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工作
回到小屋，段柳陌换了一身家居服，躺在沙发上看书。旁边的小几上是他的精致小茶壶，里面是充盈着花香的养颜茶。
与他的悠闲自在的贵公子做派不同，姜曌几乎是兵荒马乱四处乱跑着，收拾她七零八落的东西——
“今天有工作？”段柳陌瞥了眼墙上的复古时钟，分明天色还早。
“嗯……”姜曌一边找着东西，一边迷迷糊糊应着，“水杯……水杯丢了。”
“在餐厅水池旁，我给你洗了。”段柳陌说着，还从沙发上拽出来一只手链，从善如流地递给她，“喏，是不在找这个？”
“啊！原来在这儿啊！”姜曌刚跑去找到水杯，又伸出白嫩嫩的手腕，意思不言而喻。
段柳陌叹了口气，给她戴上手链，有些无奈地提醒，“喉糖。”
“唔，什么？”姜曌歪歪脑袋，不明白他的意思。
段柳陌伸出修长的手指，拽了拽她鼓鼓囊囊的小包包，“你的喉糖啊。吃完了吧？”
“噢！对呀对呀！”姜曌一手握拳，锤了一下另一只手掌心，才想起来。不过，今天好像不需要用嗓子。
段柳陌揉了揉眉心，又重新躺下来，“这几天别喝酒哦。”
“嗯！”姜曌乖巧点头。
段柳陌一手附在她脑门，随后转为爆栗。
“……嗯，你今天又不开工呀？”姜曌站在门口，两只脚原地踱步，问道。
“是啊。”
模特这行就是这样，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当然，也没有那么夸张了，不过确实是有这样长期空挡的情况。
段柳陌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好了，你的东西都带齐了，快下去吧。”
“好！嘻嘻。”姜曌就等他这句话呢。柳儿最可靠了。
段柳陌手上的书又翻了一页，侧目瞥见桌上的手机亮了。
有一条消息，来自备注“傅哥”。
“姜姜啊，你嘴开光了吧。来活儿了。啊……可能要出差，得在路上跑了。”
“那我今天回我那儿。”
“嗯。”段柳陌闻言，微微顿了顿。随后站起身，去收拾行李。
经纪人傅哥突然给他发消息，说是有个通告，叫他准备一下去面试。
好在他的行李箱就没搁起来过，毕竟来回跑通告，在路上都是常态了。
段柳陌取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扎了个小马尾，取出眉笔，将他修理得纤细的眉还原成本来的形状，对着镜子扯了扯唇角，打了个响指，“OK，角色切换。”
……
“Chris！”
傅京墨一身定制西装，带着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喊了他一声，随后几步上前拎过他的行李箱，装车。全程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废话，毫不拖泥带水。
上了车，段柳陌摘了墨镜口罩，翻看着傅京墨提前整理给他的资料。
“这个活儿回报不高，算是投资的项目。你入行不久，S&O虽然是个根基不深的品牌，但是这次的设计师Laird十分有灵气，你会喜欢他的作品的。”
傅京墨用着毫无波澜的语调和机械式的声音简单介绍了几句。
“看着确实很有特色。”段柳陌点点头，捻了捻腕间的袖扣，“我会尽力一试的。”
“最近状态不错，稍微有点黑眼圈。”傅京墨还特地扫了他一眼。
Chris省心好带，虽然是新人，但他们之间就像是合作了许久的老伙伴一样，十分默契。
“抱歉，昨天出了点小状况。”段柳陌耸肩，算是解释了一句。
他做过功课的，保持最佳状态是身为模特的职业操守。
说罢，他取出耳塞和眼罩，继续补眠了。
车子行驶中，傅京墨也拿出电脑，静悄悄做着他的工作。
……
JYAIBO（酒吧）。
“心在跳，那爱情如烈火——”
姜曌戴上了黑色赛博朋克面罩和科技光感眼镜耳机等设备，刚一进门听见这音乐，脸色黑了大半，光速退了出去。
只是，站在台上疯狂甩着脑袋发癫的某人一眼就瞄到了她的“残影”。
只见她三五步跳下台，一手拿着个话筒高呼，另一手像旗帜一般指向姜曌的方向，“小的们，大王来啦！！！”
台下欢呼尖叫声瞬间燃爆！
“！！！”
这开场白……是什么社交悍匪发言啊？！救命，尬的她脚趾头都开始拧巴了！
姜曌头脑发昏，连连闪避，却躲不及众人凝聚过来的目光。
云静娴接着几个动作，像野猴子一样窜到姜曌跟前，“桀桀桀……哪里逃！等你半天了，我先带着诸仙热了热身。”
她两手叉腰，昂首挺胸。
可把孩子得瑟坏了！
“……”姜曌沉默，并不想和她说话。
她看了眼时间，迈步往台上走去。
云静娴嘿嘿一笑，两手高举，欢脱地晃动着，示意众人嗨起来。
直到姜曌路过她时，伸手一拳——
云静娴眼眶当即青了一块，假睫毛壮烈牺牲。
她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还朝姜曌呲牙笑，露出她尖尖的虎牙，眼神清澈愚蠢但异常兴奋，“诶~不疼~”
随后，她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柄小镜子，照了一眼，十分夸张的一个wink，“噢，魔镜魔镜告诉我，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嗯！美貌值确认完毕，Confirm！”
今天她的MVP亲自下场，在座的都是氪金的人民币玩家……耶比！离富婆更近一步了呢！
姜曌一站上台，全身气场立马不一样了。她抬手在空中握拳，全场音乐灯光瞬间全部关闭，所有人都静下来屏住呼吸。
等她开始操作机台，音乐起——
肾上腺素与多巴胺的炸弹爆开，迅速裹袭全场所有人的大脑，将他们拉进另一个魔幻世界！
她平时总像小奶猫一般蜷缩的小手，此时灵活得好似战场挥舞穿刺的利刃，音量、相位、搓碟……加滤波，做失真，dub混音……
那些音乐仿佛被她注入了新的自由的灵魂，每个音符都变成放逐人间的妖孽精怪，蛊惑着每一个听到的它们人进入姜曌编织的梦境！音乐听着不再是原本的音乐，所有人也似乎都变成了另一个未知的鲜活的存在！
这就是姜曌的工作——DJ。
城市中的人们都穿梭在钢筋水泥之间，午夜舞池中的放纵肆意狂欢也许是灵魂释放的唯一出口与压抑心灵的微末慰藉。
云静娴站在她旁边，手持话筒带动全场活跃气氛，精神状态比疯子好不在哪。但因为有她在，其他人也更能沉浸在姜曌的节奏里，灵魂震颤，躯壳共舞。
彼时，她看向身旁的姜曌，眼中迸射着崇拜的光。
她不由想起店铺评价里，有一条关于姜瞾的：
她对于音乐的解构重建，她随机即兴完成的Beat，就好像这些音乐进入她耳朵里，从她心中绕了一圈以后，如同被施加了神秘魔法，变得斑斓起来……
谁能想到这面罩下，是嫩生生的一张乖宝宝脸？
云静娴心中嘀咕，明明眼神清澈得好像泉水一般，内心却像宇宙一般神秘莫测，这种反差——真的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