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言2

架起民心相通的桥梁

尚金格创作的长篇小说《穿棉袄的非洲》要出版了，值得庆贺。尚金格在大学学习西班牙语，后转葡萄牙语专业。曾旅居安哥拉、莫桑比克、佛得角等非洲葡语国家近十年。2009年，他作为翻译被派往安哥拉。在那里，他结识了诸多小说家和诗人，开始了解安哥拉文学。他发现，中国与非洲葡语国家的文化交流几乎是空白，于是，放弃很多商机，毅然走上文学道路。经诗人孔塞伊绍·克里斯托旺先生介绍，他结识了作家雅辛多·德·莱莫斯，翻译了莱莫斯的扛鼎之作《玛本达老太太的魔毯》，这是安哥拉魔幻与写实题材小说的代表作。

在文学的道路上，他花了许多功夫。在翻译文学作品时，他遇到土著语言、非洲文化、风俗习惯、民众认知等难题。为了解决这些难题，他经常独自深入农村和贫民窟，与当地的民众同居住，了解和体验当地的真实生活。尚金格还主动向莫桑比克的米亚·科托、路易斯·翁瓦纳，安哥拉佩佩特拉、马努埃尔·鲁伊、佛得角的热尔马诺·阿尔梅达等非洲葡语文学大师求教，化解阅读中的疑问，了解他们作品中的关键点和精华。

他还与非洲当地人共同创办了昆达研究院，并担任研究院副院长；发起成立了安哥拉中国志愿者联盟暨侨社志愿者，自任秘书长，为华人同胞和当地的穷人做了许多善事。这些做法，促进了中非相互理解、合作与友谊，也为他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辛勤耕耘换来丰硕成果。尚金格已经翻译了十余部安哥拉、莫桑比克、佛得角等国的中短篇小说。2019年，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原创小说《行走在一张蓝色白纸上》。《穿棉袄的非洲》是他的最新作品。

中非关系源远流长，中国与非洲国家同属发展中国家，在追求国家独立、民族解放的艰苦斗争中，相互支持，结下了深厚友谊。2000年10月中非合作论坛成立后，中非关系更是发展迅速。20年间，双方贸易额增长了20倍，中国对非洲直接投资增长了100倍，中非合作已经成为南南合作的样板。中非合作体现在公众卫生、促进非洲农业发展、维和、推广汉语和中国文化、职业技能培训等众多领域，成效显著。

中非合作的成果，源于世代友好的历史传统和患难与共的特殊情感，源于深化合作、共同发展的现实需要，也源于加强国际协作、维护共同利益、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使命。

与中非合作在以上领域的发展形成对照的是，双方间的文化交流还不够。以非洲为主题的文学创作太少，这与时代的要求很不相符。

近年来，一些西方媒体出于焦虑、偏见和嫉妒，无端指责中非合作，提出了掠夺资源论、援助方式有害论、漠视人权论、破坏环境论、新殖民主义论及债务陷阱等奇谈怪论。他们不报道中国企业给当地民众带来多少就业机会，让当地民众增加多少收入，不报道中国企业为当地民众修路、建学校等公益活动，反而夸张甚至捏造当地人对中国企业及中国员工的不满。

西方媒体的不实宣传对非洲民众产生了不利影响。据2007年至2014年皮尤研究中心的全球态度调查结果显示，受访非洲九国的公众在五年间对于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对本国发展有利的认知好感度逐步下降。即便是对中国经济增长好感度最高的肯尼亚，这一数据也从2007年的91%下降到2014年的80%。

需要有人把在非洲发生的事情如实地讲出来。小说《穿棉袄的非洲》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这部小说以南非黑人热脑袋为主角，串起了若干个在非洲这片热土上发生的一件件令人难忘的故事。

中国企业给非洲人带来了就业、赚钱的机会。小说一开始，便是企业招工的场面，当地村民乐意到企业做事，就连领到工作服和劳保鞋也是欢天喜地的，甚至要穿上漂亮的工作服见女朋友去。

中国人在非洲不吝行善。小说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当地小女孩被汽车撞到，中国员工捐钱献血，挽救了小女孩的生命。在他人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友情就建立起来了，中国人和中国企业就容易在当地生根了。

但是，由于非洲的生活空乏、无聊，“很多华人学会了骄奢淫逸、挥霍无度、纸醉金迷、追求虚荣的享乐生活”“被拉进无尽的饭局、酒局、嫖局”，害了自己，也损害了中国人的形象。有的中国人与当地人生下孩子，然后弃养，“这些混血孩子与当地孩子长相不同而备受歧视，他们的日子不轻松”。个人的不检点不仅毁了自己，也损害了国家形象。

非洲人有他们的文化传统、价值观念和生活习惯，企业管理如果不考虑到这一点，就会引发冲突和矛盾。小说中描述了招工后不久的场景。对刚招聘到的非洲员工，中方的工头大摇其头，向作为翻译的“我”抱怨：“招聘的当地人太笨、死脑筋，教一点学一点。总跑到树荫下偷懒，不服从我们的管理，没有办法和他们交流。”说话的语气充满鄙视。当地工人则是满脸茫然，对“我”抱怨：“你们中国人都是工作狂，休息时间不让休息。总是冲着我们大喊大叫，没有办法和他们进行沟通，无缘无故冲我们发牌气，开玩笑的时候喜欢摸我们的头，还有那个叫‘Zhang’的工头总是对我们打骂”。

俗话说，入乡随俗。在非洲闯荡，就要了解和适应非洲的特殊情况，不能急。要像小说里的“我”所说的：“慢慢地相互了解、融合，教会非洲工人如何工作。中国人有中国人的方式，非洲人有非洲人的模式。”

对待非洲朋友，要多理解，多包容，要克服偏见和歧视，正如小说中所说的“一些人自己的手看不起自己的脚，现在更何况是外人的手和脚”。

既然到非洲闯荡，就应该尽可能地尊重当地人的传统、习惯和价值观，尊重与自己不一样的人。小说中的“我”主动走进当地人的生活，当地人遇到困难就帮上一把，碰到当地举办婚葬大事主动参加，民心相通就是要这样做实实在在的事。

在非洲创业，会遇到许多事先难以想象的困难，比如，有的人做事勤快、不认真，个别企业保安与盗匪相勾结，偷盗公司财物，这些情况，在书中都有描述。更过分的是，热脑袋的妻弟为了赖掉欠账，竟然找理由想结束姐夫的性命。这些描写，都是有现实生活为依据的。

可是，小说中的主要人物热脑袋同样取材于现实生活。他做事勤快，干起活来不分份内份外。打扫卫生、帮厨师摘菜洗菜，忙得不亦乐乎。到了下班时间，热脑袋依旧拿着水管冲洗院子和卫生间的地面。他“没有一天旷工。即使天空下着小雨，也会拿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挥舞”“自从他来到公司，卫生环境焕然一新”。

非洲在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在这过程中，人的习性也会改变。从闲散的生活方式转向适合工业社会的守时、勤快，是需要时间、需要办法的。非洲仍是充满希望的大陆。

文学作品应该反映时代风貌。中非关系在取得了重大发展的同时，也存在许多挑战。小说《穿棉袄的非洲》用讲故事的方式如实纪录下正在发生的事。它能让人更好地了解非洲的国家与人民，了解在那里打拼的中国人，有助于人们思考如何化解可能的误会、矛盾和冲突，寻找共处互利之道，让中非友谊健康发展。这样的创作，既及时，又重要，也是领风气之先。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穿棉袄的非洲》堪称是民心相通的桥梁。

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以非洲为题材的优秀文学作品问世。

钱镇

当我活着的时候，

会把发生的故事说给你听。

当死的时候，

我会把发生的一切讲给上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