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道长不像好人
一时之间，岁安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好，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了符纸，折成了小人的形状，往额头注入了一丝神识：“去，跟着白凤瞧瞧。”
小佛堂被关得严严实实，岁安站在了屋顶之上，捉摸着掀开了一个瓦片，透着那细微得裂缝，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
怎么？道士讲经？
岁安微微皱眉，观其面相，一点都不像是个讲佛传道之人，动作轻浮，神态也流露出了猥琐，然而就在一瞬间，那道长抬起头，岁安迅速消失在了上头。
“道长，这是怎么了？”老太太看不见，但是耳朵很是灵敏，“是有人吗？”
“是只野猫。”道长只看到了一只黑色的野猫从上头踩过，于是低下头来，“老夫人，这是最近的丹药，贫道观老夫人的气色好上许多。”
老夫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唇角一勾，“凤娘也是这样说着，那是多谢莫言道长了，只是老身感觉今日疲乏不少，难不成是材料还不够好吗？”
“材料，已经够好了，只是还不够。”道长摸着自己的胡须，微微一叹。
老夫人指了指一旁，侍女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满满的银元宝，道长那长得像是绿豆一般的眼珠子一下瞪大，而后又收回，摸了摸垂下来的胡须：“这些都是贫道该做的。”
“若是不够，道长只管说来，老身只是希望，道长能再提炼一下，毕竟最近总感觉自己身子骨有些困乏。”老夫人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皮肤，她虽然看不到，但摸着也感觉嫩滑不少。
“那好，那贫道再为老夫人开一味药，那药只需外敷，不必内服。”
岁安带着小人离开了，虽然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但是一点都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只不过从白府出来，她就看到了斜对面开了一家馄饨店，她想了想，就从另外的一条路穿了出来，“店家，给我上一碗馄饨！”
“好嘞！小娘子！稍等！”
岁安咬了一口馄饨，鲜嫩多汁，“店家，你这馄饨，倒像是长安的口味。”里面还放了冬笋，味道很是鲜。
“那是！我家那位原先就是在白府里当厨娘的，后来攒了一些银子就回乡了，本是不想做的，但是闲不住，又出来了。”店家刚说完，就又有客人上门了，要了两大碗。
“噢！那怪不得能开在白府的对面呢！”
“那又不是！”店家一看岁安，就道：“你肯定就是从外地来的吧？白大善人和老夫人前些日才住了进来，要说还是我这件小铺子先开起来的呢！不过那老夫人知道我媳妇儿手艺好，还请她偶尔去做顿饭呢！”
说着，又来了一位客人，只是这位客人有些眼熟。
上官先生背着个书篓，装作了读书人的模样，因着旁边也没有位置了，还特意问了岁安一句：“小娘子，附近没有位置了，能否容在下于此地歇息一会儿？”
“可。”岁安点点头，不再言语。
而上官先生比岁安会说话多了，他问得每一句看似没有关联，却又套出了不少信息。
岁安看了一眼上官先生，而后放下铜钱就离开了，没想到前脚刚回到了客栈，后脚谢玉昭就提着油纸袋上来敲门了。
“岁姑娘出去了？”谢玉昭见岁安还披着披风，脱口而出。
“对。”岁安转过身，伸手拆着披风的带子，“大人进来吧，这是有事要找我吗？”
“这是临县最有名的酱鸡，我想岁姑娘应当是喜欢的。”谢玉昭将油纸袋放在了桌子上，“不知道岁姑娘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有的，白府里的老太太有点眼熟，不过我没有她的生辰八字，只是偶见侧脸，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岁安将披风挂在架子上之后，净了手，就坐在了椅子上。
这会子谢玉昭让人送了茶上来，也净了手，“她有什么奇怪吗？”
“她竟然让一个道士讲经。”岁安摇摇头，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谢玉昭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唐朝里流传的文化众多，圣上并未对其多加管束，前朝已经对佛道儒三家进行了融合……”
他看了岁安一眼，弯了弯眉眼，“要说这是奇怪，那岁姑娘不奇怪吗？”
“我学的是道。”她可不是和尚，啊呸，尼姑好吧。
她打开了油纸袋，发现酱鸡还是温热的，眼睛微微一亮，“我的意思是说，她请回来的那个道长，瞧着就不像一个好人，眉露凶光，眼神不正，我去探查时，他还发现我了。”
“这样。”谢玉昭听完之后，若有所思，“今日我让燕江跟随县丞拜访了白府，燕江说，白凤的状态好得有些离谱，丝毫不见憔悴之意。”
岁安也这么觉得，她还记得当时白凤抓着谢玉昭那花枝招展的样儿，吓得魂都丢了，这会子倒是容光焕发，恍若二八。
“下午的时候，我让上官先生特意去看了今早在县衙门口求助的老妇人，她们家也是贫苦，唯一的男子还是天生残疾的，知道妻子一尸两命之后，很受打击，沉默不语。”谢玉昭微微一叹，尽管在盛世，仍旧有这样困苦的百姓。
“这是正常的。”
在后世那小康的世界，也有贫困户的存在呢，一个人治之下的王朝能做到百姓安居乐业，出门可不闭户，已经很难得了。
岁安将酱鸡的鸡腿撕了下来，也没一口咬下去，停留了两秒，推到了谢玉昭的面前：“给你。”
“你吃吧，给你带的。”谢玉昭刚说完，岁安就立刻收回手，一口咬了下去，吃得那叫一个香，还夸奖道：“不错不错。”
谢玉昭有些哭笑不得：“既然你喜欢，又为何要先给我呢？”
“孔融让梨，礼貌一问。”岁安打心底就没想真正给的，也就是说如果谢玉昭接过去了，她一定会很鄙视的。
谢玉昭有些无奈，“往后这些虚的，不必做了，依着你的性子，我要是吃了，你怕是要不乐意一日。”
岁安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