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逸求援
兖州。泰山郡。南城。
陶应跟随陶安来到县城一处空地,这里聚集了大量工匠,正在热火朝天地为修补南城房舍准备各种材料。
陶安将木匠单独召集到一起,带到陶应跟前。
“小老儿拜见陶府君!”
“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
木匠们见是陶应,皆纷纷跪倒礼拜,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父母官。
“各位师傅无须多礼,本守想让各位师傅做点东西。”
陶应微笑着安抚一番木匠,也不废话,让众人围成一圈,他站在中间,拿着一根木棍,在空地上画起来。
“这是一种新型的运输工具,叫独轮车,你们看看,大约多久可以造出一辆?”
众木匠大哗,这种发明创造,一般都是不传之密,陶应居然当众给他们看。
陶应没有理木匠们的议论,又在旁边画出木桶、木盆、各种桌椅板凳,这可是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必备物品。
“这些工艺并不复杂,但胜在可抢喝头羹汤,你们制作出来,可贩卖到徐州、兖州、豫州赚钱,也可改善我们自己的生活质量。”
众木匠皆是一点就通的手艺人,已被陶应的各式想象惊呆了,纷纷跪倒在地,直呼祖师重生,一番感恩戴德。
“你们起来,先选一个领头人,在南城设立一家家具、农具加工作坊,带领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现在,先试着制作一件独轮车出来,这可是我军山中运粮的必备神器。若灵活耐用,未来泰山郡所有采购,皆找你们订购。”
陶应之所以让木匠们成立作坊,扩大生产,是有意在泰山郡培养现代工业雏形。
历史的发展证明,只有工业化,才是民族屹立不倒的保障。
“也只有工业化,哥才有勇气做称霸地球的美梦!”
当然,这也是陶应来钱的地方。
“诺,我等定不负府君厚望!”
有图纸、有订单、自己有技术,简直稳赚不赔,木匠们自然欣喜若狂。
待陶应离开,木匠们又兀自围着地上的“图纸”一番观摩推敲,等烂熟于心,便分工动手,制作起独轮车样车来。
“主公……”
陶应刚想再去看看明日北上牟县的工匠们,身后突然传来孙观的声音。
一回头,陶应就见孙观手中拿着一块帛书,急匆匆朝他行来。
“主公,鲁国遭黄巾流寇侵袭,今有卞县求救文书送达。”
————
豫州。鲁县。相国府。
焦躁不安的鲁国相陈逸,背着手在大厅中来回踱步。
“国小兵微将寡,实无力自救啊!”
不大的鲁国,却下辖六个县。
如今卞县、汶阳县大批黄巾复起作乱,隐隐有向首府鲁县发展的趋势。
可一国之内,可用之兵不足三千。
这点人马,分散到各县,御寇、防盗都有些困难,就更别提面对数万的黄巾流寇了。
“平举,莫要再来回晃了,我都快被你晃晕了。”
大厅中,尚有一人在座,正是因与上司御史中丞赵舍不和,托病归家的孔融孔文举。
“眼下急也没用,你且告诉我,告急求援的文书,都发往了何处?”
孔融今日之所以坐在相府,正是因黄巾复起,被陈逸请来商议对策的。
“发往兖州的求救文书,有东平国相李瓒、任城国相徐璆、山阳郡太守袁遗、济北国相陈珪,还有泰山郡太守陶应处。”
陈逸回到孔融身侧坐下,将自己四处撒网式发文求救之事说了一遍。
“发往本州的求救文书,唯有沛国相袁忠处,亦给谯县的黄州牧处去了加急文报。”
陈逸也很无奈,鲁国属于豫州治,可独独被兖州包裹,犹如豫州的一块飞地。
因而,一遇到天灾人祸,求州府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反而向兖州各郡国求援更快捷、稳妥。
“这几处皆与鲁国唇齿相依,正该就近向其求援。”
孔融一边频频点头,一边捋须,开始分析这几处出兵的可能性。
“东平国相李赞,为人谨慎,出兵不会太快。”
“任城国相徐孟玉,少履清爽,立朝正色,手中兵卒不多,但最易出兵。”
“济北国相陈汉瑜,亦面临青州、泰山黄巾流寇威胁,自保尚难,恐无力出兵解鲁国之难。”
“山阳太守袁伯业,长大而能勤学者,登高能赋,睹物知名,有求必应;但他有兵无将,即便出兵,也难解鲁国之危矣!”
“沛国相袁正甫,虽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可此人胆小惧事,进攻、防守亦不足,若无州牧统御,出兵无望。”
“州牧黄子琰,以识量登朝,急国家之难,定不会坐视黄巾侵害鲁国,可……”
一提到豫州牧黄琬,孔融眉头微蹙,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谯县至鲁县,相距七百余里,即便快马加鞭,也要奔行两日方可到达,恐黄巾流寇不会给鲁国太多待援时间!”
孔融即便不提醒,陈逸也不会对黄琬抱希望。
“再说,袁正甫前日已与黄巾流寇有过数战,恐元气未复,即便黄州牧出兵,沛国亦无太多兵可调。”
袁忠与张闿之战,陈逸已得到了战报,黄琬要出兵救援鲁国,只能在全豫州收拢驻防士兵,但这需要时间,可鲁国恰恰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陈逸给袁忠发求救文书,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给黄琬发文报,是例行公事。
“咦……”
孔融捋胡须的手猛然一顿,发出一声轻咦,眉头紧蹙,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努力又回想陈逸之前给自己说过的话。
“对了,平举刚刚提及泰山太守陶应,这是怎么回事?”
想起来的孔融,眉头一挑,一脸疑惑地盯着陈逸问。
“这泰山郡,朝廷何时任命了新太守?”
自前任太守张举叛乱后,泰山郡就再无新太守,孔融是知道的。
“还有,这个陶应,怎听着耳熟?”
“徐州刺史陶恭祖有个儿子,似乎也叫此名。”
听到孔融问的几个问题,陈逸无奈地点点头。
“新任泰山太守陶应,正是陶徐州的二子陶重光。”
陶应忽然被表为泰山太守,陈逸也莫名其妙。
就陶应的风评,莫说一郡太守,就是一个地方令,都难胜任。
“不过,谁让陶纨绔有一个刺史爹呢!”
陈逸当然不羡慕陶应,若拼爹,无论声誉、人缘,陈蕃都甩陶谦几条街。
“‘仁人君子’?”
陈逸心中嗤笑一声。
若非陶谦钻了泰山郡的空子,拿出巨资,陈逸才不信他能替儿子陶应搞定郡守一职。
“果然是陶恭祖的儿子!”
得到陈逸的确认,孔融点点头,又摇摇头。
“陶恭祖膺秉懿德,允武允文,体足刚直,守以温仁,令舒及卢,遗爱于民,于汉室一片公心。”
“只是,其子陶应,纨绔无术,此举恐无益于泰山,无益于徐州啊!”
孔融与陶谦甚有交情,自然知道他两个儿子的德性,他不看好陶应,也在情理之中。
“逸也有所耳闻,给陶重光发文书,不过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况且,如今的泰山郡,除了张举叛乱遗留的隐患未除,就是黄巾贼寇,也遍布泰山各县。前日,流寇张闿刚刚攻入南城县,这就够陶重光应付一阵了。”
陈逸自然是不看好陶应的,或者说更不看好当下的泰山郡。
“自救尚难,何来气力救鲁国?”
只不过,卞县与南武阳挨在一起,陈逸也是抱着多一条路、多一份希望的心思罢了。
“看来,只能指望任城的徐孟玉和山阳的袁伯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