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白徒步谢灵运古道
一说起唐诗之路,我们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一定是李白的那首长诗《梦游天姥吟留别》。诗的一开始,李白就充满感情地描写了天姥山: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
“那些浪迹海上的人啊,总是找不到海上的仙山。可是,绍兴一带的越州人说起天姥山,却是在云霞忽明忽暗时偶尔能看见。天姥山高得遮住了天空,山势超过了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五座名山,遮盖住了天台山南面那座赤城山。就连万丈高的天台山,也向东南面的天姥山倾斜着,好像要拜倒在天姥山面前……”
天姥山只是天台山的一座余脉,为什么李白却说连天台山都要拜倒在天姥山面前呢?为什么李白特别青睐天姥山呢?这要从李白的少年时代说起。
少年时,李白最想当的其实不是诗人,而是仗剑天涯的剑客。因为崇拜战国时齐国著名的纵横家鲁仲连,立下了“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上安州裴长史书》)的志向,梦想着有一天能走出蜀地的深山,像侠客那样身佩宝剑,浪迹天涯。为此,他读了很多山水诗,其中最喜欢的就是山水诗的开山鼻祖——晋代谢灵运的诗。
李白为何崇拜鲁仲连
战国时齐国人鲁仲连是著名的纵横家。他在赵国做客卿时,帮助赵国解除了秦国的围困,赵国的平原君用一千两黄金感谢他。可鲁仲连却婉拒说:“我替赵国解除危机是出于义气,如果收了这一千两黄金,我不就成了生意人吗?”说完,拂袖而去。李白的长诗《侠客行》中便有赞颂这类侠义精神的句子:“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有一天,李白又翻开了谢灵运的诗卷,一首诗猛地跳入眼帘。这是谢灵运在登上天姥山后留下的诗篇《登临海峤初发强中作》:“暝投剡中宿,明登天姥岑。”——黄昏的时候在剡中投宿,第二天就可以登天姥山了。又写天姥山上有“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过始宁墅》)的美景——白云环抱着清幽的山石,嫩绿的翠竹向清澈的水波垂下柔美的枝条。
▲ 天台山脉位于浙江省中东部,素以“佛宗道源、山水神秀”享誉海内外。
这一幅优美的画面把李白迷住了。李白又听说,天姥山的得名是因为山上常有王母娘娘的歌声飘来。天上的王母娘娘就是天姥啊,这天姥山不是仙山是什么!
李白脑海中浮现出天姥山高耸入云,歌声在白云间回荡的仙境,再也忍不住了。没过多久,他真的打起包裹,身佩宝剑,踏上了出蜀之路,直奔浙江剡中,寻访天姥仙山而来。
李白翻过四川的重重大山,写下一首名扬千古的《蜀道难》后,来到了广陵(今江苏扬州)。离开广陵前,他拜访了老朋友储邕(yōnɡ)。储邕问他:“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天姥山,那个传出神仙歌声的地方。”李白激动地说,“敢问老友,去剡中的路该怎么走?”
“剡中?剡中是个好地方啊!”一听到“剡中”两个字,储邕的眼睛都发亮了,“你跟我讲了天姥山的来历,那我也给你讲讲剡中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