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快乐!
“明天需要几点叫你起床呢?”陈华晓通着电话同时批奏折。
“下午一点钟。”阿琴说话声音懒懒的。
“好的呢。”于是陈华晓去定闹钟。
“感觉你成我的私人闹钟了哈哈哈。”阿琴笑起来,“人家别的叫醒还都要钱呢,哦吼,我还白嫖了一个免费的,哎哟真不错——”
“私人闹钟了是吧,”陈华晓跟着她一起笑,“那为了我这个人形闹钟的叫醒消息更有效,不如给我设置个特别关心怎么样?”
“哦,可以呀。”阿琴说道,“你这可是别个都没有的待遇了,和我前男友谈着的时候他都不是我特别关心。”
“哟,那还不错呢。”陈华晓默默歪了下头,“作为回敬,我也给你设上特别关心吧……时隔多年你又回到了特别关心中来了呢。”
“哎嘿嘿。”阿琴在电话另一边嬉皮笑脸。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快到零点进入下一天的时候阿琴说:“我去洗个澡。”
“去吧。”陈华晓不忘补一句必不可少的荤段子:“开个视频——”
“不——”阿琴把她傲娇的语气拖个老长,“哒——咩——”
“哎嘿,你去吧,等你回来。”玩笑开两句就算了,陈华晓马上见好就收。
接着陈华晓开始边等边看时间,看着电脑上读秒慢慢归零进到分进到时看着所有的数字全部归零再从秒开始重新计数。如此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聊天框中所有的消息从一个时间的数字全部变成“昨天”的字样。
阿琴还未回来,他便继续等,漫不经心点着耗尽了体力的回合制游戏在地图里瞎跑。从零点过后又等了十几分钟,电话那头才终于有声音传来。
“我回来了。”手机里传来阿琴拉椅子坐下的声音。
“啊,回来了。”陈华晓说,“生日快乐!”
“谢谢!”阿琴笑得很好听。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听阿琴说:“哎,哎哟,哎哟我去,哎你居然不是第一个给我说‘生日快乐’的人。”
“啊?”陈华晓张开嘴半天没合上。
“哎我发现有个朋友也给我发了‘生日快乐’,你就晚了几分钟。”
“啊?哇——”陈华晓效仿着某个演员的刹车哭以哭腔表示自己的委屈状,“还不是你去洗澡没回来嘛,明明我应该是第一个的。”
“哎呀,摸摸头,你是口述的,重点表扬你呢。”阿琴俏皮着说,“收到祝福了好开心,我要去发个动态。”
接着陈华晓看到了她的文案写着:前后相差六分钟,小雨落略输一筹。不过小雨落是口述的,点名表扬。
陈华晓歪头看了半天。
两人又挂着日常聊了些时间,等到阿琴说她困了要去睡觉了,陈华晓就软着声说晚安。互道了晚安结束了日常,陈华晓就打开闹钟检查了叫自己早上醒的铃声并定了叫醒阿琴的提示闹钟。这是他辞职前最后一天上班了,该划水划水该摸鱼摸鱼,就等着晚上下班得以给阿琴过生日去,用不着为了记俩功能仨快捷键给自己累个半死了。
于是便是教科书级混日子的一天,陈华晓真正体验了“只要一工作就犯困,不工作格外清醒”的含义了,也正是全屋里的人都让人事叫去交流过内培的事,他与邻座间交流这不公开的秘密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就借此话题来到对面工位的哥们身边蹲下,又聊天又刷手机拖着等下班,全天下来啥也没干,等到下班时间一到就关电脑拎包卡秒下班,礼物一拿水瓶一提拜拜了您嘞!而且以后也拜拜了您嘞!
阿琴告诉他说江汉路见,他下班就打算直奔地铁,当刚出公司大门时正巧见到路边有人在卖蛋糕,于是买了个合适大小又便宜的带上,继续直奔地铁站。
阿琴: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现在才出门的哈哈哈,磨磨蹭蹭一下午。
陈华晓:吆西。
阿琴:我真觉得我这个点应该去夜场蹦迪。
陈华晓:要不……去?
阿琴:gun。
于是陈华晓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图片,刷码进站。
陈华晓:你在江汉路吗?
阿琴:不在,在路上。
陈华晓发了个摸鱼的表情,又看到她问了一句:“你怕蛇吗?”
陈华晓:应该不怕吧,咋啦?
阿琴:我想去玩蛇。
陈华晓:哦豁。
阿琴:玉米蛇,很小。
陈华晓:那陪你去。
阿琴;哎嘿,我现在在查那种撸蛇的地方。
陈华晓:好哦。
武汉的地铁在六七点的晚高峰期尤其恐怖,那可是人挤人挤死人,上车时可必不会找到空余的座位。陈华晓看了一眼站牌指示后,果断选择靠近扶手就地坐下,什么狗屁面子形象的,哪个也别想让老子站上一个多小时。他把盘腿而坐将包着礼物裤子的纸盒和蛋糕放在腿上,给手机接上耳机听歌。
过了一会阿琴问他到哪了,陈华晓探头伸脖子前后分别找了无数个角度,硬是没在人群缝隙中看到站牌指示,等到了下一站广播响起才听到情报回复说到了光谷大道。
阿琴给他个位置说到范湖转三号线过去,陈华晓打开地图查了查,距离还有十来站,甚至够他在车上浅睡一觉了。
陈华晓六点钟下班出的门,等到站下地铁的时候已经七点半还多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洛丽塔的阿琴就在地铁口等他,他看着今天的主角在陌生的夜景中显得格外脱俗,如同巍峨纵深的青山之中有一树洁白的梨花盛开在天地之间,在湖蓝浅灰与赭石熟褐中绽放的一抹荼白。
“生日快乐!”他招了招手走过去说。阿琴接过他递来的纸盒捧在怀里,说:“谢谢。”
“我帮你拿。”陈华晓把她的包在她肩上取下来跨在自己肩上。
“嘿嘿,幸亏你长的高,要是换了陈老板那个狗,我现在穿高跟鞋的话他可能还没我现在高呢。”阿琴与他并肩走着。
陈华晓低头看她搭配自己白裙子洛丽塔的厚跟高跟鞋,阿琴也配合得抬起脚给他看了一眼,接着说:“本来今天我过生日想扮公主装的,可是感觉扮不像,老是扮着跟御姐一样。唉,算了,御姐风就御姐风吧,不管了,反正我也没公主的那个范儿。”
“没啊,我觉得挺像公主的呀。”陈华晓看着她的打扮说。
“哼,就你小子会说话。”阿琴把他的水瓶拿到自己手里帮他拎着。
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吧,陈华晓看着她的装扮心想。
“找到玩蛇的地方了吗?”陈华晓问。
“找到了,不过关门有点早,带你过去。”阿琴看看旁边的小吃摊,“要先给你买点东西吃吗?”
“不了,吃不饱,主要我嫌贵。”陈华晓注意到去目的地需要过马路,就朝马路另一边斜下头说:“走吧。”
阿琴找的那家店九点钟下班关门,招待的店员吐槽他们说来的太晚下次早点来,这样还能多玩一会儿。陈华晓边看着自己手机里的余额,想着这里每位几十块的价格,同时心里心里吐槽下班就着急冲地铁站就过来了,一路上饭都没吃还饿着呢。
进了门他们两个就被两只宠物鸭吸引住了,两只鸭子不停叫着,给旁边睡着觉的雪貂吵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鸭鸭好可爱呀。”阿琴蹲下来。
“我也好想养呢。”陈华晓想到了个笑话,“回去买半只养吧。”
阿琴被逗乐了,说:“拼半只。”
宠物鸭突然跳起来扇着翅膀扑腾了一下,两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又一起笑起来。
“你说做麻辣好吃呢,还是做红烧好吃呢?”阿琴说,“反正清蒸是不太好吃,就算了。”
“我不吃辣,要不做烤鸭吧,应该还不错。”陈华晓顺着她说。
“那就这样说定了,一半红烧,一半做烤鸭。”
宠物鸭的叫声更大了,又原地扑腾起翅膀来。
“感觉它们好像听懂了,它们在骂我们。”阿琴撅着嘴往后缩了缩头,“搁这骂骂咧咧的。”
“别叫了,等我回学校就买半只养。”陈华晓摸摸肚子,“正好没吃晚饭。”
“拼半只。”阿琴也说。
接着店员姐姐帮助把雪貂抱了出来,由阿琴抱着抚摸它身上柔软的毛。阿琴说我们来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呀,店员姐姐马上接了话茬说不会,它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叫阿琴和陈华晓听了都“哇”了一声出来。
“我羡慕了。”陈华晓说。
“可不嘛。”阿琴把它托起来,“起来上班啦,不上班怎么赚零食吃呢。”
“对于刚辞职的我来说着实羡慕了。”陈华晓也伸手顺了顺它的毛,“起来上班啦,你看你上班多轻松啊。”
他们一起抱了雪貂逗了鸭子,又上楼看了蜘蛛蜥蜴玉米蛇,一起拿猫条喂了一屋子不同品种的猫。宠物鸭在阿琴手上托起来的时候大概以为她衣上的装饰是羽毛,于是从她胸口啄着向上磕到阿琴的镜框,一旁看着的陈华晓差点没忍住一巴掌给他扇飞出去的冲动;玉米蛇轮流盘在手臂上抚摸,阿琴说着它盘得好紧,就见蛇顺着胳膊爬到肩膀朝着她后脑勺爬去了,陈华晓赶紧拍了两张照片,马上协同店员姐姐一起给它拽下来重新在小臂上盘好;蜘蛛全身毛绒绒的,为了防止掉地上摔死还必须把托着它的手放在桌子上,这里就只有陈华晓托着两人一起观察了一会儿,同时拍了照;两包猫条用起来非常快,阿琴给他指认着狸花啊布偶啊短毛的“英国佬”啊,对着站起来作揖的小猫不停拍照录视频,陈华晓蹲在阿琴身边,举着手机自拍放远,招呼阿琴一起看镜头在一群小猫间拍下合影。
“哎,小心。”过马路时突然钻出了辆车右转的车辆,陈华晓搂住阿琴的肩膀拉她一起往后退了一步。车避过去了,陈华晓也不舍得松手了。
“我家买了大蛋糕,你也送了个小蛋糕,我这吃不完啊。”阿琴提着他送的小号蛋糕。
“没事,留着明天吃也可以嘛。”陈华晓摇头晃脑。
“明天不就坏了嘛,不能吃了呀。”阿琴说。
“哎呀,先放冰箱里嘛,放一天又不会坏。”陈华晓搂紧了些将她靠在自己身上。
“其实有时候男朋友关系也不一定好,你看我前男友,真的是,现在都恨不得把他掐死。”阿琴攥了攥拳。
“话说回来,你们当年为啥分的来着?”陈华晓问。
“嗨,就是因为我在群里吐槽了他几句,伤了他可怜的自尊心了,又不理人又删好友的。”阿琴哼哼,“所以有时候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其实更舒服一些,不至于像我前男友一样最后这么恨他。”
“哎呀,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这样过。”
“唉,你来晚了呀,要是你早点出现多好啊。”阿琴叹了口气,“我现在不喜欢那种只讲感情的了,真别怪我物质,我以前那些感情都是一点物质都不谈,要不就是很少的那种。现在好了,老娘直接水泥封心。”
“哎哟,还有好些段感情呢哟。”陈华晓搂着她肩膀摇晃,“我可一段感情都没有过呢。”
“嘿嘿嘿。”阿琴抬头笑笑。
“以前追你的时候我宿舍我朋友啥的都以为我谈恋爱了,就看咱俩在学校一起的时候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来着。”陈华晓说,“就像我喝酒那次,一代目琵琶带她室友去跟你学跳舞来着,然后我不是护着你来吗,等一代目和她室友出去后她室友就说‘哇学姐的男朋友对她好好啊,喝醉了还在护着她’,一代目怎么解释都不信。”
“哈哈,真有她们的。”阿琴也记得那天,“那就当咱俩谈过了吧。”
“啊——不行!”陈华晓把她搂近自己,脑袋靠着她的脑袋,嬉闹着说:“这怎么能算呢,不算不算。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又算什么?”
“算兄弟。”阿琴在他摇晃中笑着,“勾肩肩搭背背的好兄弟。”
“咦——”陈华晓顶着她的脑袋盯着她看,阿琴也抬头瞪着他的眼镜,又是近距离目光根本无法对焦的互相看着。
“别瞪了,都成斗鸡眼了。”阿琴往前一顶脑袋把他额头顶开。
两人一路闹腾着穿过不断有小吃摊子的街道进入地铁站,陈华晓放弃了最近距离转二号线的方式,选择陪着阿琴一直坐到一号线换乘,再从一号线返回去转二号线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