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亲被外婆指着鼻子骂

周日午后，晓冬两姐妹在客厅里忙着写作业。

十几分钟后，晓冬盖上作业本，问旁边左手撑着腮帮子，右手拿着笔写作业的晓蕾：“你写完了吗？还有多少？”

晓蕾保持着姿势回答：“还有一页就写完了。”

晓冬问：“那等会儿要不要出去店铺找晓雪玩？”

晓蕾不屑地回道：“不去。”

晓冬只好说：“那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她收拾好作业本，从屋外的卫生间里推出自行车，然后对正在砍柴的奶奶说：“奶奶，我出去店铺玩。”

奶奶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已经骑出几米远的大孙女喊道：“别玩到太晚，早点回来吃饭。”

晓冬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说：“知道了。”

晓冬发现，她去找晓雪玩的十次里面，晓蕾最多只去两次。

后来她们长大后，晓冬才知道，原来晓蕾从小就已经察觉到母亲对她偏心。

有好吃的，先给弟弟，再给姐姐，如果只剩下一点点，母亲就会偷偷藏起来留给弟弟，然后跟晓蕾说没有了。

因为晓冬的母亲和奶奶关系不好，母亲会单独在晓蕾面前说奶奶的坏话。

只要晓蕾反驳或帮奶奶说话，她妈妈就会更不喜欢她。

所以从小到大，晓蕾对妈妈有一种很自然的抗拒和排斥。

而晓冬的父亲也察觉到了母亲对小女儿的态度，所以小时候四姐妹中，他最疼爱晓蕾。

几分钟后，晓冬就到了父母的店前。

她把自行车搁下，也没跟正在店门口给顾客介绍商品的妈妈打招呼，就飞快地跑向店铺后面的楼梯。

上了几个台阶，她听到上面传来外婆高声喊叫的声音。

转过楼梯拐角，她看见晓雪正往下走。

晓雪一看到姐姐，就立刻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两姐妹很有默契地蹲在楼梯上，开始低声交谈。

晓冬轻声问：“怎么了？”

晓雪也轻声回答：“爸爸和外婆在上面吵架，我们快点下去。”

说完，晓雪就悄悄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轻轻地往楼下走去。

晓冬好奇心发作，她从来没有见过快八十岁的外婆这么生气。

她趴在楼梯上，手脚并用慢慢地往上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躲在楼梯口的货架旁，悄悄地探出一颗小脑袋。

她看见她那三十六岁，一米八身高的父亲，在外婆面前低着头。

外婆身高只有一米五，满头白发，气焰嚣张。

她伸出右手，用食指狠狠地指着父亲的鼻子骂道：“你简直胆大包天！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花三十几万去东区那乱葬岗买两块破地皮？谁给你的胆量？说啊？”

父亲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外婆的怒火越烧越旺，她用食指往父亲的额头猛搓，继续咆哮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全家都是做苦力的，没文化、没见识！谁给你这个胆量把这几年好不容易赚的钱都花光的？你是不是疯了？”

晓冬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眼里，父亲一个眼神就能把她杀死，但在外婆面前他却这样。

她趴在楼梯上悄悄地往后缩，一步步慢慢地往后退。

直到到了转角处，她才站起来，正常走下楼梯。

晓雪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下来？你在上面干什么了？”

晓冬手里有点汗，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样，她说：“我躲在货架后面偷看，爸爸做了什么事情，外婆这么生气啊？”

晓雪马上双手一摊，眉头一抬，嘴角一歪，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晓雪有些郁闷地说：“哎，今天不能在二楼玩了。”

晓冬早已像朵枯萎的花一样，完全没有了再玩的心情。

她说道：“不玩了，我要回家了。”

后来长大后她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年，她父亲看中了东区那一片区域的发展前景，所以花三十多万买了两块地皮，而其中的十万还是找母亲姐夫借来的。

外婆当时非常生气，父亲后来不得不把其中一块地皮转卖掉。

外婆家里条件很好，当年就不肯让自己的女儿跟父亲在一起。

她嫌父亲家里太穷，出身不好，全家都是做苦力的工人，没有什么出息，而且家里还没有父亲。

当初为了断绝他们这段关系，外婆还跑到奶奶家，使用同样的手指头指着奶奶破口大骂。

但因为当年晓冬妈妈偷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跑去登记结婚了，外婆才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可能是因为两家的背景相差太大，所以外婆和母亲一直都很高傲。

外婆看不起父亲的家人，而母亲则看不起除父亲以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