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星主应当帮个忙
晚间下了雪,如今却停了,只剩下冷风呼啸。
长华山更是如此,还未寻到房子,就听到了一只大黑狗朝着谢玉昭扑来,他正要出手时,就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小白!回来!”
对着一只浑身皆黑,毛色发亮的狗,取名小白?!
谢玉昭下意识停住了手,任由小白扑向自己,还伸出了狗爪子扒拉着,只见身着灰白布衣的女子轻点几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大黑狗呜呜叫着,竟然躲在了谢玉昭的身后。
这小白!刚从鬼界回来就不安分!
“岁安!”谢玉昭声音清冷,他身披月光,多了一层柔和之意,“早上出现在在了城外?”
岁安没想到自家小白竟然出现在了谢玉昭的身边,那张小脸娇俏,微微一皱眉,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大人,我没有,我不过是晚上出来遛遛狗而已。”
说着便想要上前扒拉自家狗子,“小白你快给我回来!不然你的兔腿就别想了!”
谢玉昭想起了今日差点掉在自己衣上的兔腿,更是确信几分,“岁姑娘知我是何人?竟出声便是大人?!”
岁安“啧”了一声,好像是在说他没脑子,“大人是这长安城里有名的大理寺卿,我再没有常识,也应当知道这长安城里的父母官是何人吧?”
在此之前,岁安还真的不知,然而谢玉昭一开头就介绍了自己,她不明也难。
正当小白委屈要走时,一股冷风吹过,亭子上堆满的雪融化了砖瓦,直直掉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谢玉昭一个点地,将岁安抱在了怀里,一个旋转,就听见“砰”的一声清脆,瓦片砸在了地上。
岁安猛地扭头看着掉下来的瓦片,黑影瞬间消失。
她眸色一沉,刚刚那一闪而过的黑气如此之浓,好像要将她置于死地,如果不是……
“大人!您也太着急了吧?”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上官浔就看着自家大人怀中抱着一妙龄女子。
岁安挣脱了谢玉昭的手,连后退几步,有些不好意思作揖:“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大人,告辞了!”
不往大里说,岁安可不想要什么救命之恩理应以身相许之利。
说完便要带着小白离去。
“岁姑娘请留步!”谢玉昭连忙伸手,还未说话,就看着岁安停下脚步,转身站直,身若青松。
只不过她口中的话却不见风骨:“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对案件之事,毫不知情,无能为力!”
“我还未说明来意,岁姑娘就知一二,为何不愿出手相助?那可是人命啊!”谢玉昭说完之后,长眉一挑,开始讥讽,“难不成夜阴司的星主,竟然是这样贪生怕死之辈?!”
谢玉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只是他救岁安时,那挽住的纤纤细腰,以及少女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馨香,同那日在念奴娇的青山女子,如出一二。
还有那白日出现在更夫家,别人都瞧不见她,足以见得此女身上暗藏玄机。
岁安最讨厌的就是被嘲讽,她有些气恼:“破案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那日我要带走白竹,你却处处阻拦,还打伤了我的白骨笔!”
若不是如此,她何必要将小白带到人间来!
“如今却要我出手相助?怎会有如此道理?!”
姑娘的声音娇俏,就如同那悬于屋檐下的风铃,被风一吹,叮叮咚咚,甚是好听。
谢玉昭轻轻一诈,便把岁安的身份暴露了出来,不见他诧异,只是伸出手作揖,“那在下可与姑娘致歉。”
温声解释:“可那是人证,我怎能让你带入夜阴司?若你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公衙,或许能询问出一二!”
岁安微微抬起下颚,多了几分不屑,“哼,你让我问,我就问?附在白竹身上的亡魂已经逃离了,我可没这能力去抓回不知所踪的亡魂。”
“那就任由恶鬼出手,继续伤人?”照岁安所言,那更夫死亡,也一定与亡魂有关,他停顿一下,又道:“那恶鬼是否为魁娘?”
岁安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听到谢玉昭这句话,有几分好奇,“你是如何得知?”
“本官走访许久,得知那更夫曾与幼时的魁娘互为邻舍,在魁娘被卖入念奴娇前,更夫忽然消失。”
谢玉昭缓缓道来他这些日子所知道的消息。
在多方打听、收集证据之下,才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这个更夫曾侵犯过幼时的魁娘,魁娘的父亲为了替女报仇,想要将更夫除去,却误伤了人,最后被处于极刑,而那伤的人,正好是县令的外甥——冯员外。
县令怒气滔天,竟不顾国法,将人连坐,魁娘因此沦为贱籍,被卖入了念奴娇。
更夫以为自己躲过一劫,连忙逃走,最后寻得一房妻子,平安生活至今。
“噢,原来是这样。”岁安很给面子的应和了一声。
“更夫不无辜,本官可归咎为因果报应,可白竹,何其无辜?!”
白竹与魁娘一同为奴,年长她一月,却处处照拂与她,在外人看来,亲如姐妹,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被人痛下杀手!
谢玉昭确实没有找出与白竹结仇的人,一无杀人凶手,二无自杀动机,这案从何破起?
“那就是大人的事情了。”岁安轻声一笑,如铃铛般清脆,“我又不会破案,夜阴司从不问鬼生前事。”
她只知道鬼不可伤人,不可扰乱人间秩序,一旦犯错,则需要受刑。
说着,岁安转身便离去了。
谢玉昭看着岁安远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幽深,上官先生走上前,将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大人,您这话是何意?”
“找一位特殊的帮手。”谢玉昭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能容忍异士之人,不然身边也不会有这么多高手环绕。
第二日,岁安背着长弓,出发前对着地上丢下一颗石子。
石子直直落入泥地之中,却头朝南边,脚朝北,最后滚入一旁的沟渠里。
出了长安南城大门,往北边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身着白袍的青年再次出现了,他作揖:“岁姑娘,早啊!”
岁安看着青年出现,虽不想理会,却也回了一个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