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国余晖
逃亡到南方杭州之后，大宋王朝皇帝本以为可以喘一口气，但没想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汴梁失守已经不可逆转，幽云十六州早已被金人的铁蹄践踏，在此番情形之下，皇帝觉得发起一场杭州保卫战非常有必要。
金人的进攻马不停蹄，不消几日就能抵达余杭一带，到时候必将把美丽的江南变成一片火海。这是大宋王朝皇帝所不想见到的情况。
在汴梁留下断后的赵泽等人，现在还是杳无音信。然而金人大军压境，大宋王朝正处于的危急存亡关头，皇帝赵雍心乱意乱地带上三万宋朝甲士和跋谷的两万金军先锋在浙江嘉兴会战。
皇帝赵雍，权臣林钰，展现实力的时候到了，低头不是认输，仰头不是骄傲，让金人见识一下大宋王朝的不屈不挠吧。
“众卿听令。”皇帝站起身来，指着远处金军的营寨高声喊道：“今日我们要用手里的刀剑，去捍卫大宋王朝！”
众臣立即齐声呼喝：“臣愿誓死与陛下共存亡！”
随即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向远处的金军营寨冲过去。
双方交战，很快打出真火，双方你来我往拼命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金人显然比宋军训练精良，虽说双方的数量差距悬殊，但是金军却凭借自己强悍的装备硬抗宋军的猛烈进攻，双方僵持不下。
赵雍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采取围城战术，于是命令宋军退守城池，准备长久坚守。
“丞相，咱们不如趁势攻打城池。”兵部尚书陈星任提议道。
“攻城？”林钰皱眉说道：“我们的兵力不足。”
“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攻击一次，否则金人会继续嚣张下去。”陈星任再次说道。
“好，那就试试看吧。”林钰点头答应了。
于是乎。宋军在城墙下摆放了数百架投石车，并且安排弓箭手射杀金兵。而金人也派遣弓箭手回击。
当然宋军的伤亡惨重。
但是金人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宋军在城下摆放投石车和弓箭，这些武器对金兵威胁极大。金军根本无法靠近宋军防御圈半步。而宋军利用投石车、弓箭的优势，在城墙下构筑了一条密集的防线。使得金军难以接触城头。
金军在宋军城下苦思冥想对付投石车和弓箭的办法。
金军的统帅跋谷说道：“大汗，宋军的投石车威力惊人。我们若是硬碰硬必然自己吃亏，何不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优势，打拉锯战，从后方包抄宋军，以破嘉兴之围?”
贴木耳深以为然，便决定依照跋谷的建议行动。
金军迅速调整策略，在城外设置了几座临时堡垒，每座堡垒都驻扎着五千名精锐骑兵。
“报……启禀将军。宋军又开始向城墙突击了！”斥候急匆匆地跑进大帐禀告。
“什么？”脸色微变，急忙问道：“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又来了？”
斥候满脸恐慌之色：“卑职不清楚，但是宋军确实攻上来了！”
“传我军令，全军列阵。迎击敌军！”跋谷拔出佩刀吼道。
很快宋军的骑兵就杀到金人的防御阵地。金人连忙迎战。两军在防御阵地激烈厮杀起来。
宋军的骑兵虽然厉害，但毕竟是新组建的部队，在战斗力上和金人有着天壤之别，而且金人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让宋军感到吃惊。金人似乎完全适应了骑兵作战，配合默契，在战场上游刃有余，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陈星任喃喃自语。
旁边的林钰也皱紧了眉头。他原来以为金人前锋只是徒有虚表，不堪一击，没想到竟然有一半是精锐铁骑，而且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比宋军精锐骑兵还要强许多。
这一仗足足打了四个时辰，双方各有折损。最终，宋军因为体力消耗太大，渐渐地露出败迹，不得不撤离战场。
“陛下，微臣无能，没能攻下金军的壁垒。”陈星任跪倒请罪。
“爱卿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怪你。”赵雍扶起了陈星任。
“陛下，咱们现在怎么办？”一班文臣忧虑地说道。
“既然金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只怕也难以突围了。”赵雍说道。
林钰闻言叹息了一声，说道：“当下不退金人，恐怕杭州之围也要变成长久之计了。”
“依微臣鄙见，不如暂且议和，以求金国退兵。”林钰说道。
“议和？”赵雍眉头紧锁，“如果谈判不顺，岂不是白费口舌？”
“这个……”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陛下，臣觉得眼下只能如此了。”陈星任躬身抱拳道。
赵雍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议和吧。传旨下去，明日早晨九时，朕在宫中恭候金使。另外传召石岸、裴寂及林钰等人入殿商议。”
……
翌日，九时，杭州城西门缓缓打开。作为金帐汗国议和大使的跋谷只身前来与宋国议和。
赵雍率领群臣出城迎接。
跋谷下马走到赵雍跟前，单膝跪下，道：“金国议和大使跋谷拜见陛下！”
“免礼平身！”赵雍让左右侍从把跋谷搀扶起来。随即众人簇拥着跋谷进入城内。
跋谷来到大殿之上坐下，赵雍和众位大臣分宾主落座，然后由太监宣读了议和诏书。
跋谷听完议和的内容，笑呵呵道：“大宋皇帝陛下，您的诚意我们收到了。我们也愿意遵守之前所订立的协约。”顿了顿，他扭头扫视了一眼众臣，继续道：“不过呢？我们需要大宋赔偿给我们金银财宝、粮食等物资，另外我们还希望大宋将俘虏的金人交出来。”
石岸气愤填膺地骂道：“简直欺人太甚！”
林钰心里却暗叫侥幸，若非自己昨晚想出的办法，今日只怕要丢掉杭州了。
石岸冷冷地注视着跋谷，说道：“你们要我大宋送钱送物资，还要我大宋俘虏，未免欺人太甚！”
跋谷笑道：“我们金人乃是天神之子，天生高贵，自然有傲气的资格。我们提出的这三项条件，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存在任何不妥！”
赵雍皱眉问道：“你们要的这三项条件都太过苛刻，只怕难以达成啊。”
跋谷摇了摇头，笑道：“陛下，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如果大宋拒绝的话，我们金人就会挥军进犯杭州城。到那时，我们可不敢保证，杭州城内的大宋将士能够逃脱出去。”
石岸怒哼道：“你们金人休想攻陷杭州城！我大宋宁可死守，也绝不会让你们踏进杭州半步！”
跋谷眯着眼睛盯住石岸，笑道：“你们真以为可以抵挡得住我大金勇士的猛攻吗？”
石岸毫不示弱地瞪着跋谷。
跋谷轻蔑一笑，扬了扬嘴角，道：“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敢挑衅我们！”
“哈哈哈～”跋谷仰天狂笑，“我跋谷纵横漠北数年，什么风浪没见识过。就凭你们几万残兵败将也想阻止我大金的脚步？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能够守住这座城池吗？”
“我们大宋的百姓和士兵都会拼尽一切保卫城池，就算是粉身碎骨！”石岸坚定地道。
跋谷嗤笑道：“真是愚蠢，你们大宋现在已经被我们困于孤城之中，哪里还有反抗的力量，根本就是垂死挣扎罢了！再者说，我们金人并非蛮夷野夫，懂得用火攻，懂得用毒药，更加知道战术。”
赵雍见舌战愈演愈烈，再这样下去怕是和谈要崩掉，于是道:
“跋谷，石岸，你们不要吵了。我大宋王朝从来就是言出必行，不会空口无凭。既然金国要求要金钱、粮食和俘虏，我们答应便是。只不过，大宋的都城汴梁和幽云十六州，金国也应该悉数奉还。”
“呵呵，陛下，汴梁我们可以退，但是幽云十六州，可不是宋朝的地盘，再说，我金帐汗国何时派兵进攻过幽云十六州?毕竟占领幽云十六州的不是金帐汗国而是伊儿汗国，伊儿汗国的战略，贴木耳大汗可是未曾听闻。毕竟两国之间没有太多军事联系。”跋谷同意退还京师，但拒绝了退还幽云十六州的要求。
赵雍眉头一蹙。
“我大金的目标可不仅限于辽东草原，而是整个中原地区。”跋谷道。
赵雍眉头舒展开，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我希望金人能够遵守承诺。”
“那是自然。”
“好了，我们现在签订盟约。”赵雍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拿过纸笔，走到跋谷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写下了盟约。赵雍亲手递给跋谷，说道：“跋谷，这份盟约，你看看可否满意？”
跋谷接过盟约，仔细阅览了一遍，脸色阴晴不定。他抬起头来，皱眉道：“这……这盟约有些不合规矩啊！”
赵雍淡然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这个盟约，是我们双方各抒己见才拟定出来的，并非我大宋单独拟定。”
跋谷思忖道：“这盟约虽然不错，然而有一点不足啊。”赵雍连忙问道：“不知有何不足？”跋谷指了指盟约，道：“这盟约上说，你们将割让土地五千顷。”
赵雍愣了愣，叹了口气，摇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一条恐怕不行。”
跋谷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不行？我感觉这一条很合适啊！”
赵雍道：“这一条是我们双方共同商讨后决定的，我们大宋不能因此改变主意。”
跋谷皱眉思忖片刻，微笑着问道：“那依照陛下之见，汴梁是不要了吗?”赵雍正色道：“我们大宋虽然是礼仪之邦，可是也要讲究尊严！汴梁城是我们大宋的都城，岂容外族染指！”
跋谷笑道：“好吧，既然你们如此顽固，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走着瞧！”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石岸急声叫道：“你想干什么？”跋谷停下脚步，冷笑着回过头来，“我大金铁骑马上就会兵临城下！”说着便带着扈从离开了。
陈星任走到石岸跟前，抱拳道：“石太师，卑职愿率先攻击，请石将军允准！”
石岸道：“好吧，你就先领兵冲杀一番，吸引金军注意力。”陈星任抱拳应诺，奔下楼去，传令去了。石岸扭头看向林钰等人，吩咐道：“你们也都下去准备吧。”
“啊这?”权臣一脸懵逼，好好的谈判怎么被这个傻瓜谈崩了。
“石岸！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唉，也罢，大宋王朝只能暂时放弃这些江南水乡了。”权臣心痛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