罗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是谁？”欧罗拉指着卡尔问道。
作为泊松城最大商业组织卡摩斯商会的未来继承人，欧罗拉从小就被按照贵族标准培养，接受的知识也比一般人广泛。
其中关于领主家族的成员相关情况自然也不无不知，不无不哓。
但，这个男孩的身份似乎并没有被纳入她的认知当中。
扎利斯一见她问的是卡尔，顿时脸色一沉：“他不过是父亲从乡下抱回来的野种而已。”
莱雅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连家族谱系里都没有纳入他的名字，想来父亲也知道这样肮脏的血脉只会让家族蒙羞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尽是贬低和蔑视，全然没有注意到欧罗拉看他们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烦。
“好了各位，我们该进去了。”
在一位牧师的带领下，众人来到教堂背后的圣殿。
圣殿异常辉煌，其间修筑有数道螺旋向上的阶梯，仿佛直达天穹的朝圣之路。
阶梯的末端簇拥着一个平台，平台上供奉着一块躯干大小的石碑。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拼成的穹顶折射出绚烂的光芒，将石碑衬托得神圣非凡，有如神赐。
仅仅只是注视，众人心底便油然而生敬畏与庄重的情感。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红衣中年男子，正是圣乌利亚教堂的克罗姆主教。
克罗姆沐浴在圣光之下，庄重而慈祥道：“愿光之女神庇佑你们。”
不知怎的，卡尔总觉得克罗姆主教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随后，克罗姆带领四个孩子缓缓走上阶梯，来到那块石碑面前。
石碑呈沉灰色，仿佛从古老年代的地层挖掘出来的，颇有古朴的气息。
“孩子们，触摸圣显碑，聆听光之女神的谕告吧。”
在克罗姆的引导下，扎利斯和莱雅跃跃欲试，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
而卡尔和欧罗拉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块石碑。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吗......
“我先来！”
扎利斯向前踏出一步，将稚嫩的小手按在圣显碑上。
下一秒，他的身体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辉，与此同时，圣显碑也显现出了同样的光芒。
随后，圣显碑上陆续浮现出晦涩难懂的字符来：
......
扎利斯·莱斯范德
总等级：LV.1
职业：【炼金学徒】LV.1
技能：【元素调和】LV.1
可分配经验：0
......
诸多信息繁复叠加，最后划作一道流光钻入扎利斯的眉心。
红衣主教克罗姆看着这一幕，慈祥面庞上的喜色浓郁了几分：“恭喜你，扎利斯，你得到了女神的认可。”
扎利斯还未从那繁复信息的冲击里缓过神来，听到克罗姆的话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瞥了一眼卡尔，眼中的鄙夷之色愈发浓厚。
随后是莱雅，她同样也和圣显碑产生了共鸣，获得了光之女神的认可。
扎利斯凑在卡尔耳边道：“是不是很羡慕啊？杂种？你现在跑下去的话待会就不用丢人了。”
莱雅从前面退了下来，面对卡尔露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
面对这对兄妹的嘲讽，卡尔不甚在意，他的目光一如先前般平静，平静地注视着欧罗拉触碰那块石碑。
同样的金色光芒笼罩着她，繁复的信息化作洪流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随后，她缓缓睁眼，眸中却缠上了一层疑惑之色。
克罗姆注意到她的异常，开口道：“欧罗拉小姐，有什么疑惑吗？”
“......没什么。”欧罗拉摇摇头，退至众人身旁。
“恭喜你，欧罗拉小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
扎利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但他这样热情的态度却只换来欧罗拉平淡的点头。
轮到卡尔上前时，扎利斯又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两位美丽的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觉得需要给某人一点点难过的空间。”
欧罗拉没有理会，目光一直在卡尔身上徘徊，她想要确认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
克罗姆同样慈祥地注视着卡尔，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圣显成功，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孩子能否成功其实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更何况......克罗姆转头看了一眼楼梯下方正在等待着的莱斯范德男爵。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又什么都没说。
卡尔没有过多考虑圣显成功或失败的后果，伸手摸了上去。
接触的一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身体，朦胧般坠入一个神秘的空间。
那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黑色空间，如同宇宙一般深不可测。
恍然间，一株参天巨树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卡尔顿感疑惑，他翻阅了无数书籍，其中包括圣显仪式过程的细节，但这并不包括他目前遇到的种种情况。
正自疑惑之时，巨树垂下它的枝条，如一幅画缓缓展现在卡尔面前。
枝条的末端牵系着无数光团，纵横交错却又层次分明，仔细观察，那光团之中隐藏着繁复的信息。
【猎人】、【战士】、【射手】、【驯兽师】、【药剂师】、【占星师】、【术士】......
看着这一幕，卡尔顿时震惊不已，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诞却又合理的猜测：“是让我自己选？”
他刚要伸手验证这一想法，却又及时缩回了手。
这大概率只有一次机会，即便验证也要挑选一个不会后悔的选择。
他再次观察这些光团，试图找到一个最优解。
如果打算脱离莱斯范德家族，那必要选择一个于独立生存有优势的职业，战斗职业应当作为首选。
但即便是战斗型职业，亦有无数选择。
卡尔仍在思索的间隙，全然不知那巨树的其中一根枝条悄然蠕动起来。
它悄悄摸到卡尔身侧，仿佛有意识般触到他的右手。
等到卡尔发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我靠！我还没选呢！”
光团化作流光钻入他的身体，面前的世界顷刻崩塌，参天的巨树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是熟悉的圣显碑，此刻碑上笼罩着朦胧的光辉，信息也随之浮现：
......
卡尔·莱斯范德
总等级：LV.1
职业：【符文工匠】LV.1
技能：【锻造之手】LV.1、【铭刻】LV.1
可分配经验：0
......
信息镌刻于脑海之中，仿佛天生就懂得一样，无需卡尔过多思考便能了解到这个职业的全方面信息。
【符文工匠】擅长锻造，凭借技能【铭刻】有几率为锻造的作品赋予符文之能，以获得更强大的效果。
“服了......”卡尔内心几近无语。
从面板也近乎能看出来，【符文工匠】没有任何战斗能力。
这样的突发情况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这让卡尔原先精心的考量统统泡汤。
他不知道的是，方才在那神秘空间待了许久，但在现实世界只过了一瞬间。
所以，在克罗姆主教以及扎利斯等人看来，卡尔的身体几乎是在触摸到圣显碑的一瞬间就蒙上了金光，和他们一样获得了女神的认可。
扎利斯和莱雅皆被这一幕震惊在原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卡尔居然也能和圣显碑产生共鸣。
欧罗拉神情自若，并未感到有多意外。
克罗姆主教微笑道：“好了孩子们，现在该是让你们父母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了。”
随后，在克罗姆的带领和解释下，男爵和卡摩斯先生都知道了这天大的好消息。
四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圣显成功，对他们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喜事。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是啊，幸好选在了今天，光之女神庇佑！”
卡摩斯笑着对男爵说道：“这么好的消息，不庆祝一番实在太可惜了，正好过两天就是欧罗拉的生日，届时请帖将会送到男爵大人的府邸，还请大人不要推辞啊。”
这个世界宴请客人是有一套自己的规矩的，在上层社会更是如此。
主人提供地点、时间，以及向客人发送请帖等流程，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会被视作不尊重的表现。
所以即便两家人有意相聚欢庆，也不会临时起意到附近的餐厅就餐，那会被贵族们视作无礼的野蛮行为。
莱斯范德男爵亦高兴不已，应下了这份邀约。
回去的路上，卡尔的待遇没有因为得到女神的认可而有所改变，他依然不被允许上主车。
但他并不在意这个，相反，他正在思考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从那个神秘空间离开之后，他的脑海中除了【符文工匠】的相关信息，貌似还多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感受起来像是一个开关，但他不可能在众多仆役面前尝试打开这个开关，于是只能强忍着好奇回到了宅邸。
一下车，男爵及其夫人带着扎利斯和莱雅欢快地进了府邸，他们准备今晚先小小地庆祝一下。
卡尔下车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并反锁了房门。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了出来。
他打开了脑海中那个类似开关的东西。
紧接着，眼前凭空出现一块荧蓝色的面板，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先前圣显碑上的信息：
......
卡尔·莱斯范德
总等级：LV.1
职业：【符文工匠】LV.1
技能：【锻造之手】LV.1、【铭刻】LV.1
可分配经验：0
......
“嗯？！”卡尔颇为震惊。
这块面板的科技味道未免太足了些，看起来就像是现代科技的产物一样。
而且面板还可以互动，职业和技能更详细的信息也可以查阅，甚至如何升级职业等级和技能等级的条件都展示得清清楚楚。
卡尔曾在书上看到过，圣显成功之后信息自明，但从未提到过会有这样一块面板。
这时，面板上弹出一条信息引起了卡尔的注意。
任务：锻造一件至少拥有一枚初级符文的物品。奖励：【符文工匠】职业熟练度+10，可分配经验+300。
卡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要知道熟练度只能通过日常不断地掌握职业技能来累积，经验更是只能通过猎杀魔物获取。
如今这面板颁布的任务给予的奖励着实丰厚到让他难以想象，这意味着他无需战斗也能累积到足够升级的经验值。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方才还因为“被选择”了【符文工匠】职业而闷闷不乐的卡尔，蒙在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晚饭时间。
长桌上，男爵坐在首位，他的夫人以及扎利斯、莱雅分别坐在两侧。
扎利斯和莱雅依然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今天的奇妙经历，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圣显成功的骄傲。
卡尔坐在末席，旁若无人地吃着盘子里的奶油熏鸡。
柔软的鸡肉搭配上香甜的奶油，口感丰富，十分美味。
这是卡尔为数不多能够上桌吃饭的时候，平时他都只被允许在自己的房间享用饭菜。
倘若他今天圣显失败，恐怕就吃不上这顿奶油熏鸡了。
甜点时间，管家缓步走向男爵，递给他一张装饰精美的请帖。
“老爷，卡摩斯先生派人送来的请帖。”
男爵看了一眼请帖的内容，嘴角微微上扬：“我可爱的孩子们，你们可以开始准备晚会要穿的礼服了。”
一旁的男爵夫人呵呵笑道：“图尔几天前送回来的几件礼服刚好能派上用场，据说是王都最出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呢。”
听到图尔这个名字，卡尔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图尔是莱斯范德男爵的长子，年纪轻轻便加入了王国军队，因职务在身不经常在家。
一听到有宴会可以参加，扎利斯和莱雅顿时兴奋不已。
可一转眼看到卡尔，两人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父亲大人，他也去吗？”扎利斯闷闷不乐道。
莱斯范德男爵微微皱眉，请贴上有他们家每一位成员的名字，自然也包括了卡尔。
但以往像这种宴会的正式场合，他都不会让卡尔参加，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向大众承认卡尔是自己的儿子，是莱斯范德家族的正统血脉。
虽然他有不得不抚养这个孩子的理由，但......还不到时候。
像是猜出了他心中想法，卡尔故意咳嗽几声。
“卡尔，你身体不舒服，在家里好好养病，这次的宴会就不必参加了。”
“我知道了。”
宴会当天，泊松城最大的伊尔大饭店被卡摩斯商会包了下来，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邀请名列。
宽敞大厅内，衣着华丽的人们举止优雅，相互攀谈，奢华至极。
在卡摩斯和莱斯范德男爵的带领下，欧罗拉、扎利斯和莱雅盛装出席，被隆重介绍给了在座的各位人物。
众人纷纷献上祝语和礼物，虽有攀关系博好感的嫌疑，但同时也是由衷地羡慕。
相比较这几个优秀的孩子，这些人中有接近七成，他们的孩子都没能在圣显仪式里获得神灵的认可。
扎利斯和莱雅一脸骄傲地被围在同龄孩子之间，享受着他们的奉承。
欧罗拉找了个借口脱离了这些孩子，在角落里独自一人暗自神伤。
当得知卡尔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想参加这个晚会了，奈何拗不过父母。
这时，扎利斯缓步向她走了过来，欧罗拉皱了下眉头，刚要起身离开就被喊住。
“生日快乐，欧罗拉小姐，请收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扎利斯递来一个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他花费积蓄买来的一支镶嵌着宝石的发夹，这还是通过莱雅了解到的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欧罗拉本能地想要拒绝，抬眸却看见卡摩斯和男爵向他们走来。
“这是扎利斯准备的礼物吗？真是有心了，欧罗拉还不快谢谢扎利斯？”卡摩斯笑呵呵道。
同时，他向欧罗拉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在刻意提醒什么。
欧罗拉面不改色，接过礼盒：“谢谢。”
男爵打趣道：“欧罗拉小姐脸蛋这么漂亮，又懂礼貌，真是羡慕你有一个好女儿啊卡摩斯先生。”
卡摩斯也笑着回应道：“让莱雅小姐听到这话可就不好了。”
“怎么会，她们两人应该很能相处得来，还有扎利斯也是，为了准备这件礼物，他可是花费了好大功夫呢。”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欧罗拉一定会喜欢的。”
“既然两个孩子这么要好，不如就由我们两个父亲做主，给他们定下婚约吧？”
闻听此言，卡摩斯不禁高兴道：“能够成为莱斯范德家族的一份子，我想欧罗拉一定会很高兴的，卡摩斯商会也非常欢迎男爵大人加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轻松完成了一场交易。
欧罗拉看在眼里，却只是沉默地站在扎利斯身边，听着他喋喋不休着无意义的字眼。
宴会正酣时，她的灵魂却仿佛已经远去。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所有的一切的事物都令她感到无聊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