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塔罗会
熟悉的惨叫声并未响起，一片无边无际的灰雾自眼前浮现，原本施展不可饶恕咒的魔力很从心地变成了大脑封闭术的形状。
汤姆恢复了视线，谨慎和忌惮地打量着起四周。
两个同样惊恐的模糊家伙，以及一个周身笼罩在灰白雾气当中的神秘人。
“阁下，这是哪里？”
“您想干什么？”
那两道模糊的身影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
汤姆眼睛眯了起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
自己的灵魂被一位未知的存在从寄居的躯壳中‘召唤’到了眼前这片未知之地。
灰雾之上的存在短暂沉默了几秒，然后轻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地问候道：
“一个尝试。”
一个尝试？这是在对自己示威吗？
只是一个对方的一个尝试，自己就被毫无反抗之力地召唤到这里？
“阁下，尝试结束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被灰雾遮掩的看不清面容的金发少女有些拘谨地问道。
“当然，如果你正式提出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回去。”
灰雾之上的存在承诺道。
看着被一句轻飘飘地承认就忽悠着放下警惕的少女，汤姆的额头划过几道黑线。
他好像透过迷雾看到了一位天真无邪的贵族小姐。
不要相信任何会说话的东西，除非你能看到它们的脑子。
这是连未成年的小巫师都能倒背如流的忠告。
又是一个愚蠢的小姑娘，你说呢，韦斯莱？
“真是一场神奇的体验...阁下，我应该如何成为非凡者？”
离开了身体的灵体是如此的脆弱，哪怕他是对灵魂研究极深的黑魔王也同样如此。
更何况，他现在的魔力全都好似蒸发掉似的。
灵魂里存留的魔力本来就极少，也只有汤姆这种已经被黑魔法腌入味的巫师可以多保留一些。
而现在，汤姆不仅仅感觉不到一丝魔力，甚至就连缠绕在他灵魂之上的咒怨，那些刺鼻的血腥，那些亡者的哀嚎，那些研究黑魔法沾染的诅咒，通通消失不见了...
如果汤姆此时对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多一些了解他就会知道，他的‘力量’已经被灰雾防火墙查杀干净了，余下的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位格。
否则，此时克莱恩的灵性又怎么能支撑把黑魔王拉上灰雾的持续消耗呢？
即便只剩下了位格，此时的克总被迷雾遮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综上所述，被强行‘洗白’的汤姆很乖巧地坐在原地，就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一年级小巫师那样。
汤姆默默地看着参天的石柱拔地而起，宽广的穹顶将四周笼罩，就像是传说中巨人的王殿。
穹顶正下方，灰雾簇拥处，多了一张青铜长桌，左右各有十张高背椅，前后亦安置着同样的座位，椅子背面，璀璨闪烁，深红暗敛，勾勒出不与现实对应的奇怪星座。
阿尔杰开口回答奥黛丽先前的问题，“想要成为非凡者就要加入三大正神教会。”
“如果不想加入教会，那你就只能加入王室，或者找历史在千年以上的那几家贵族，或者那些躲躲藏藏的邪恶组织。”
阿尔杰说完看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汤姆一眼。
然后提出自己手上有两份序列九的魔药配方。
汤姆此时确实没有心思理会那两个家伙，他现在没有魔力，施展不出大脑封闭术，自身的灵魂还如此‘赤裸裸’地暴露在一位未知存在的面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自己强大的魔力消失了，但他却察觉了灵体深处弱小的灵性。
这股服用魔药带来的力量就像是一缕青烟被灰蒙蒙的雾气遮盖，直到魔力消失才开始醒目起来。
可惜，大脑封闭术虽然实用，但终究不是黑魔法，纵然以汤姆的天资也做不到在一位未知存在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改良。
汤姆呆呆地坐在原地一言不发，活像是一块木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呆滞。
既然用不出大脑封闭术，那么就只能下位平替，疯狂收束自己的思绪。
将自己的思维收束成线，最后凝成一个点。
这是练习大脑封闭术的一个小技巧，汤姆已经很久没有复习过了，不免有些生疏。
如果此刻克莱恩学会灵视的话，就会发现汤姆的星灵体像是霓虹灯一样不断闪烁，红，暗，蓝，紫，白，最后固化为一抹精致的灰。
而等到下一次塔罗会克莱恩学会灵视的时候，汤姆的大脑封闭术（诡秘版）也早就改良完成了。
在汤姆‘放弃思考’的时候，奥黛丽和阿尔杰的交易也已经完成。
强大的愚者先生定下了每周一下午三点例行开会的惯例。
倒吊人和正义分别选中了自己的称号，然后就将视线投到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汤姆身上。
“这位...先生？”
正义小姐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您想要选择那副牌作为自己的代号？”
倒吊人阿尔杰有些凝重地打量着汤姆。
这个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家伙究竟是被吓傻了？还是早有预料？
“黑...恶魔。”
“？”
“恶魔先生？”
正义奥黛丽听到汤姆有些停顿的话语，有些不确定问道。
“是的，恶魔。”
汤姆此时已经有些适应了现在的状态，说话不在磕磕绊绊。
“好的，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愚者先生低声开口道。
“遵从您的意志。”阿尔杰低头行礼。
“遵从您的意志。”
正义和恶魔模仿着他的动作行礼道。
眼前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雾，高大宏伟的宫殿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
视线再次恢复，汤姆发现自己正伸着手指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汤姆可以清晰地从小男孩惊恐的面容上看到一些迷茫。
汤姆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收回手，扔出3苏勒给面前的男孩。
“给你一个教训，小小年纪不学好，没有下一次了。”
汤姆转身，在伊恩期待和忐忑的注视下迈步离去。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魔力，甚至可能正在被一位未知的存在注视着。
在不清楚那位的阵营是不是又一个邓布利多（善良守序）前，他要做一个‘好学生’。
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家伙啊，能从黑魔王的手下幸存下来，用你的余生去庆幸吧。
在汤姆走后，伊恩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虽然那位‘好心’的先生没有归咎自己的罪行，只是和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但伊恩依旧对那位先生有着深深的畏惧。
虽然那位先生提出自己的生命价值足足三千镑的时候让伊恩有一种被认可的感动。
但是那位先生提出买下自己生命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让伊恩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没有蔑视，没有嘲讽，没有施舍，但似乎过于平淡了？
在伊恩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阴影里注视他的一双冰冷竖瞳。
汤姆步履稳健地快速朝着房子的方向奔去。
什么女仆？什么管家？那重要吗？
不说每周都会定期上门的家政女佣，自己动手打扫卫生难道会死吗？
年纪轻轻就沉迷享乐像话吗？怠惰，太怠惰了，回家改良魔咒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