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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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病入膏肓

曾许震惊地看着任涧,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任涧目光平和,稍稍向下撇去,穿过曾许凝视着地面。

“任涧,你……”曾许眼睛向下移去,停留在她那皮开肉绽的小臂上。

几乎等同于死尸一般的白皙皮肤上青一块红一块,手臂上留下不同程度不同时间的疤痕,最久的已经结痂,周围一片灰紫色,最近的刚被划开,由于圆规不够锋利,划破的皮肤也向外飞扯,张出难看的模样,里面的血肉肆意地张扬,鲜血顺着伤口的形状流淌,满小臂都是,十分渗人。

任涧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愣愣地站在那。

“任涧……你不是已经痊愈了吗?”曾许难以置信地上前握住任涧的手,轻轻地把她从厕所里拉出来。

“对啊,我痊愈了。”任涧歪了一下头。

“那你这是……”曾许心疼地皱着眉,心脏就像紧缩着无法舒张似的,“干嘛啊……”

“只是觉得很痛快而已。”任涧抬起手,任凭鲜血横流,“你还记得我有个习惯吗?喜欢把手边的东西折成尖角,摩擦手指和手背。但是我越来越感觉那些尖角太钝了,一点快感都没有,还是这个更尖一些。用圆规划皮肤的时候我就会浑身愉悦,无法戒掉这种感……”

“任涧!”曾许喊了一声,希望把她从睡梦中喊醒。他想告诉任涧,这都是虚假的快感,是病态的快感,可是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因为他本身也沉溺在这种虚假和病态的爱好中以求快感,他又怎么能对任涧说三道四。

“干嘛,一惊一乍的。”任涧并没有大惊小怪,把手从曾许手里抽出,“你又不是没见过,还跟第一次遇到似的。”

曾许想要抢夺任涧手中的圆规,但被任涧左躲右闪,就是不肯交到曾许手里。曾许急了,狠狠抢了一把,把圆规捏在手心,尖锐的角一下子便将手指刺破,随后血珠便溢了出来。

“任涧,你这是自残……”曾许心都要碎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口口声声说自己走出来了的任涧居然背着自己在手臂上划出这么多伤口,他竟然毫不知情。

曾许看都不敢看任涧的伤,每一眼都会感受到心脏的骤停。那在任涧手臂上蛛网似的划痕和青紫色的烂肉,仿佛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小臂隐隐作痛。

“算是吧。”任涧不动声色,只是耸耸肩,还想夺回圆规,但被曾许摁住手背。

“你这是病,你的抑郁症还没好。”曾许揣好圆规,想要抱住任涧,却也只是握住她的双臂而已,“听我说,任涧,我现在已经戒掉了赌博,我们一起往好的未来去走,你乖乖治病,好嘛?”

“我一直都在治病啊。”任涧无形之中瞳孔散大,“可是治不好啊。”

“积极治疗一定可以的!”曾许心疼地说,“你好久没吃药了,病重是正常的,我们抓紧就医,按时吃药,一定会好的。”

曾许急得都带哭腔了,他仍然没有从这突然的反转中适应过来。

任涧看着他,不自然地眨眨眼,望向一边,低声说:“好吧。”

“答应我,别做傻事了。”曾许又摸了摸任涧的兜,确保她没携带其他尖锐物品。任涧也任其摆布,没有过分挣扎。

现在任涧这种平静的表现,让曾许感到一种宛若暴风雨般的不安。

就好似无欲无求,对生活都失去了希望。

曾许下决心一定要帮任涧真正摆脱病魔。

上课了以后,曾许如坐针毡,他一旦离开任涧一秒钟,他都害怕任涧又会做什么傻事。甚至在课堂上,任涧都会偷偷去自残。

从那以后,曾许会一直跟随着任涧,恨不得时刻都粘在任涧身上。他会时不时地搜任涧的兜,还会检查她的手臂是否出现新的伤口。时间越长,曾许变得越不安。

因为他也在网上不断查询着抑郁症病重的躯体化表现。首先他看到的就是手抖。在和任涧在一起的时光里,任涧会经常性地手抖,严重时连喝水都无法完成。

曾许从未见过任涧抖得那么厉害,连筷子都拿不稳的抖。每次这样,曾许都会握住她的手,希望能让她安心。

还有就是心脏疼。曾许会偶尔发现任涧捂着胸口,面部露出克制不住的痛苦,还会大口大口吸气,就像快要窒息那样。

曾许瞬间就联想到了任涧所创作的《海底》,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沉没大海那种窒息的感觉。他看着任涧呼吸困难地样子,连同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了。

更有甚者,任涧的生活作息变得越来越诡异。她在前一天还在顶着黑眼圈失眠,第二天就开始无比嗜睡,上课也睡,下课也睡,睡得老师们无可奈何,巨大的斥骂声曾许在隔壁都听到了。

任涧也不再如往日一样厌食,偶尔她还会暴饮暴食,就像把好几顿没吃的饭都补了回来一样。曾许惊愕地看着她,不免更多地担心。

任涧会经常坐在那里发呆,有时也听不到曾许讲话。每次问起来,她就说耳鸣遮住了曾许的声音,她不仅听不到曾许说话,甚至有时失去意识和判断力,完全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这些表现在曾许看来简直就是天塌了一般。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不对劲,根本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这也都符合躯体化的表现症状。他真担心任涧会被折磨疯掉,可是她又表现得出奇平静。

一直捱到了周末,终于有时间去看病了。这两天任涧的生活看似一切正常,但在观察了许多细节的曾许眼里,她快要生活不能自理了。

任涧起初还很抗拒看病,但拗不过曾许的执着,在这天下了自习以后,曾许第一时间堵在任涧门口,要带她去医院。

他一如既往地挽起任涧的袖子,两条手臂上没有出现新的伤口,痂也在慢慢愈合。曾许放心地松了口气。

就在他转身之际,他忽然瞟见任涧的裤子上有一滩黑色的污迹,位置恰好在大腿根处。他皱了皱眉,贴近任涧耳朵说:“你看看你的裤子,怎么搞的?”

任涧低头看了看,风轻云淡地笑笑:“女生都会有那么几天的,不小心弄的。”

“太不小心了吧。”曾许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围在任涧的腰上,以遮挡她裤子上的血迹。但刚刚系好袖子,曾许却越看越不对劲。

“任涧。”曾许吞了下口水,“你把裤子脱了。”

“干嘛,耍流氓啊?”任涧依旧浅浅笑着。

曾许不再多言,扔掉外套就去拽任涧的裤子,任涧想要反抗却逢上肌无力,只能任曾许拽下一截。

她白嫩的大腿根上赫然出现数十个红色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