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济南之东

济南之东，在夺回济南城之后，大宋王朝开始将目光放到了东方。山东自古以来都是富饶且实惠的土地，拥有良好的气候环境，而东北却是苦寒之地，多年战乱导致土地荒芜。因此，金国对山东势必垂涎欲滴。金人在攻打东京时也带走了许多的粮草，虽然没能拿下京师，但也让大宋损失惨重。

山东在东方，金人势必还会再次进犯。而济南城是山东的首府，一旦济南陷落，山东便岌岌可危。因此，山东各县城必须坚守待援，否则就将面临着全线崩溃。

因此，秀才江汉，其师傅王铎，以及王海，三人成虎，并肩作战，来到了山东济南一带做抗击金帐汗国的斗争。

江汉说道：“我军现在有三万人马。”

王铎说道：“如今金兵已经攻下济宁、昌平二县，济宁已经沦陷，昌平亦已告急。”

王海问道：“昌平距离济宁有几百里，金人何时才能够攻取？”

王铎答道：“昌平有八千精兵把守，想必金人短期内无法攻克，只盼他们坚守待援，如果等到他们攻克昌平时，我军恐怕已经无力抵抗。”

江汉又说道：“我们该如何应付金军？”

王铎说道：“眼下济宁、昌平皆为险要之地，若想安然无恙地渡过济水河口，只能固守两城，等待援军到达，或者撤出济南，另寻他处。”

江汉摇头叹息道：“金兵凶残暴虐，怎会给我们机会退避？”

王铎点了点头。

王海说道：“那么就让我来指挥大伙儿死守吧！我愿率领一部分士兵突围至济宁，请兄长率部突围昌平，接至济宁，与我汇合。”

王铎说道：“济宁乃天下名城，我军必定不会弃城而逃。”

江汉道：“我等誓死追随师尊！”

王铎看了他一眼，说道：“济南乃天下名城，岂能轻易舍弃？你既然心意已决，我就成全于你，但愿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我希望你能尽早回援昌平，解救被困之众。”

当日夜间，江汉集结五千兵卒，悄然向济水河口行去。

第二日，金人得知消息，派遣骑兵袭扰。江汉见金人来袭，立刻率兵反击。双方在济水河口展开了激烈厮杀。江汉率部奋力拼杀，斩获颇丰，金军死伤甚多。但金军的数量远多于江汉，最终寡不敌众，败亡而归。江汉率军返回济南。

王铎听闻江汉身受重伤，不由得大怒。立刻召集众位文武议事，众人均言：金人来犯，必然不会久留，我等不如乘胜追击。

王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诸位所言极是。传令全军备战，我亲帅三万精锐，即刻出发，务求一举歼灭金贼！”

“遵命！”

当日午时，大宋王朝三十六路大军齐聚济宁城下。

跋谷站在城墙之上观察情况，看到济宁城外旌旗蔽野，号角声声，尘烟漫天，喊杀震天，不禁皱紧眉头，暗骂道：“真是一群饭桶！”

旁边一个中年文士说道：“将军，济宁城外，共集结了大宋王朝三十六路大军，足足有五六万人，而且他们人数众多，将军，依属下之见，我们应该立刻转移，暂避锋芒。”

跋谷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叫做避锋芒？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和宋人血战到底！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那个文士连忙跪拜道：“属下绝非此意，只是……只是……”

跋谷冷哼一声，“只是宋军人多势众吗？”

那文士连忙磕头道：“正是。”

跋谷笑道：“那又有何惧哉？宋军人多，难道我们金人就少了吗？”

众将听罢，纷纷劝慰跋谷。

跋谷抬起右手，示意众人停止劝谏。他扫视了众人一遍，沉声说道：“诸位不要忘了我们是金人，不管是谁统治大宋，我们都是要和他们血战到底的！”

众将纷纷抱拳道：“谨遵将军吩咐。”

跋谷满意地点了点头，扬声道：“来啊！吹号角，准备迎战！”

“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云霄。

金人的战鼓声敲了起来，金人纷纷涌到城楼上，擂鼓助威呐喊。

江汉站在军门旁边，眺望着济水河口处的敌军，喃喃道：“敌人人数众多，不容小觑。不过这是战场之上，只有勇猛之士才能活命，没有懦夫！”

王铎等人站在他的左侧，纷纷点头赞同。

王铎扭头对王海说道：“王将军，此战关系重大，不仅关乎着我们的性命，更关乎着百姓的性命。”王海抱拳道：“末将明白！”

王铎继续说道：“这一战，我会率先登城御敌，其余将军按照计划从侧翼迂回包抄，切断敌军前后联络。只要能够拖住敌人，使其疲惫，大家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末将遵命！”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诺道。

陈星任——兵部尚书突然建议道：“将军，卑职认为，我们不妨设置一个诱饵，引诱敌人来攻打我军。这样一来，我们也好有充裕的时间布置防御工事。”

王铎深表赞同地点头道：“陈将军之言有理。”顿了顿，“我们现在缺乏粮草，敌人虽然攻破了济，夺取了许多粮食，却未必够用。只要我军设下诱饵，敌人就肯定会上钩。”

王海抱拳道：“卑职愿往。”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王铎便将此任务交给了王海。

……

傍晚时分，一支骑兵队伍来到济水河畔，为首的赫然正是跋谷和他的副将。跋谷勒住战马，仰天大喝道：“宋狗们，速速投降吧！”

江汉等人纷纷走了出来，昂首挺胸。

跋谷问道：“汝等可是江汉？”

江汉昂首应道：“正是江汉。”

跋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胆小鬼呢，原来竟然是你！”

江汉大怒，道：“你休要猖狂！”拔剑跃马冲了上去。江汉见他居然敢挑衅自己，不由的勃然大怒，催马迎了上去。两人很快撞在一起，刀光剑影。顷刻之间，两人交换了几招，江汉被逼得连连后退。跋谷见他根本就挡不住自己，不由的得意洋洋起来。

江汉咬牙道：“我不信奈何不了你！”

他再一次挥舞宝剑冲了过去。两人又斗了几个回合，跋谷抓住一个机会，飞起一脚踢在了江汉持剑的手腕上，哐啷一声大响，宝剑落到了地上，江汉吃痛惨呼一声，踉跄跌倒在地。

跋谷策马来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江汉，冷笑道：“宋人，就凭你这种货色，还想和我作对？简直痴人说梦！”随即厉声喝道：“给我拿下他！”

几名卫士赶紧上前把江汉绑了起来。

跋谷看着江汉，傲慢地问道：“宋人，告诉我，你们为何要背叛大金国？”

江汉瞪眼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审问我！”

跋谷脸色阴沉下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江汉的脸颊上，狞笑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金国的勇士！”江汉气急败坏地大吼道：“我呸！你就是一条汉奸！金狗！我诅咒你们永远不得好死！”

跋谷大怒，拔出佩刀架在江汉的脖子上，喝道：“宋狗，你若再辱骂我，休怪我无情！”

江汉毫不畏惧，恶狠狠地盯着跋谷。跋谷举起刀来，准备砍下去。

这时，一辆马车驶到了济宁城外。

跋谷放开刀柄，收起长刀，翻身下马，恭敬地单膝下跪行礼道：“末将跋谷，叩见大汗！”周围的金兵也纷纷下马，跪拜行礼，“参见大汗！”

贴木耳缓缓地从车上下来了。众将见状，纷纷下跪道：“参见大汗！”

贴木耳道：“平身！”

众将起来了，依旧躬身垂手。贴木耳微笑道：“各位将军辛苦了！”

众将齐声道：“为大金国效力是吾等份内之事，不敢谈辛苦！”

贴木耳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城中，问道：“我们已经攻破了济宁，为何不乘胜追击？”

跋谷抱拳道：“大汗请恕罪，我军粮草匮乏，兵少将寡，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实难继续攻城！”贴木耳皱眉道：“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兵马。”

跋谷道：“卑职听闻，济水河畔有一座山寨，名叫济阴山，山上驻扎着几千宋军，是否可派遣兵马前往剿灭？”

贴木耳摇了摇头，“济阴山离济水河太近了，若我军贸然渡河，必然损兵折将，反而得不偿失！”

跋谷道：“既然如此，卑职倒有一计，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贴木耳流露出欣喜之色，问道：“你说。”

跋谷道：“据卑职所知，济宁城北二十里处有一座山寨，山寨中驻扎着五六千宋军。卑职打算集结三万大军，佯装成溃兵前去袭扰，待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则立刻全军压上，杀之而后快！”

贴木耳点头道：“不错！不过，要想瞒过那些宋军斥候，恐怕非常艰巨啊！”

跋谷道：“这件事卑职早已做了安排，请大汗放心。”

贴木耳点了点头，吩咐道：“这件事就由你负责了。”

“遵命！”

贴木耳当即率领麾下将士奔驰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汴梁，燕云中枢。

哈尔汗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跑去茅厕方便了一番。方便完了之后，回到寝宫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披衣下床，走到屏风边，伸手摸到墙壁上挂着的弯刀，握住刀柄，猛地拉动。咔哒一声轻响，刀鞘弹了出来。哈尔汗提着弯刀，走出寝宫，径直来到院子里。

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哈尔汗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由的清醒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寝宫走去。

进入寝宫后，哈尔汗站定了。只见寝宫门口站着两个蒙面人。

“干什么？”哈尔汗扬声问道。

“哈尔汗！你这个孽畜，可算是被我逮到了机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唐进厉声道。

哈尔汗吓了一跳，急忙左右扫视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不由的心下稍安，随即呵呵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群汉奸败类！怎么，你们终于忍受不住了，来刺杀我吗？真是蠢货，你们就算能杀掉我，难道还能活着逃脱不成？”

唐进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话音未落，他便举起暗器瞄准了哈尔汗。

哈尔汗哈哈大笑起来，嘲讽似的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唐进道：“别以为你是金人就很了不起，在我们汉人的眼里，你们都是畜牲！”

哈尔汗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说着便取下腰间的弓箭，挽弓搭箭。然而却没有射箭。

唐进冷笑一声，“不敢射箭？你就是个孬种！”

哈尔汗恼羞成怒，将弓弦拉满，箭矢直指唐进的胸膛，大声道：“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便欲松手。唐进却先松手了，手中的短刃飞射过来。哈尔汗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避。

就在这时，只见一块石头突然飞起，正砸在哈尔汗手中的弓箭上，弓箭瞬间崩断。唐进惊讶地循声望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惊呼道：“刘秀！”

刘秀微微一笑，“唐大哥，好久不见了！”

唐进又是吃惊又是高兴，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秀笑了笑，道：“我是奉师父的命令赶来的！”

唐进疑惑地问道：“师父？”

刘秀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回京了。”唐进恍然大悟，随即流露出思念之色，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哈尔汗突然喝道：“把刘秀给我拿下！”话音刚落，周围的卫士便蜂拥而上，冲向了刘秀和唐进。刘秀拔出宝剑，舞动起来。唐进挥舞战刀，奋力抵挡。双方战作一团，杀得难分难舍！

刘秀虽然功夫不俗，但毕竟势单力孤，渐渐地就支持不住了。

哈尔汗眼见情况对自己有利，大喊一声，“上！”周围的卫士纷纷呐喊着扑向了刘秀和唐进，刘秀奋力劈翻两个卫士，然而剩余的卫士却潮水般涌来。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此时，唐进身中数刀，惨叫着倒了下去。刘秀奋力斩开卫士的包夹，护着唐进夺路而逃。刘秀的亲信部曲及时救援，与那些卫士缠斗起来。

刘秀带着唐进冲出了军营，奔上了一条小巷。众人奔行了许久，终于摆脱了追兵。唐进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远处的军营，皱眉道：“那伙金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还是赶紧撤吧！”刘秀却没有理睬他，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在这时，刘秀听见前面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刘秀等人停了下来。刘秀扭头朝前面看去，赫然看见一队骑兵从前面的岔道上奔来。刘秀大喜，赶紧对唐进道：“唐大哥，快带着惜缘姑娘和心爱姑娘离开这里！”唐进不解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刘秀一脸坚决地道：“我留下来拦截这些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