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种
陈衣忙躬身作揖：
“娘娘圣安。”
要他效仿那些眷族唤主人，他做不到。
思来想去，还是娘娘这个称呼最合适：既突显敬畏之心，又不至于把身段放得太低——来自弱者最后的尊严。
当然。
白狐儿脸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称呼祂：
“问你话呢，你在这看什么？”
陈衣想也没想，花言巧语，张口就来：
“回娘娘，晚辈在睹物思人。”
白狐儿脸歪着小脑袋，满脸困惑：如果陈衣没猜错的话，这个表情的意思是，以祂的智商，听不懂四字成语。
糙。
草率了！
“就是我在看花儿想娘娘的意思。”
陈衣摘下一朵跟玫瑰很像的牡丹献给青女：“娘娘恰如花儿一般美艳，所以想娘娘的时候，我就喜欢赏花。”
“你想我？”
白狐儿脸眼神先是雀跃出惊喜，接着又迅速转换成愁色，左右为难道：“可我刚刚吃得很饱，现在不饿诶。”
？？？
陈衣头顶飘过一串问号：
你饿不饿跟我想你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娘娘…还真是会说笑…哈。”
尴尬笑了笑，陈衣转移话题道：
“娘娘，冒昧问一嘴，您如今是什么实力啊？”
其实但凡对面换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陈衣都不敢问得这么直接，但面对青女，陈衣觉得，不用玩套路。
祂根本没有秘密，也不在意被人知道所谓的秘密。
“不知道。”
白狐儿脸果然毫无防备地实话实说道：
“我只知道以前天上睁开过一只大眼睛，每个人都怕它，不过我把它给吃了…我想起来了，他们管它叫天。”
天？！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将陈衣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神话传说中，视万物苍生为蝼蚁的天，被祂…吃了？假的吧？
见状。
白狐儿脸原本淡漠的表情，再度开始扭曲，隐隐又有陷入混乱盲目的趋势：“小可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陈衣心脏顿时一紧，忙安抚道：“娘娘误会了，我对娘娘向来深信不疑，不管娘娘是什么我都信，我保证！”
显然。
白狐儿脸是十分乐意听这话的。
俏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媚眼弯如明月：“亲亲小可怜，我教你炼人药怎样？吃了人药你就能快快长大啦。”
炼人药？
该不会是拿活人炼药吧？
看着眼前那张笑吟吟的狐脸，陈衣眼皮一跳，深以为然：你别说，照这位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干出这档子事。
“请娘娘赐教！”
管我屁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好耶。”
终于找到一件能够打发时间的趣事。
青女兴奋地拍手，旋即跳上一棵较矮的树干，神品玉足交叠，翘起足尖：“那么，赏赐你亲吻我的脚背吧。”
不是。
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关联啊？！
陈衣感觉跟青女沟通真的很费劲：他不知道的是，在青女那句话落下的瞬间，整座巢穴的眷族，都炸开了锅。
“咦，主人祂竟然…这凡人小子当真好运道。”
“啧，便宜他了。”
“你们快别说了，没看大师兄都气吐血了么？”
“主人素来厌恶男色，从不允许男性生灵靠近身前三丈，连我都不例外，他，凭什么玷污主人的冰清玉洁…”
“道爷我要他死！”
“大师兄，冷静，冷静，切莫逞一时之勇啊。”
“主人的性格您清楚，等祂玩腻了这个凡人我们想怎么折磨他都行，可您若毁了祂的玩具…您考虑好后果！”
“…”
如果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陈衣百分百会无语扶额：
这种事有什么好羡慕的？！
可惜他没有顺风耳：眼下，他只能感受到满腔难以言喻的屈辱与羞耻，恨不得咬舌自尽…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你不愿意？”
白狐儿脸美眸掠过一抹凶光，本能的露出獠牙：“小可怜不乖了呢，要不…还是把你全部吃进肚子里好了。”
陈衣立即大叫：
“我愿意。”
当年兵仙韩信还有胯下之辱呢，吻足礼算什么？
这般自我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弯下膝盖，跪在青女脚边：没有胆量抬头，因为对焦上白狐儿脸戏谑的目光，他必胆怯。
心中想着速战速决，可真当近距离欣赏面前美好的那一刻，陈衣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抗拒了。
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双脚。
一袭修身青裙映衬，玉坠浅晃，远胜羊脂白玉的晶莹剔透，完美的足弓弧线，每根脚趾恰到好处，暗香疏影。
一眼、两眼、偷瞄、目不转睛…
起初百般深恶痛绝的陈衣，足下竟是痴了。
无论如何，也挪不开视线。
而随着蜻蜓点水，他这才晓得，为何青女会说亲吻祂的足背，是一种恩赐：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鼎炉！
祂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甚至是每一个细胞，居然都蕴含着极其恐怖浩瀚，且纯粹到极致的法则。
说得通俗些：亲吻祂与亲吻大道本身，没什么区别！
哪怕不懂仙神之理，陈衣也能深切体会到那种玄妙之境，倘若今天跪在这的是个修士…立地成仙，绝非空谈！
而且。
真的很像玫瑰味的果冻。
就离谱！
当心猿意马时，一缕青色的罡炁，钻入他的心脉，游遍五脏六腑，末了，于脾胃处扎根，化作一枚青色道种。
鬼使神差的。
陈衣不遗余力咬了一口。
“呀，好疼！”
为防伤到玩具而刻意撤去护体神光的白狐儿脸，吃痛嘤咛了一声，狐眸渐渐浮现出一层朦胧水雾，烟视媚行：
“小可怜，你是想吃掉我嘛？”
“嘿嘿嘿，虽然我也很想很想被你吃掉，但是现在还不行哦…呀，肚子又饿了，吃饭去咯，你自己慢慢玩。”
说完。
像是迫切地想逃离什么似的，白狐儿脸一改常态，直接将以往爱不释手的玩具，晾在原地，管自己化烟遁走。
陈衣皱起眉，总觉得哪不对劲。
微微醺红的脸颊，躲闪的眼神，意识出奇的清醒以及被咬后一闪而逝的满足：种种迹象，竟都异常符合反差…
等等！
一个可怕而荒唐的念头在陈衣脑海蹦出：难道这位人前霸道，蛮不讲理的青女娘娘，实际是一个诡计多端的…
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