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显端倪

申明宇疲惫地蜷缩在宿舍的床上，心中满是挫败感。

每一次都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私法制裁者的线索如同迷雾中的微光，指引着他，却未能让他挽救李睿麟的生命。

凶手逍遥法外的阴影笼罩着他，证据如同石沉大海，犯罪嫌疑人的轮廓更是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是凶手遵循着孙子兵法的策略，逐一清除那些曾侵犯女性的罪人。各死者的职业、家庭、背景都不相同，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等一下，既然事情是崔浩而起，那还是得从崔浩这里下手才行，肯定是因为柳敏的事情凶手才会报复性地杀害这群和崔浩一样的人。申明宇思考着，他决定从柳敏的身边查起。

翌日，申明宇联系到了柳敏曾经的室友们，准备再向她们询问情况。他来到一家咖啡厅，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十多分钟后，众人都来到了咖啡厅，在申明宇旁边坐了下来。“今天叫大家来还是因为柳敏的事情，我知道大学的时候她和你们几个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我有些细节想问问，麻烦你们尽量地回忆一下。”女生们纷纷点了点头。

“那好，请问一下大学的时候，柳敏除了和你们关系比较深，还和哪些同学关系比较好呢？”

众人说道：“除了我们的话，之前她还和两个男生关系比较好，一个是法律系的，一个好像是经济贸易系的吧。他们好像都喜欢柳敏。”

“他们的具体情况你们知道吗？”

“那个法律系的是个高材生，柳敏经常提起他，说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经济贸易系的那个男生成绩也挺好，一直在追求柳敏，但柳敏并不喜欢他。不过，柳敏性格温柔，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把他当作朋友。”

“你说法律系是吗，我之前也是法律系的，你们还记得那个男生的名字吗？”“好像是叫钟什么来着？经贸系的那个男生叫马宇诚，因为长得像大番薯，我们对他印象深刻，还调侃说，如果他追到了柳敏，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大番薯，是漫画《老夫子》中的人物，为人单纯，加上外形使然，走起路来不免显得笨拙。）

“是不是叫钟启明。”申明宇突然打断道。

“对，你这样一说想起来了，是叫钟启明，他和柳敏两个人好像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当时柳敏老和我们说，当时真的觉得她很幸福，除此之外，她好像就没有和其他人关系很好了。”

“好，今天十分谢谢你们，我下回请你们吃饭吧。”申明宇说完，才发现自己上次说请温荞吃饭，结果一直没有来得及。温荞最近又在准备考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申明宇今天难得休假，本想好好放松一下，却发现自己在A市几乎没什么熟人，韩思成和钟启明都在忙。

他发了条信息给温荞，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温荞立马就回复了：“你终于想起来请我吃饭了是吧，我想吃火锅，这个天太冷了。”

“没问题，等下在星河那边集合。”

半小时后，申明宇来到了星河购物中心门口，今天格外的冷，吃顿火锅倒也不错。

星河购物中心，位于A市市中心，是全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兼商场，平时就很多人来这里吃饭逛街，周末的时候几乎每家店都会爆满。

没过多久，温荞也来了，她今天的打扮格外知性和温柔，让申明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久等啦，我们走吧。”温荞开心地说道。

“我……我们去吃那个重庆火锅，新开的，听说挺好吃的呢，就是有点辣。”申明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点紧张，他好像很久没有和女生单独出去吃饭了，平时不是去吃食堂就是去吃路边摊，忽然来到这边还有点不习惯。

温荞主动挽着申明宇的手，弄得申明宇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他转念又想，又不是小白，弄得像小屁孩一样，还是决定拿出自己平常那副爱搞笑的模样。

两人肩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不时相视一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默契，让旁人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来到火锅店门口，店员告知需要排队，于是两人只好坐在边上等待。申明宇的目光被一旁的娃娃机吸引，顿时兴致盎然。

对于娃娃机，他可谓是行家里手，从初中起就痴迷于夹娃娃的乐趣，尽管对娃娃本身并无太多兴趣，但每当成功夹起一个，那份成就感便让他乐此不疲，而那些战利品，也大多被他慷慨地送给了朋友。

温荞指着娃娃机里面的皮卡丘说，“申哥，我想要这个可以吗。”申明宇听到女孩子提要求，哪有不答应的理由。一颗币就将皮卡丘抓了出来，温荞觉得很惊讶，她从来没见过一次就把娃娃夹上来的人。申明宇把皮卡丘送给了温荞，温荞非常开心，立马拍照发了一个朋友圈。

恰巧有一对母女路过，小女孩看到温荞手中的皮卡丘嚷嚷着也要，但是妈妈无奈地说自己夹不上来。申明宇自告奋勇的帮小女孩夹，又是一次就夹到了，小女孩拿到玩偶以后很开心，然后对两人说：“谢谢哥哥姐姐，你们约会要开心呀！”

申明宇听到小女孩说的话，无奈地说道：“这小屁孩，这么小就会开大人的玩笑了。”温荞则是红了脸。

此时正好轮到他们吃饭，两人一起走进这家号称A市最好吃的重庆火锅店。申明宇发现温荞是真的能吃辣，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你是真能吃辣啊。”申明宇感叹道。“那当然啊，不然我怎么会去吃超辣的螺蛳粉呢？”温荞边吃边回答。

饭后，两人在商场里逛街，此时申明宇的手机振动起来，申明宇拿出手机，只见私法制裁者又给他发了消息：李睿麟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查完了吗，我准备开始下一次行动了哦，你应该懂的，这次我不告诉你目标了，我们换一种方式，我告诉你地点，地点就是星河购物中心，你也不用打算疏散人群什么的，因为你等下就知道了。

申明宇不敢怠慢，连忙通知了韩思成，告诉了他私法制裁者要在星河下手，并且自己和温荞就在星河购物中心。

韩思成表示立马带人过去，让申明宇保护好自己和温荞。申明宇眉头紧锁，迅速盘算着对策，随后果断地拉起温荞的手，快步走向三楼的扶梯处。

这里位置绝佳，既能俯瞰楼下的动静，又能洞察楼上的风吹草动。温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申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申明宇就简单地叙述了一下情况，并让温荞待在身边不要走丢了。

申明宇心里想着，下一个应该是“难知如阴。”难道是……他的思绪刚开始展开，就发现整个商场全部停电了，周围都黑漆漆的一片。对了，阴，停电。

大家都本能的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开始照明，这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一楼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掉了下来，正不偏不倚地砸到一个人头上，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尖叫声。

申明宇心头一紧，意识到凶手可能正借此机会遁形。他迅速拽起温荞，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奔一楼而去，然而，现场人潮涌动，混乱不堪，他们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难以靠近中心，只能无奈地在原地等待韩思成的到来。

没过多久，韩思成带队来到了现场，此时商场的维修人员已经恢复了电力，申明宇和韩思成报告之前的情况，韩思成说：“你说私法制裁者是不是对你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呢，不然怎么这么巧，就在你休假的时候他就正好选了这个地方。”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是巧合也有可能，我们先去查看死者的情况。”

法医迅速投入工作，他冷静地报告：“死者梁渊，46岁，生前担任某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致命伤为头部遭受重物猛烈撞击，导致当场死亡，全身未见其他外伤，根据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在1小时之内，极有可能是被掉落的吊灯直接击中所致。”

“刚刚停电的时候梁渊的身边有很多人，他们应该没有走远，我们可以用商场的广播让他们过来这里集合。”申明宇提议。

“你确定当时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过来吗，搞不好都没人来。”

“没事，我们先尝试一下。”韩思成让购物中心的负责人利用广播传达他们的想法，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谢谢你们的配合，请问你们当时是在这位死者旁边吗？”韩思成问道。

“对，没错，当时突然一片漆黑，我们全都愣住了。”

“那你们当时发现死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是旁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当时他好像在黑暗中微微发光。”一位路人回忆道。

另一位女生补充说，“他好像穿了那种荧光材质的衣服，就是那种像荧光棒一样的，所以我们都往他这边看。”韩思成俯下身子查看遗体，果然穿着一件带有荧光材质的T恤。

“其他的还有什么注意到的吗？”众人纷纷摇头：“没了，当时一切都太突然了，断电、被砸，前后不过几分钟。我们还在惊讶于停电，没想到灯就这么掉下来，还好我们躲得快。”

“谢谢各位，稍后请配合一下做个笔录。”韩思成说道。

申明宇向韩思成分析：“荧光材质的衣服，估计这个死者或者是死者身边的人非常喜欢穿或者喜欢他穿，私法制裁者肯定事先了解过这一点，所以才制造了停电，为的就是能混淆视听，在黑暗中确定死者的位置，我看到他身旁散落着购物袋，可能是和其他人一块来的。”

申明宇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人跑了过来，脸色十分慌张，警员将她拦了下来，询问她的目的，这个女人叫封滢，她急急忙忙地说道：“我是梁渊的朋友，我刚刚在厕所，突然停电了，我打梁渊的电话没人接，我和他约好在这家手机店门口等的，他是不是出事了。”

申明宇审视着这位年轻女子，心中暗自揣测她与梁渊的关系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缓缓开口问道：“封女士，你和梁渊——也就是那位死者，他被掉落的吊灯夺去了生命。你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我注意到你外套内搭的是荧光T恤，难道是情侣装吗？”

封滢深知已无法再隐瞒，于是坦白道：“是的，我们是情人关系。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对他心生情愫。然而，我深知他已有家庭，只能将这份爱意深埋心底。今晚，我们难得都有空，便相约一起吃饭逛街。当我突然想上厕所时，他便让我在这盏灯下等他，说这样人多时也能一眼找到我，谁料……”封滢说着哽咽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今天是前几天就约好的吗，今天梁渊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吗。”韩思成追问。

“是的……因为今天我们正好都休息，前几天就已经约好了在这里吃饭逛街，要说不对劲的地方，他今天好像有些不在状态，老是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听到封滢的话，申明宇思考起来，他对韩思成说道：“梁渊可能也收到了短信，但是今天约了情人出来，又不好意思也不舍得匆匆回去，所以左顾右盼想看看私法制裁者在不在身边。”

韩思成点了点头，他问封滢是否知道梁渊的手机密码，封滢迅速输入密码，手机应声解锁，短信页面赫然显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跃然其上；梁渊对吧，你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猥亵自己的亲戚，你不仅不知悔改，还背着家庭在外面找女人，无药可救，如果你不想这些事情暴露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我知道你在星河，我也在这里，如果想谈的话就来一楼手机店门口的那个吊灯下面等我，我等下会联系你的。

两人看完短信，了解到梁渊也是被私法制裁者给引到吊灯下面去了。这时，鉴证人员也过来汇报情况，在吊灯和绳子的连接处发现被什么东西切断的痕迹。在距离死者一定距离的地方发现了一根碳合金的弩箭。

商场的配电室没有出问题，是被人动了手脚，才导致了跳闸，在总闸下面还发现了细线绑着的一个小铁块和拉环还有地上的一摊水。

申明宇听到鉴证人员的报告，立马想到了私法制裁者的手法，他向众人解释道：“凶手是先潜入到配电室，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小装置，他先将细线绑着拉环放在电闸开关上，同时在另一端的铁块下面放上冰块，这样装置就形成了，因为冰块融化需要时间，所以铁块不会马上拉动拉环，这时候他只要将梁渊给叫到吊灯下面，等待着冰块融化拉环被铁块往下拉，电闸就会被拉下来，因为梁渊穿着荧光材质的衣服，在黑暗中会显得格外显眼，正好可以作为凶手定位的目标，凶手接着利用精准的十字弩，瞄准了吊灯绳索那略显松弛且体积庞大的末端，一箭穿心。

随着绳索的断裂，沉重的吊灯在重力的作用下轰然坠落，至此，他的完美计划已经悄然实现。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是私法制裁者的话，那也就不奇怪了，这个人的计划和心思都很缜密，弩箭掉在那个地方的话……那射击的角度应该是在……”申明宇走到二楼的一个角落，用手做出了射击的姿势，脑子里飞快计算各种数据，他和大家说，凶手就是在这个地方射击的！”语毕，他还在旁边发现了一张纸条：难知如阴。

“商场的监控呢？我去找工作人员。”韩思成说道。

韩思成询问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这个地方只能拍到一半，韩思成仔细审视了监控录像，发现在停电前五分钟左右，一名身着黑衣、口罩遮面的男子悄然出现在射击区。然而，由于监控画质模糊且角度不佳，加之该男子刻意躲避镜头，仅捕捉到其部分身影，难以辨认其真实面目。

“看来，包里面可能装的就是十字弩了。”韩思成说。现场调查完毕，申明宇也把思路理清楚了，但还是一点证据都没留下，韩思成只得收队打道回府，“记得把人家女生送回去啊。”韩思成临走时还不忘提醒。

“不用你教我了。”申明宇回怼道。申明宇来到旁边找到温荞，“不好意思啊，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我改天再赔你一顿饭好了！”

“没事的，我能理解你们的工作，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呀，那你送我回学校吧。”温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可要加油考试，等你考完试再请你吃饭。”申明宇回应道。

送别了温荞，申明宇独自漫步在街头，私法制裁者的行为愈发激进，尽管自己对他的动机和心理状态仍然一无所知。目前只剩下最后一名潜在目标，他不禁思考，一旦私法制裁者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他是否会消失无踪，还是会寻找新的目标继续行动。如果让他逃脱，这将成为自己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