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现场
刘诞换位思考，从刘宏的角度思考一遍，问道：“那建平王如何假装中毒瞒过所有人？”
“此事不难。”刘宏身体似乎有些虚弱，他顿了顿，才接着道：“久病成医，我自小体弱，与药为伍，自己用点药，瞒过别人并不难。”
刘诞看着刘宏，道：“你连建平王妃也瞒了，是不信任她么？”
“不是。”刘宏摇头，“我若告诉她，她必不可能假装相像，而且，我不想让她有意欺君，若事情败露，我可请父皇只罚我一人。”
刘宏说着，目光对上刘诞。
刘诞明白刘宏的意思。
此事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事情败露的可能，就是刘诞把这事捅出去。
所以刘宏这一手，是为了防止刘诞变卦，把伤害降低到最小。
而且这事别人也不知道，真要查起来，刘宏抵死不认，那别人也没有办法。
刘诞转瞬间明白了刘宏的用意，脸上露出笑容，道：“建平王真是个有趣的人。”
刘宏也笑了，道：“随王难道不是么？”
刘诞没有否认，顿了片刻之后，转移话题道：“我已给父皇承诺，三日内治好建平王，届时还望建平王多多配合。”
刘宏听到三日这个期限，有些吃惊，道：“随王三日便可查明杨成杀害废太子刘劭之事？”
“我若不承诺三日，父皇怎会把这事交给我？”刘诞苦笑，“不过，我自会尽力。”
刘宏道：“那我便配合随王，今日初醒，三日后下床，等待随王好消息。”
刘诞道：“多谢。”
刘诞已经和刘宏挑明了中毒之事，不怕刘宏不配合，所以两人说好之后，刘宏躺回床上，刘诞打开房门。
走出房门，刘诞便看到秦槿之刚熬好滋补汤药，候在门口。
刘诞道：“秦姑娘可把汤药给建平王妃，请建平王妃给建平王进药。”
“是。”
秦槿之依言将汤药呈给周氏，周氏接过，犹豫了片刻，依言给刘宏喂药。
药刚喂下没多久，刘宏便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刘宏睁开眼睛，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特别是秦槿之，完全不知道刘诞是怎么做到的。
秦槿之惊愕之后，正想问刘诞怎么做到，可是还没开口，刘诞便道：“秦姑娘医术高明，建平王所中之毒，已解了部分，剩下的残留余毒，需缓缓除之，三日后，建平王当可下地。”
刘诞此话，将功劳全部给了秦槿之，秦槿之又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不过看到刘诞的眼神，心领神会，便没有说。
至于刘宏，则客气的感谢秦槿之和刘诞，周氏也跟着感谢，并给秦槿之道歉。
刘诞、秦槿之和刘宏、周氏客套几句，然后一道离开刘宏府邸。
……
刘诞府邸里。
刘诞回府，便看到等候的萧道成。
两人互相问候后，萧道成道：“殿下，末将已经查明，杨成是在新亭被捕，废太子刘劭，死于新亭城外。”
“新亭？”刘诞想了想，道：“若骑马，此去新亭不过一天行程。”
“正是。”萧道成点头，“若昼夜不息，一天可赶个来回。”
刘诞若有所思，回想刘义隆给他看过的杨成供词，想了半晌，道：“备马，我速去新亭。”
萧道成道：“末将愿随殿下一同前往。”
刘诞道：“萧将军辛劳日久，当休息一日。”
“末将并不觉得疲倦。”萧道成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末将也想随殿下涨涨见识。”
萧道成都这么说了，刘诞也不好拒绝，点头同意，当下领着萧道成和沈攸之，带队一同前往新亭。
……
刘诞一行人来到刘劭身死之处。
这里原本是一座僻静的庭院，如今已变成了一片大火烧过的废墟。
萧道成来到废墟中央，介绍道：“殿下，废太子刘劭便是死于此处。”
刘诞道：“流放之人，不应从此处路过。”
“若旁人自是不能。”萧道成解释，“但废太子刘劭，虽然行叛逆之事，被废流放，可毕竟势力盘根错节，因此一路慢行，夜宿大宅，歌姬相伴。”
“原来如此。”刘诞点头。
按照杨成供词所说，他是受了刘诞的指使，杀害废太子刘劭。
杀人方法，是先偷偷下了药，再焚烧宅院，想以此做成废太子刘劭是因宅院偶然失火，才意外身亡。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刘铄查了出来。
对于杨成的这份供词，刘诞有两个推测。
一是杨成是受了刘铄指使或者威胁，听命刘铄杀了废太子刘劭。
不过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若杨成真是受了刘铄指使，则说明刘铄早有密谋，而若刘铄早有密谋，他不会等到现在才把事情捅出来。
而且杨成是自江州而来，与刘铄镇守的石头城相距甚远，他们之前应很难相熟。
第二个推测，便是杨成杀刘劭，没有任何人指使。杨成杀了刘劭之后，被刘铄抓住，刘铄借此往他身上攀扯。
从这事发展上来看，第二个推测的可能性更大。
于是刘诞便又以第二个推测为底，分析可能。
以刘诞对杨成的了解，像杨成这种草寇，武力虽高，但不擅用计，很难想出什么伪装意外的计谋，多半只是杀人放火。
正是基于这一点推测，刘诞亲自来了这里。
刘诞今天，就是要查出刘劭到底是怎么死的。
所以刘诞即刻命人将废墟中的积雪清扫，在刘劭身死的地方观察一翻后，对萧道成道：“烦请萧将军替我找来酽米醋和酒，各两坛。”
萧道成听到刘诞要醋和酒，心中不解，只能推测刘诞要酒可能是想敬刘劭的在天之灵，希望刘劭能替他洗清冤屈。
至于要醋来干啥，萧道成就推测不出了。
但萧道成毕竟军旅中人，虽有疑惑，还是服从命令，没有犹豫的道：“是。”
萧道成回复之后，转身欲走。
刘诞又道：“还有，此处柴火已湿，烦请萧将军一并找些柴火来。”
“末将领命。”萧道成嘴上回复刘诞，心里却想：“难道殿下还要给废太子刘劭烧点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