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从外而来的线索
大厅之中，谢玉昭一到，身着素服的白员外便起身，朝他恭敬施礼，“草民白崇禧见过小王爷。”
“白员外，您匆匆而来，找本王是有何事？”
白崇禧昨儿个才送走自家老母亲，今日不在家守丧，匆匆而来，甚是古怪。
他面色有些憔悴，直起身子之后，便道：“草民深知，草民的母亲因精神魔怔，杀了许多人，草民心痛难忍，但是大人，那都是因为草民的母亲听信了白凤的谗言啊！”
提到白凤，白崇禧的眼中多了几分怒气：“白凤原是草民的堂妹，约莫是半月之前，从长安投奔回来，草民的母亲太过思念亲人，二话不说，便让白凤留在了府中。那莫言道长便是白凤给我母亲介绍的，那时我还在外处理事情，没有对此多加关注。”
“我未曾告诉母亲，白凤做事放荡，竟然偷偷开了一家……一家！”白崇禧不好说，气愤地一甩袖子，“我原以为她是关了之后改过自新回来的，没曾想原来两个多月前，就跟我母亲提起过这件事了！”
白崇禧从袖中取出书信，“请小王爷过目。”
岁安离得近，接过去之后，转交给了谢玉昭。
谢玉昭打开来，看着上面的字，微微一顿，而后转交给了上官先生。
“如今草民母亲已逝，而那白凤好一没良心的，竟然就这样离开了，母亲哪怕是疯了，到死还在惦记着她。”白崇禧说到这，老泪纵横，“草民问过婢女，婢女说白凤是跟着大人回长安了，于是草民就只是想问问，大人可知白凤的下落？又为何如此狠心！”
“白员外，白凤并没有跟着本王一同。”而且说实话，她也没有这个理由能跟在谢玉昭的身边一起来长安啊。
“那，那为何……？”白崇禧不清楚，谢玉昭摇摇头，“这件事本王无法帮你，不过有件事，或许白员外能帮本王一把。”
“王爷请讲！”白崇禧十分惶恐，连忙作揖。
“这有一张画像，想问问你是否见过。”
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岁安，岁安便立刻拿出了那张柳叶女画像，白崇禧接过来之后，有几分吃惊，往前又仔细看了两眼，而后交回画像，微微作揖，“回王爷，画像之中的人，草民确有几分眼熟。”
他这话到这里，有些迟疑，谢玉昭心想他大约是有所顾虑，便道：“但说无妨！”
“画像中的人，与草民的姑母，也就是白凤的母亲年轻时有几分相像，说来也有些家门不幸，姑母年轻气盛，与一书生私定终身后离开了家，后来将出生不久的女儿，也就是白凤，丢到了草民母亲的身边，不知所终。”
“母亲对姑母很有感情，因此草民一直都在打听姑母的下落，最后，是十二年前探听到姑母最后出现在了长华山，接着便没有任何消息了。”
“原是如此，那边要多谢白员外告知了。”谢玉昭点点头，他会派人去核实这个情况的，大唐朝人口如今是五年一查，每一次新生与死亡都要告知官府，并一一登记在册，如果还留在大唐朝，那就一定会有存在的痕迹。
让人送走白崇禧之后，岁安看着画像，左右晃着脑袋，啧了好几声，还是有些不解：“大人是如何看出的？”
“岁姑娘，不是大人看出的，是学生能透骨画人像，也能推测出人年幼年轻时的模样。”上官先生在旁边补了一句，而后扬起书信，“这上面的书信，与白凤当时笔录落下来的字，虽像，但却是两个人所写。”
“是，你我当时都觉得那白凤有些异常，我便让上官先生再去看了，他是觉得白凤的身上有画像人的影子，但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谢玉昭点点头，他身边能人众多，不可能每件事都要包揽在自己的身上。
“我就说，我怎么算不出来。”岁安往空中丢了一枚铜钱，发现铜钱掉落的卦象正好就是空，对应的是无，“那这些又有什么联系呢？”
“别急。”谢玉昭这会子不着急了，他将目前的线索串成了一条长线，从念奴娇的魁娘之死起，里面都绕不开白凤这个人，而多年的办案直觉告诉他。
白凤这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若他猜测的不错，有人一直顶替着白凤的名头与白家有联系，然而半月前念奴娇出事后，白凤就要回去，那人怕白凤误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害了白凤。
那忽然出现的画像，又是白凤的母亲，加之两个特殊且关键的地方——北越，长华山！哪怕时间线有不对，但也非常值得怀疑。
“你可知那迷迭香原产地是哪里？”谢玉昭一手扶着垂下的衣袖，燃起了炉子，将酒温上。
“哪儿？”岁安又不是博物杂志，还真不知道。
“就是北越。”上官先生从轻轻一笑，“书信上的字，与花中留下来一些讯息可以对上，如果不说是同一人，那至少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谢玉昭见上官先生回答了问题，点点头，微微一勾唇，倒了两杯酒，“尝尝吧，这些日子也奔波了，最近法司还算得上清闲，岁姑娘，上官先生可以好好休息。”
而后一抬手，示意：“请。”
岁安拿起一杯，嗅了嗅，味道不算浓郁，还有一股梅花的清香，她皱着眉头，一口闷了下去。
清酒入喉温热，散发着一股清香，微甜带着回甘，岁安皱着脸，将酒杯压在了桌子上，还打了一个酒嗝，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红着脸。
谢玉昭轻笑，“慢些，还要吗？”
“不不不。”岁安连忙摇头，她说不定晚些时候要回夜阴司，自从在法司当公务员，她都没啥时间回夜阴司看看了。
谢玉昭的笑有些迷惑人心智了，岁安红着脸，有些躲避他的目光，“我先走了哈。”
岁安刚回到房间里，就觉得脸有点热热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深呼吸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才倒在自己的床上，扯过被子，打了一个哈欠。
没有什么是睡觉不能治愈的！
如果有，那就多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