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银屑病的病机
目前西医对银屑病发病机制的认识是这样的——在一定遗传背景下,多种致病因子刺激机体免疫系统引起以T细胞为主的细胞免疫功能紊乱,炎症细胞移行到表皮并在局部浸润,造成局部炎症和角质形成细胞异常增生,最后导致银屑病病理改变的发生。西医注重微观,至于多种致病因子怎样影响了机体,T细胞免疫功能怎样紊乱并不清楚。
按照中医循证医学的结论,银屑病的病机是“血热”“血燥”,但在现实中银屑病患者并不表现出“血热”“血燥”症状,如果有“血热”的存在,患者应该有发热、心烦口渴、舌红绛,脉数等,但是临床中遇到大量银屑病患者反而表现为苔白腻、脉平,不仅没有血热征象,反而有寒湿的征象。大多数患者按照清热凉血或清热解毒法治疗,没有效果。
笔者认为,银屑病的核心病机在于“郁”“热”“湿”“瘀”,斟酌“郁”“热”“湿”“瘀”在发病机制中的比重,确定“郁”“热”“湿”“瘀”四者中何为主要矛盾,是治疗开始之前必须要明确的问题,每种疾病都有其核心病机,这个病机贯穿于疾病发生发展的各个阶段,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疾病,治疗疾病。
现代循证医学认为,银屑病的发生,血热是内在因素,是发病的主要原因。血热内蕴,郁久化毒,以致血热毒邪外壅皮肤而发病。从表面上看,循证医学是在强调“热”,而如果我们突破表象,去探究内“热”的形成原因,便可以发现“郁”的存在,而“郁”的形成原因又是因为“湿”导致,“湿”“郁”为本,“热”为标,“湿”“郁”为因,“热”为果,“郁”久致“瘀”。
银屑病之“血分有热”,与“里热郁结,浮越于外也,虽有表证,实无表邪”中的“里热郁结”同义,“血分”为在“里”之意,而“热”究其实质而言为“郁热”。“浮越于外”之“外”与温病“热入营血”之“入”截然相反,“热入营血”到“动血”阶段宜“凉血散血”,而“里热郁结,浮越于外”的“血分郁热”却需要顺势外散。
以上讲的是“湿”“郁”为本,“热”为标,“湿”“郁”为因,“热”为果的一类银屑病病机,还有一类是以“热”为主,“热为本,郁为标”“热为因,郁为果”的情况,刘河间在《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中讲过一段话:“小热之气,凉以和之,大热之气,寒以取之,甚热之气,汗以发之。”这段话中明确提到了“火郁发之”。“火郁发之”中不仅有“汗以发之”,还有“凉以和之”和“寒以取之”的情况存在。“凉以和之”和“寒以取之”所代表的寒凉直折的治疗方法,针对的就是以“热”为主,“热为本,郁为标”“热为因,郁为果”的情况。
以往的中医治法对于银屑病的治疗更关注“热”,而笔者提出的以“温通”为本的治疗体系从表面上看似乎更关注“郁”“湿”,但从本质上讲,我们是“湿”“郁”“热”“瘀”并重的,对于“湿”“郁”“热”“瘀”四者在具体患者病机中的比重,以及“湿”“郁”“热”“瘀”四者针对具体患者何为本的问题,才是临床实践中需要探讨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