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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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僚认爹

这一天,薛知县接到命令,有人因贩卖私盐被通缉,已经逃回薛曲的管辖,上级要求薛知县配合州府巡捕抓捕归案。

侯湾为了报答薛曲的恩情,在很多时候都非常尽力。通过明察暗访,最终将私盐贩子抓捕归案。你道是谁,原来是县台衙门师爷的三公子屈月。这位屈公子还有另外一层关系,他母亲原是现在那位知州老爷的二姨太的贴身丫鬟。二人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后来知州老爷为了笼络屈师爷,将这丫鬟赐给了他做老婆。

有这层关系,他搞到了一份在本州贩盐的合法盐引。百姓哪个不吃盐?所以这份美差的一半利润交知州老爷,另外一半也足够他吃喝嫖赌了。人,总是有贪欲的。他以前只从盐场凭盐引购得本州的盐,但每经过一处,就有人找他帮忙夹带私货。原本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常在盐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是他倒没有主意,是回家请示了屈师爷,屈师爷请示了知州老爷才决定的。知州老爷倒是也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但屈师爷知道知州老爷没有明确反对便是默认,何况每月的私盐利润他也从来没有拒收。

捞过界了,抢了别人地盘的油水,人家能答应吗?终于在外地被抓了个人赃俱获。屈月倒是溜了回来搬救兵,但同行的伙计被抓,自然一一招供,此事已经惊动了巡抚衙门。

现在的云贵总督原是湖南巡抚升任,之前就对湖南按察使的大公无私非常欣赏,赴任之前向朝廷奏调原湖南按察使随自己一起赴任四川巡抚。这件事栽到了新巡抚大人手里,贩卖私盐可是重罪,更何况人赃俱获,不是死罪也会发配边疆。

侯湾明察暗访之际,已然知晓屈月是屈师爷之子。而且二人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就报告薛知县。薛知县依然指示抓人。屈师爷在薛知县手下尽职尽责,薛知县为何还要铁面无私抓人呢?按常理很难解释,就像很难解释他平常那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一样。

知州老爷和巡抚没有交情,但是巡抚衙门里还是有人脉的。他们一顿操作,屈月远走他乡,改名换姓重新做人去了。原来他们买通了狱吏,将一将死之人顶包,然后制造畏罪自杀的假象。这种操作熟门熟路,原本只需瞒过巡抚衙门即可,有知州大人的参与,只需瞒巡抚大人一人,倒也容易。

薛知县却因此得罪了屈师爷和知州大人,但因此案是新任巡抚的第一件公案,薛知县得到了巡抚衙门的嘉奖,以至于知州大人也奈何不得他。屈师爷也辞去了职务,干脆做起了盐商。

过了一年,屈月觉得风头已过,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溜回了家。天下便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还是让薛知县知道了。他想着如果能把屈月再次捉拿归案,不仅能再次在巡抚大人面前立功,还能顺藤摸瓜扳倒知州大人。

不出所料,侯湾带着衙役再次抓捕了屈月。不过屈月在牢中请求见薛知县,薛知县答应了。更诡异的是,私聊之后薛知县当场宣布抓错了人,这人不是屈月。堂尊说不是,狱吏怎么可能反驳。此时此刻又没有巡抚衙门的人,知县说是马那就不是鹿。屈家毕竟也是读书人家,尽管未得功名,原来是生意人脑子灵活,屈月知道薛知县与知州大人依然决裂,可能会越过州府衙门直接上报巡抚衙门。如果这次再被抓,要想再金蝉脱壳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还会牵连更多的人。于是他决定用利益换命,他答应将盐引的路子让给薛知县,甚至把账本都拿给他看,希望这份利润能诱惑到薛曲。

薛曲平常总是将“爱民如子”“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挂在嘴边,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干过什么实事。好在也没有损公肥私,朝廷下拨的赈灾款子,他倒是悉数花在了赈灾上面。你道是他没贼心贼胆?他犯忌,他知道因为上次抓捕屈月想扳倒知州,已然得罪了知州大人,他非常清楚有人要抓他的把柄。

君子和小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君子坦坦荡荡始终如一,小人是中午和早上不一样,晚上和中午又不同,除了那始终如一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薛知县之所以放屈月,一来是因为巨大利益,更主要的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抓到知州大人的任何把柄。既然扳不倒,倒不如投靠利用。于是就把捉拿屈月的责任全部推到了不懂事的侯湾身上,然后又返聘了屈师爷继续一起“知”县,后来又顺便让屈师爷的夫人搭桥认了知州大人的二姨太作干妈,才得到了知州大人的认可,把他作为自己人看待。

薛曲把责任推给侯湾的事,侯湾并不知道。屈师爷原本就和侯湾有利益冲突,平时就不来往,更不会说。所以侯湾继续在县衙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