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是搞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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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付费上班

以前经常刷到视频看段子吐槽实习啊工作啊就有吃相难看的“交钱上班”,包括某知名又并不知名的专家建议年轻人上班应该为了梦想为了建设还是什么的,为了缓解老板及公司的经济压力,年轻人入职后应该不要为了工资并带着资金支持入职,这样既能解决公司的运转困难,又能解决年轻人难就业的问题。

关于年轻人没钱赚的问题专家还说了,年轻人可以把自己家里闲置的房子租出去嘛,靠收租也足够度日,或者平日可以把自己的私家车开出去跑出租,也许还能上市还能创收。

可谢谢你们专家对贫困人士的定义看这么高嘞,不仅有上班不为了赚钱的高尚美德,还能有车有房还能收租拉活儿,这边建议专家不要建议。

交钱上班其实不局限于以上专家的说法,某些意义上这个概念可以更广泛一点,就比如文学社团曾经敬爱的社长乐颖同学,变相做出了另一种含义上的交钱上班。乐颖早在寒假假期找了个工作,但是班上的甚是离谱,他每个月拿着人家开的一千块工资,却在附近租了个每月一千二百块的房子,这还不算饮食就每个月收益负二百,变相实现了所谓的交钱上班。

文学社团群中包括陈华晓在内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全都喊他换家公司,工资还没房租多留着干啥呀?年都过了你还不辞了找个起码赚的多出花销的工作去。

再一个艺术照进生活的,让陈华晓给碰见了。无工资的训练营结束,公司人事不出意外的单独叫他去交流,于是告诉他说,训练营训练的项目还是未能达到公司的标准,需要进一步培训建模的技术,就公司里的方案有内培安排,内培结束便可以直接进入公司入职,只是这个内培需要像押金一样收费,先交上要求的培训费数额,这些费用会在入职后分三年的期限全部退返。

其实陈华晓还是可以理解的,公司的想法就是变相得让自己培训出来的员工留在自己这里工作三年,预防人家跳槽导致自己吃亏啥的。

对此他看待这个内培最开始还并不是非走不可,待遇整体还算不错,从训练营过来看这里教课也能说挺值。他可以把内培费用当作多一年的大学学费看待,熬过继续学来的三四个月就开始有真正意义上的收入回报了,再者他半分没看重自己应届毕业生的身份有多宝贵,反而三年的捆绑制能有个“三年工作经验”这个实用性更强的标签出来。

但是内培的弊端也很明显,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先交培训费,这培训费的费用并不低,至少陈华晓手上存着让身边同学对比起来都算他为阔绰的几千余额都不够。公司考勤要求的苛刻程度也是中等偏上,如果这算一种投资,那么这个投资的风险还是很大,控制好了这是投了保本金的定期理财,控制不好就像难以预测的股票本金。

陈华晓先是和赵穆涟聊了一下,赵老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的不妥,大概和陈华晓考虑了差不多的利弊,交流中并不反对他留下内培。陈华晓就想着赵老师作为进入了工作的社畜,考虑应该会比他更多一些,且赵老师兴趣重在法律上,看过陈华晓发过去的内培合同会更容易注意其中的文字细节,既如此就更放心其中的暗坑。

但是很快陈华晓和家里提起时就大吵了一架,当时中午他给家里发了消息没接到回复,下午上班时就表示等下班说合同的事。可是他摸鱼玩手机很是无聊,在临近下班时就把合同内容转给了娘亲,于是下午母上大人就给他发了许多不支持的消息过来讲了半天,只从坏的方面谈态度就是不想他留在这个公司,一直拖到下班打电话交流。

母上大人的想法很直接,大体意思就是觉得培训费不合理且花费太贵,同时离家远还不够自由,打通了电话全程就是一系列反对的理论,还说一些他刚进入社会什么都不懂啊不急着找工作啊什么的话,让陈华晓听了甚是烦躁。

他就说咱别只说坏的方面,这又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这样一说就根本不可能分析它的利弊了。于是娘亲就说好那你说有哪些好的方面我听着。陈华晓听了当时脾气就上来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他太清楚娘亲的话术了,这话就代表了她根本不想听不乐意听也不愿想他的看法,单让他讲了不会思考其中关联整体看待,而是思考自己如何驳倒这些方面的观点并“劝”说,就像辩论话题已经站好了队只谈有利于自己观点的那部分。陈华晓本身对于前面被说成“找工作什么都不懂”就烦躁,就直接促成了吵架的发展。

母上大人又说什么根本不急找工作,还有一两年好几年都找不到工作的,实在不行可以先回家了再说,找工作不急的。

可是她忘了,曾经上学期接近结束她说家里那边已经有工作预备好了,大概只要回来就能入职干活儿,于是陈华晓学校里论文任务书和开题报告什么的都处理了八九不离十后,压根没考虑自己找公司的事就买票回家了。然后母上大人突然又说那个学校没开数媒专业的课,所以又不能去那里教课一类的话了,活像家庭版的电信诈骗。

再然后就埋怨着催着陈华晓找工作,自己似懂非懂给他推荐还去找了一些与他掌握的技术沾点边又没法去工作的职业,说着“我给你找的工作你不愿去你自己也不去主动找”,又经常闹脾气。

不是不愿去,而是当真对不上口去不了。人家要平面设计啊海报啊建筑图啊,他陈华晓主学的是模型类三维的制作,平面的操作也会,应付学校作业速成个及格要求得心应手,但拿到台面上当宣传可就不够看了。这样的职业一般不要他这样的刚入门,哪怕应聘上了也是从零开始死活学别人直接做项目的技术。

而陈华晓自己找的对口的职位除了对方看不上他的技术外,多数问题出在对方的人事身上。那些该死的人事有些就是不懂瞎说,不相关的要求张口就来,只需要软件A就解决的工作非要求也会软件BCD,就好比电脑电脑上操作足够完成的项目,人家非要你同时也会摄影和剧本撰写,他们大概想招一个黄药师进来。

要不然人事就很会玩失踪术,十几个公司投了简历打了招呼完全不理不回,或者有的回复几句也当场消失。就有济南的某家公司在陈华晓面试以后表示了满意也等着入职,却在陈华晓准备东西又问公司有没有要求的时候,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任他切换了两三种方法联系都完全没有回应,就如同死了一般从此消失。

就这种问题完全出在对方的事情上陈华晓还和娘亲吵了一架,就因为娘亲觉得是他疏于联系缺乏交流,应该早早准备好东西直接奔人家公司去,说他还是做的不够。

他丫的关老子毛事嘞,陈华晓甚是烦躁。

以他对自己娘亲的了解,若真先回了家,一定每天都会遭受娘亲催工作的叨叨,一天的心情全然破碎,且到时候车票来回还浪费钱,不如自己待学校里找找别家公司顺便等着答辩,和家里距离产生美。

就像他与胡默幸说的,他也放得下自己身段,只是老家附近要么不缺人要么嫌来回麻烦,还不如在学校帮人拿快递带饭代跑赚点零花。

再者就是,他的徒弟小琵琶休学回家时正与他回学校的时间错过了几天,眼看一个月的假已经过了一半,哪能在她修整结束返校的时候反而自己当师父的又回家了。从前一次的一来一回错过去就算了,再要是等到小琵琶回来自己又走了,当作电视剧剧情就该被观众骂死了。

陈华晓放心不下小琵琶这个徒弟,她都回家修整了依然会有莫名的负面情绪影响身心,自己难以处理经常求助于“相亲相爱一家人”,让陈华晓与阿琴在日常中频繁得讨论该如何劝解引导,一步一步劝导着说孩子你慢慢来,不要焦虑不要想太复杂,并非所有的事都要马上下决定要个结果的。他们努力劝着小琵琶不要走进焦虑的死循环,都同样认为她回到学校进入拥有人际交往的大学生活,会让她脱离自我封闭的孤寂状态,也能在需要帮助时能有朋友的陪伴。

因他这无法搁置的助人情怀又加上师徒情感的牵制,陈华晓想在小琵琶返校后能有自己面对面帮助着,即使自己会于内培的公司或者另找了公司忙碌,却依然会在下班后赶到徒儿身边听她倾诉排解她的压力。

这大概属于陈华晓留在学校的私心之一吧,除了不愿制造莫名的家庭矛盾以外,还想继续过着能有同学朋友一起的校园生活,能偶然认识学弟学妹可以聊聊天什么的,也许是个少忧虑的舒适圈。

只不过那么爱钱的陈华晓一定不会让自己游手好闲混在学校里吃喝玩乐,总会找什么事忙着搞钱,再不然也学学网课写写小说,倒是难叫自己闲着太久。

他回学校后和阿琴打了个暂时的日常,因为阿琴待会儿要先看个直播就聊到八点钟存档上,等直播结束再把日常续上。两人就公司内培的事全方面一起聊了聊,最终都认为这件事还是要慎重,初步做好了辞职走人的准备。

陈华晓心情依然是乱的要死,打算去操场溜两圈散散步,半路遇上瞎跑的鲍庆昌,就强拉着他一起转了两圈聊了些有的没的,玄幻科幻以及鬼子棒子等不同类型的话题想到什么说什么,难得轻松了心情不纠结公司去留的问题了。于是鲍庆昌继续在主干道上瞎跑,陈华晓拽不住他就自己回宿舍摆弄电脑。

鲍庆昌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憨,又愣又憨的那种憨,同时也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貌似有点人傻钱多。老鲍专业技术无限接近于零,他的专业课作业都仰仗着付给陈华晓功劳费,由老陈替他做个不同的作业交上去混及格,也幸亏艺术学院的专业课从不考试,只靠着最终每人不同风格的结课作业评分,才叫老鲍在钞能力的帮助下免去了挂科的痛苦。

在陈华晓看来鲍庆昌的处事为人连同反应都很欠缺,招呼帮忙的话极易出的问题,以至于后来有什么事与他相关,那就要事无巨细并再三嘱咐才能减少有他出问题的误差。其中还包括陈华晓帮他做的作业,鲍庆昌只需要接收了提交都能出错,气得提供了全部成果的陈华晓想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陈华晓都直接称呼他为“憨批”,时间长了鲍庆昌也惜面子不太高兴了,陈华晓才改口叫他“老鲍”。

这也是个交作业能因为没看要求,成为全班在那节课上唯一一个被打回去重修的传奇人物呐!

想想鲍庆昌一个不想工作不想上班而准备考研的人,平时闲不住特爱在主干道瞎跑溜达,倒有几分“逍遥”的样子,他那又憨又愣反应迟钝的脑袋,又似乎有着“大智若愚”的精神,也许他如此生活着就少了许多烦恼,至少陈华晓从大二到大四和他近三年的相处时光中,没见有一次生气的情绪。

阿琴的电话打来了,陈华晓给电脑接上耳机,手机上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看完直播了?”陈华晓游戏中开着坦克,被队友坑死以及被敌人偷袭阴死犯着高血压,可接了电话后语气马上软了下去。

“看完了,今天的直播特别有意思。”阿琴兴高采烈跟他分享直播间里评论区的趣事。

陈华晓把坦克全打报废了退出游戏,翻了翻手机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说:“呀,明天是你的生日了呀!”

“是的呢。”阿琴也说。

“那我明天下班就带着那条裤子去找你吧。”陈华晓说,“带着你的生日礼物。”

“好哒。”阿琴翻着手机消息,“我看看你往哪儿来,可能明天你来琴房找我。”

“噢?你要去琴房吗?”

“嗯,可能要上班。”阿琴看没有消息回复回回来,干脆就躺平说:“算了,明天再说吧,你下班滴滴我。”

“好。”陈华晓靠在废弃枕头上半躺下,“这班我以后也不上了,歇两天再找公司去,不交他的培训费。”

总是把事情想太复杂,不如选个最简单的思路,拒绝“交钱上班”,不行就换,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心想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说和家里商量一下过两天回应,在去留上含糊其辞留个缓冲。

也许这个时候要学学老鲍的生活态度,还有他读的《道德经》和《庄子》读来的领悟也该好好回顾一下,其实很多事情都能套用其中的理论,就像常说的概念“大道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