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进法司当公务员
谢玉昭救过她，于命理而言，她躲不过。
而后听见什么，耳朵微微一动，正要搭起长弓，身旁的青年弹出了碎石，一只兔子眉心正中红石。
他走上前，揪住了兔子的长耳，神色柔和，眉目舒展，“在下请岁姑娘吃一顿，如何？”
怪不得今日要进府城，石子滚入沟渠，这不就是走进人设的陷阱？
天意如此，岁安长叹一口气，“行吧，不过我不会烤兔子，大人可会？”
谢玉昭点点头，带着她往河边而去，在那里架起了一个小火堆，拿出匕首就开始开膛破肚。
他的动作极为利索，坐在一旁的岁安拿出了匕首，将砍下来的竹筒削成长条，两人如同合作已久的伙伴，你来我往的，好生有默契。
谢玉昭比御史更会烤兔子，竟然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罐的蜂蜜，刷上了一层菜籽油，又涂上一层蜂蜜，柴火烤出来的兔肉自带噼里啪啦的跳动声。
岁安下意识舔了舔粉唇，“古书有语——君子远庖厨，怎知大人可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
谢玉昭那双凤眼生得多姿，他轻飘飘来了一句，“听来岁姑娘读过些书，却不明其中之意，古语那是让君子实施仁政，而不是真的三过厨房而不入，父王在家时，时常为母后洗手做羹汤。”
“噢？”没想到谢玉昭还有这种想法，这对生于这个时代的官人来说，确实难得，岁安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看向了他，认真做事的青年永远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暖阳下，岁安的眼神落在青年的侧脸上，盯着盯着就有些许分散了，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与她记忆中那个世界的人有几分相像。
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平等对待每一位人，或许身份有所不平，可至少人格是对等的。
谢玉昭将烤好的兔子最嫩的一部分切下来，放在了洗净的竹叶上，竹叶伴随着清香，解了不少腻。
“岁姑娘，请。”他示意，抬起头，才看见岁安一直在盯着他。
“岁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
好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不像是人，更像是在怀念一个世界。
“盯你长得帅，不行呐？”
岁安拿起了那兔腿，转移了话题，“要是不好吃，没得商量的哈！”
说完，她一口咬住了兔肉，一入口没有腥味，里面好像还放了特殊的香料，这种兔子本该是柴的，如今嫩得很。
见岁安吃得高兴，谢玉昭也不自觉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勾了勾唇：“若是在下愿为姑娘提供俸禄，你可否愿意替在下抓住小鬼？”
“我……”岁安依旧想拒绝，却听谢玉昭继续说道——
“岁姑娘住在长华山山脚的破庙里，这些年一直靠着打猎种菜为生，偶尔替人卜算，而在下愿意为姑娘提供一份更好的工作。”
在现世，这不就是妥妥的公X局公务员？
夜阴司没有俸禄，她做这个只是为了保命，这会子又更美好的生活朝着她招手……
怎么办？有点心动？
她还在考虑，谢玉昭见她犹豫，又循循善诱：“如今的大唐朝，女子为官不在少数，岁姑娘生性尚爱自由，法司虽有规章，可也不是处处都会遇上小鬼事件。”
换句话来说，就是公X局的特殊顾问。
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岁安莞尔一笑，声音放柔，“大人，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再谈谈，不过我仍有一个条件。”
“请讲。”谢玉昭见岁安心动，自然开怀，让她速速讲来。
“我想要长华山！”
这个条件一出，谢玉昭目光一沉，“自然……！”
岁安还没等谢玉昭反驳，忙解释：“稍等！”
一招手，两位官差出现，一位带着白狐面具，另一位则带着白虎面具，二者朝着谢玉昭作揖。
“大人先听本座说完。”
“白狐面具是御史，白虎面具则为御司，他二神为本星主座下的嫡系判官。”岁安抬起头，瞧着那烈日，目露担忧，“大人瞧，这艳阳天，判官二人皆能出现，可见这人间对于鬼界的束缚不再如同当初了。长华山就是那些怪谈里所称的青山，然而镇守长华山的山神神力不断流失……”
“也就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鬼，挣脱束缚，逃回人间作恶？”谢玉昭听完之后，有几分不可置信，“夜阴司为何不阻拦？”
岁安没说话，御史上前解释道：“我家星主于三年前执掌夜阴司，可那时的夜阴司冤魂众多，聚集在了长华山。”
谢玉昭忽然想起来三年前震惊朝野的叛国案，那时候就是在长华山，处决了一批又一批的逆贼，血流成河，听闻连山上的雾气都是腥红的。
“大胆……！”谢玉昭一声呵斥。
“人间之事，我夜阴司从不过问。”岁安打断了他的话，以法力幻化出了一个酒杯，朝着长华山的方向洒下一杯酒：“只如今你为法司掌权者，我为星主，各为其主，自是不同。”
这件事，连父亲身为护国大将军；母亲为朝阳长公主，自己为小王爷的大理寺卿谢玉昭都说不得。
那可是大王爷叛国案呐！
“这件事牵连甚广，哪怕你为星主，目前也无法改变。”谢玉昭并不知道里面的实情，当初哪怕是三朝元老的祖父，也对此非常忌讳，他是在提醒岁安，这是件杀头的大事！
“你要长华山寓意何为？”
“长华山可以名隶属于我，但实可不属于我，夜阴司虽借住长华山，但确实独立于它，我若能执掌在册，可将过去那些冤魂一一寻回。”
换而言之，她需要成为长华山的山神，才能重新将人鬼两界划分开来。
“你知，那是不可能的！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更别提那长华山还是守护我大唐的神山！”
岁安深知眼前人的好意，微微垂下眼眸，也不说话，起身就要离开。
“岁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谢玉昭觉得，此次或许谈判失败了。
“不是说替你审小鬼吗？走吧。”姑娘的声音有些悠远，“快走吧，本座一算，今日必有收获。”
“岁姑娘还会卜算吗？”
“略知一二。”
“我有一位朋友，他也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略懂岐黄，能测一二。”谢玉昭不知怎的，今日如此多话？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将长华山一事，放在心中，不去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