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似皎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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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很多时候,“麻烦”才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

33.很多时候,“麻烦”才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

九月的A县,高温,持续。唯一能让人分辨出季节不同的是瓜果的香气更加浓郁。坐在办公室,吃着从树上掉落到地下拾起来的海棠果。果子已然有成熟的迹象,慢慢地变成红色,但是红的不明显,但并不酸,而是微微有些甜。

努尔布比没有在部门办公室,因为在孙嘉北之前去社区帮忙的时候,副部长又来问部门的人谁去参加那个核酸采样的培训。因此,因祸得福,孙嘉北避开了这个选项,“小蓝衣”的庇护才避开了“小白衣”的宿命。这个培训是努尔布比去的,培训分的一周一次,然后有考核。这周是最后一次培训,然后,过几天就会有考核。

自孙嘉北从社区帮忙回来,谭麟和邓杰晁就问了孙嘉北在社区的情况,他俩似乎早就猜到社区任务重忙起来真的很磨人才会去之前叫孙嘉北别被人欺负了。说欺负,应该也算不上,只是有一种感觉:当初地理卡上随手写下的“丰富的廉价劳动力”,原来是十七八岁的自己开枪正中了二十二岁自己的眉心。但你说不累,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副部长还觉得那个核酸采样的培训和孙嘉北的专业正合适的时候,谭麟就说:“嘉北不是已经去过社区帮忙了,这个培训她再去就显得我们部门欺负人了!”

副部长考虑到谭麟的妻子才产下小宝宝,需要人照顾,便优先安排了努尔布比。

田姝言给孙嘉北发过来消息,问孙嘉北什么时候有空,似乎有事情困扰了正逢研一的她。孙嘉北还疑惑,不是应该去好好读研了,才刚开学就不想读了,不至于吧!因为孙嘉北今天要去团委再拿一趟三方协议,就回复田姝言,晚上八点下班,大约八点半的时候有空。

努尔达娜姐的话让孙嘉北去问了在C市的兰卡雍措, C市的疫情状况比想象中更严重,已经开始静态管理了。也因为医护人员不够,所以才会从A县调人,才导致A县的人不够。

并且,询问了魏聿茂学长,关于志愿者的补贴什么时候发。得到的回答,因为C市静态管理,没有办法去C市财务局签字,也自然无法下发。也就是说,只要C市一直如此,团委的钱就一直无法下发。自然,如果要有勉强维持温饱的经济,只能靠单位补贴。这个单位的财务很磨人,非说三方没有写具体金额,不能做账。所有单位都知道,志愿者的分配是经过分配会的,分配会的时候有说多少钱。想想去法院工作的志愿者,早就已经下发了八月九月的补贴。而且比A县更贫穷的B县的地方项目,也已经补贴下发到位了。

无奈,只能与郭芊悦学姐沟通,然后,团委改了三方,说不低于1200的生活补贴。三方因为财务这么一出改了之后,还得自己去团委办公室拿。因为,财务说,如果再不交,那她就做账,就可能这个月发不了钱。所以,只好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距离五六公里的团委办公楼。

而且,原本结束服务期旅游的段沐柠学姐,在结束行程之后还在A县,因为她定的飞机票,一直在因为特殊原因取消航班。谭麟当时打电话,说买火车票,早回了。但是,段沐柠的父母觉得坐飞机更加安全,便坚持让段沐柠坐飞机回去。大约已经是第三次退票了,航班取消,具体原因航空公司只说深表歉意。

在火车站工作的叶旭南告诉孙嘉北,火车站最近的人比较多,好像是A县在把在当地旅游或探亲暂留的人送出去,只留下长居的或在此工作的人。果然,疆内的列车已经无法查询票价,看来,有些事情比想象中更不可预料。

努尔达娜姐把终止志愿服务的表格发给了孙嘉北,她主动发的,她说:“你自己决定!”

很简单的一个表格,一些信息,填完,盖单位的章和团委的章,签字,就可以走了。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至少,现在她还能走。

打印出来,放在了桌上的A4纸中,内心在思考,但是并没有下笔。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加入学生会的时候,院级部门的学姐就告诉过孙嘉北,校学生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学校组织,你一旦陷进去,就可能无法轻易走出来。

那个院级的学姐甚至更清楚地告诉孙嘉北:别人是想清楚才让她去的,他们需要的是你的能力,不一定非得是你这个人。

当时孙嘉北回答:“我也是想清楚了才会去的。”

很凑巧,也就是在孙嘉北在认真综合现状,做决定的时候,她看到了程溪在社交平台了分享了一首歌——林俊杰的歌。

歌曲,励志。

上一次程溪分享歌曲还是在孙嘉北没有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研究生考试,他在考前给孙嘉北分享了一首歌——叫“加油!”说巧不巧,是同一个人唱的。

有人说,分享歌曲是将自己喜欢的频率分享出去。

也有人说,每一首歌背后都有故事,每一首歌都能契合此时正在经历某事的心情。

Z县?是一个什么情况,照理说,应该入秋,开始转凉了。

程溪一般不分享歌曲在社交平台的,上一次还是学校发了独属于校园记忆的原创歌曲,他才发了一下。

那首歌叫《我们》。好像他被相关组织邀请去拍MV,所以那个歌曲的创作也算有参与。

那首歌,孙嘉北当时听并没有很大感触,可能因为她还没有毕业,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别。直到她毕业的时候,她才真正听懂了那首歌——是告别,是祝福,更是不舍。

现在他们同处西北之地,孙嘉北自然而然作出了推断,半斤八两的管理,这个城市谁又能幸免?

随后,孙嘉北把那张已经打印好的表格放在了一沓A4纸的最下面。

给努尔达娜姐发过去消息:“再等等,我想等雪落满枝头!”

A县几乎不下雪,连雨都不下的地方。可能,孙嘉北只是在等上一年铺满雪的教室坐满的参加研究生考试的人。她想:至少等到十二月吧!

这样,程溪会去参加考试。

而孙嘉北当时并没有再考一次的打算。

回去便先煮饭,然后给田姝言回消息。

A县不能堂食了,可以打包,可以外卖。

“你说巧不巧,我真的又一次遇到了大学时没解决的问题!”田姝言说。

“你不会告诉我你和俞槿月分到同一个研究生宿舍了吧!”孙嘉北说。

“真的被你说中了!”田姝言的心情很复杂。

大学的时候,田姝言和俞槿月一直有些小误会没有解开,然后本来关系还不错的两个人,就这样僵着。当时,孙嘉北哪知道两人有矛盾,还在英语选修课上,特意问三个人要不要组成一组。这是孙嘉北干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在最后也没发觉两个人有什么问题,直到学习小组结束,田姝言才告诉她。

真的,以大局为重,两个人能各自怀着“小疙瘩”合作学习这么久。

矛盾不大,只是缺一个契机,让两个人说开。

孙嘉北当时建议,还是要找个机会讲明白,但田姝言说不愿意,反正毕业了就见不着了。这一语成谶,当时孙嘉北就说俞槿月也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当心你们分在一起。

对啊,你没有学会的功课,上天会一次次出现在你的成长中,直到你学会。

大约唠了半个小时,才把思想工作做通,还是要说清楚。

当我们没有办法解决人生中出现的问题的时候,就应该去“麻烦”朋友,因为很多时候“麻烦”才是成为朋友的第一步。

“你在西北咋样?”田姝言的疑惑解答了,便问孙嘉北的近况。

“老样子!”孙嘉北回答。

“真羡慕你,这么勇敢,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田姝言并不知西北基层之疾苦,只是单纯羡慕去了远方的人。

“远方虽美,但也艰苦。”孙嘉北说,“不说了,吃饭去了,这两个小时时差。”

“行!”田姝言回答,“我去琢磨一下怎么说开。”

发了一个表情包,便结束了对话。

看着窗外,依旧漆黑,草草吃完饭,便准备散散步。

苏希芷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伤口在愈合。

两个人去超市买些吃的,散着步。

“怎么现在都不能堂食了?”孙嘉北问。

“可能更严重了!”苏希芷回答。

“上班咋样?”

“也就弄弄文件!”

“你说这一趟真的有意义吗?”

“有吧,认识了你!”

一阵轻笑,迈着愉快的步子回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