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必要性与合理性
又是一日清晨，旭日东升光辉遍地，张楚岚自修炼状态中退出，呼出一口浊气，来到院中，一边使金光咒，一边打八极拳。
八极拳是中国古武术中的一种拳法，该拳法的‘八极’出自《淮南子》中的‘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取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地’，动作刚猛，在各个门派中都有流传，是一种很基础的拳法。
张楚岚为童子身，修炼的又是阳五雷，走的是刚猛无铸的路子，正适合八极拳这种大开大合的拳法。只见张楚岚脚步腾挪，震脚发劲，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部位交替发力，皆可做攻击，虽年龄不大，但气势颇足。
“压缩金光至体表，金光如我意，则可更好磨炼性命，于实战中也可增强我的实力，抓鸡时也更为轻松……”
张楚岚演练几遍拳法，收功时已过了早膳时间。
“不愧是师爷养的鸡，着实大，纵然分给小师叔与师父师爷不少，仍让我撑得慌。”
昨晚打坐一整晚的张楚岚打个哈欠，决定回屋小睡片刻。
“楚岚，为何不去早膳？”
门外是荣山的声音。
“练功耽搁了，索性就不去了。”
张楚岚摸摸脑袋，解释道。
“不吃早饭怎么能行？你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荣山说着，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个馒头和些咸菜。
“多谢师父，可我不饿，实在是吃不下。”
张楚岚连忙说道。
“不饿？你不吃早饭怎么会不饿？”
“我……还不是昨晚那只鸡嘛。”
张楚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来如此……说起来，你也是真大胆，连师父养的鸡都敢抓来吃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荣山摇摇头，语重心长的教育张楚岚：“你师爷不计较这件事，是他老人家大度，但你作为小辈，应该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张楚岚摇头说道：“师父，我年纪小，但并非不通事理之人。昨晚我去后山，是存着抓只鸡打牙祭的念头，但若是只有少数几只，我自不会抓来吃。”
“师父，你怕是许久未去后山了，师爷养的鸡，经过几代繁衍，足有几百只，严重破坏了后山的生态平衡，作为天师府弟子，我有为后山生态平衡出力的义务。”
张楚岚义正严词的说道。
“这个……倒也是，你师爷并未说过不许动那群鸡。”
荣山咳嗽两声，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你这孩子，处事还是太嫩了，就算你要抓，也得想个理由啊，什么维护生态平衡之类的，太虚太假，还不如诚心说馋了，想吃。”
“后山的鸡多，可不是你抓来吃的理由啊。”
张楚岚恍然大悟，点点头：“这样吗？多谢师父，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你懂？”
荣山面容严肃，甚至称得上严厉。
“要想抓鸡来吃，就必须找个正当理由，证明那只鸡有取死之道，您是这个意思吧？”
“屁话！我是这个意思吗？”
荣山一板一眼的说道，“严正声明，我，荣山，没有以任何方式教唆你去后山抓鸡来吃，听到没有？”
张楚岚点头如捣蒜：“听到了，听到了！”
“好，很好。”
荣山背着双手，踱步走到张楚岚面前，俯下身，在其耳边低声说道：“记得下次再给我分个鸡翅。”
“得嘞，您想吃哪个部位，提前和我招呼一声，我给您送到房间里去。”
张楚岚也低声回应道。
“很好，很好。我爱吃孜然，下次烤鸡多放点。”
荣山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没问题。”
张楚岚答应的很痛快。
“为师此来，一是给你送早餐，怕你饿着，二是来传授你些东西。”
荣山将他的修炼秘诀一一道出。
“毛拔干净，清水洗两遍，内脏挖掉，鸡肝鸡心这种用树枝穿着烤也很香，别浪费了。烤的时候记得刷油，能提前腌制的话就最好了，厨房里调料不全，下次下山的时候我给你钱，你去买点……”
“您也没少吃啊师父。”
张楚岚惊呼道。
“我是没少吃鸡，不过可没胆大到向你一样吃师父养的鸡。”
荣山咳嗽一声，自言自语一句：“别说，师父他老人家养在后山的鸡是走地鸡，比一般的土鸡好吃多了……”
师徒二人好好的探讨了一番修炼的奥妙，荣山方才满意离去。
“行了，我算是知道了，龙虎山上除了小师叔张灵玉，就没个正经人。”
张楚岚无奈一笑。
“对了，说起小师叔，还没去他院子里把垃圾收拾走呢。”
张楚岚忽然想起这件事，也赶不上睡觉了，起身就往小师叔那里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张灵玉院子里。
张灵玉正在院子里练拳，使的也是八极拳，一招一式皆刚猛霸烈，比张楚岚演练的强上不少。
“小师叔，早啊。”
张楚岚打个招呼。
“是你？”
张灵玉停下拳法。
“我来收拾垃圾了，顺便给你说一声，昨晚上我去找师爷说吃鸡这件事了，师爷没怪我。”
张楚岚一边说话一边寻找垃圾。
“垃圾我已经收拾了——师父不怪罪你，那是师父大度，你以后万不可再犯。”
张灵玉教诲道。
“小师叔，此言差矣，听我给你讲讲道理。
你以为我抓鸡吃鸡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错，大错特错！”
张楚岚拉着张灵玉的手，细细讲述道：“澳洲野兔事件听说过没有？本来有六只兔子，没人管，百年后就变成两亿只了，跟蝗虫似的，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连草根都不放过，杀也杀不完，这就叫没有天敌的情况下生物恐怖的繁衍力。”
“真的吗？”
张灵玉有些害怕的询问道。
“那当然。所以我抓鸡吃鸡，是为了控制山上鸡的数量，是为了咱龙虎山。”
张楚岚解释道。
“这样吗？我赶快去找师父，将这个问题和他说一下……”
张灵玉起身欲走。
“唉，等等……小师叔，这点小事就不劳您去做了，你负责抓鸡，以及提供院子这个烧烤场所就好了。”
张楚岚连忙拉住张灵玉。
“我呢，就负责为杀鸡找个正当理由……啊不，我的意思是，我负责与师爷对接，向他阐述杀鸡的必要性。”
“这样吗？楚岚，对不起，昨晚是我错怪你了。”
张灵玉的小脸上写满歉意。
“哈哈，没事，不知者不怪。”
张楚岚嘴上打着哈哈，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心中却莫名有种负罪感。
毕竟，别看张灵玉名义上是他小师叔，年龄上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罢了。
骗十二岁小孩子，能没负罪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