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红
“红”原来是“工”“功”的通假字
人们都知道,妇女所从事的纺织、刺绣、缝纫等工作被称为“女红”。人们习焉不察地使用着这个名称,但是如果询问一下“女红”的“红”到底是什么意思,“女红”跟红色到底有什么关系,相信大多数人都会哑口无言。
原来,“女红”的“红”跟红色毫无关系,“红”不是指红色,而是一个通假字,因为音同而通“工”和“功”。也就是说,“女红”应该读作“女红(gōng)”。
“女红”最早的称谓就是“女工”或“女功”。《周礼》载,周代有“缝人”一职,掌管宫中缝纫之事,下属有“女工八十人”,郑玄注解说:“女工,女奴晓裁缝者。”可见,最初的女工由女奴担任。
同样据《周礼》,郊外的地方组织单位之一称“酂(zàn)”,设“酂长”一职,职责之一是“稽其女功”,郑玄注解说:“女功,丝枲之事。”“枲(xǐ)”是大麻,“丝枲之事”即缫丝绩麻之事。
到了汉代,“红”开始作为通假字来使用。两汉书中频频出现“红女”“女红”的称谓,比如《汉书·郦食其传》中描写天下大势:“楚、汉久相持不决,百姓骚动,海内摇荡,农夫释耒,红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耒(lěi)”是农具,农夫放下了农具,红女离开了织机,天下之乱可想而知。
《汉书·景帝纪》载汉景帝所下诏书:“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红害则寒之原也。”在宫室和用具上涂彩雕花,浪费民力,不利于农耕,农事废弛就会导致饥荒;“纂(zuǎn)组”指赤色的绶带,编织精美的织锦也属于浪费妇女工作的奢侈行为,女红之事废弛就会导致受冻。
汉代以后为什么会用“红”作为“工”或“功”的通假字呢?除了音同之外,也因为纺织、刺绣、缝纫之事都跟鲜艳的色彩有关。《说文解字》:“红,帛赤白色也。”女人常年跟红红绿绿的纺织品打交道,于是人们就用更能表现妇女工作性质的“红”来通假了,以至于今天已经不知道“红”的本字其实是“工”或“功”,所以连读音都念错了。
《针仕事》,喜多川歌麿绘,约一七九四—一七九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