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厚土之刺
“我只有一把无阶破铜匕。”
“而镇妖修士霸占此地多年，大概率已靠压榨那位炼器师，获得各种进攻防御法器武装全身！”
姜河喃喃。
“这便是我们修为外的差距！”
故而当他得知，县内那炼器师竟曾炼出过一阶法器时，当即有些心痒难耐。
许青云见闻广博，曾言上古时代，铸器、炼丹、画符、列阵、咒言……亿万道法皆可成仙！
然则。
今日仅剩炼气这一条正途，其余皆为旁门技俩。
因为炼气苦修就有回报！
其余道门，功法不全缺乏引导，故而比起苦修更重视天赋。
达到登堂入室之境的一阶炼丹/炼器师，极其稀有，许青云走遍虞国也没见过几位！
这炼器师的价值毋庸置疑。
不过那已是过去。
根据杨伟的情报。
那炼器师早已被枯灵之症蚕食，虚弱得形同凡人，这样自然没法炼器了。
其现在境遇大致可以推测。
镇妖修士不是啥好人，加上养灵丸难得，在他确认枯灵之症难解后，大概率是对这炼器师用完就扔的。
哪怕还圈养着以防万一，重视度也大不如前。
这是姜河的机会！
他当初孤注一掷，也只是勉强缓解自身病症，但遇此情景，养灵颗粒便可再次发挥价值了！
至于如何具体拿捏……
“得好好琢磨。”
县里另外两位修士的情报，那修士仆役也提供了个大概，包括具体位置。
他均一一派灰虎堂众去调查。
几天后。
种植灵米的农人没找着。
关于那位画符师的情报，却幸运的没有过时！
“禀姜药师，十年以来，这位仙长一直居住在县中最奢华的宅邸里。”刘二牛道，“其为人孤高不喜被人服侍，只定期放出符篆。”
他们掌握到的信息是。
这名画符师共能绘制三种符，静心符，小阳符，以及一种未知的攻击性符篆。
姜河接过重金求来的两张黄纸，望着上面的朱砂图案，稍作感悟。
有些遗憾。
这两种符均为无阶，用处不大。
其一能稳定心境，其二能驱阴镇宅，但有时效性。
他好奇剩下那种神秘符篆。
但低调最重要，他不可能亲自露面探查，便只得把目标先放回那名炼器师身上。
刘二牛接过几枚浅粉色丹丸，小心翼翼地将其包好，又看到姜药师示意自己附耳过去。
聆听片刻。
他露出些许疑惑，下意识觉得这种举动，未免有些太不将仙人放在眼里了。
但仍果断称是，下去执行了。
姜河出门看了会假山池塘，便走进那堆满药材的房中，钻研炼丹术。
拥挤、闷热、枯燥……
夜很快深了。
回想着些许心得，他揉着太阳穴躺回床上，短暂安睡两三个时辰，便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在园林中吹了会笛子，再次一头钻进炼丹房内。
姜河清楚。
墨守县的风土人情，修行界的残忍厮杀……短时间内都与自己无关了。
击败镇妖修士，能获得大量资源，以及更安稳的发展环境！
区区三年，他有的是耐心。
一天弹指而过。
又是一弹指……
一条火蛇从指尖蹿出，猛地射向院落中那石制假人！
比起当初，如今姜河能驱使的火蛇，不但纹理清晰鳞片分明，灵动性也强上许多！
咔……
火蛇似有灵智般，在石人身上游窜片刻，被其针对性灼烧的手脚连接处，便因此出现多重裂纹！
咔！
火蛇消散，石人也破碎成块。
他现在能同时召唤三条模糊火蛇，但显然，凝于一条效果更好。
“不错。”
姜河暗自感慨：“随着道法精深，总算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象了。”
“恭贺姜药师神功大成！”
“说说那边的情况。”
根据他的计划。
他们既知晓炼器师的住所，便用糖人收买路边稚童，在玩耍时趁乱向其窗内扔石头。
“那位仙人竟然……真的没反应。”刘二牛看起来有些吃惊。
姜河不觉得奇怪。
炼器师从曾经的炼气四层巅峰，跌落到形同凡人，心境天差地别。
虽然人已经很可怜了。
但他还是要再落井下石试探一番，才能放心。
接下来。
扔的石头中藏进养灵颗粒。
那炼器师明显很警惕这不知用途的丹药，他对暗中谋划自己的修士，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态度。
一个大胡子大肚腩的男人，满脸含怒地走到屋外，当着不知藏在何处的窥伺者的面，用锤子把石头和其中丹药均砸了个粉碎。
姜河并不心疼。
灰虎堂已通过各种手段，抢来了寒春堂的部分药材渠道，他可以收集药材继续炼养灵颗粒。
继续扔就是。
一连浪费了七颗后。
灰虎堂的眼线，发现一名陌生武人进了炼器师住所，而后带走了一小堆铁锭。
全程趾高气昂。
姜河懂了。
哪怕是弱得和凡人一般，镇妖修士仍要压榨炼器师技术，为自己炼制拥有微弱灵性的物材。
些许微妙的同情生出。
不过，他也不是送温暖来的……
掏出养灵颗粒，便摆明了是想让对方为他炼器！
根据汇报。
在大胡子炼器师交出灵材后的第二天，他没再砸碎养灵颗粒。
第三天，他走到门外，抱着必死决心，当面服用了那枚丹丸。
然后。
大胡子的表情就变了！
姜河也曾为枯灵症所扰，自然清楚，绝处逢生会是怎样的感受。
哪怕不在现场。
仅根据下属汇报，他都能想象大胡子由惊到喜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又拿出养灵颗粒发下去。
“继续扔。”
连续五天。
估摸大胡子恢复炼气一层后期的修为后，他便下命令停止再送了。
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内，两耳不闻窗外事，炼丹、炼气……怡然自得。
与此同时。
那大胡子只怕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三天后，姜河让人把铜匕送去。
两天后。
他收到了回礼。
打开布袋，一把黯淡的土黄色匕首掉落出来，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经过测试，只要微微注入灵气，匕首刃面就会释放出扭曲的波动。
不够锋锐，但……
对灵气形成的防御破坏力极佳！
“这能增加我的实力，但，比起镇妖修士，差距仍然不小。”
袋中还有一张字条。
此物名为厚土之刺，无阶上品，正是原先那无阶下品的铜匕重铸而来，但这位炼器师未宣扬自身辛苦，也没向他打听丹药来历。
他只言。
“若想把这匕首变成一阶法器，我还需要二十枚那种丹药，以及一份一阶的硬质灵材。”
“二十枚……”
姜河盘算起来。
养灵颗粒原料五两一副，比其他药都贵，但还能承受。
不过。
大胡子只是灵气流失，本身境界极高。二十枚消化完，怕是能迅速修回炼气三层的水准！
若只想保持修为不降？
每月两枚即可。
姜河最终决定只给大胡子一枚，剩下那枚，靠炼器来换。
再有价值的人，不受控制也没用！
而且，哪怕无法炼制一阶法器也没事，他清楚自己有多穷。
任何防御、辅助型的法器胚胎，都照单全收。
他又提出要求。
连材料，也要大胡子自己准备！
既然其实力恢复，自然有余力在供给镇妖修士之外，将更多凡铁炼化成劣等灵材……
不怪他羊毛薅得这么狠。
他不懂炼器，也不敢频繁交流暴露自己，而每月一件法器胚胎的价格，看起来并不过分。
因为很快得到了回信。
大胡子在坐炼器炉边思量许久，最终接受了这位神秘修士的条件，毕竟，对方是这几十年来唯一带给他希望的人。
姜河暂时没问起炼妖修士的事，信任不是一朝一夕间建立的。
转眼已是六月底。
他已拥有炼气二层后期的修为。
由于炼精进展迅猛，皮肤骨骼也远比同境修士更有韧性，现在确实只能勉强抗凡铁，等到炼气三层、四层……优势就会进一步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