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包黑子来了
随着剩下的女孩被送出宫,外面知道了赵昉挑选了四个人,让他意外的是赵盼儿和宋引章并没有引起争论,反而是李玉壶和陆花雨成了焦点。
开始他还有点懵,听完王中正的解释后才明白,赵、宋二女作为使女被人自动忽略了,李、陆两人是侍姬,完全不一样。
说白了就是侍姬要那个啥的,朝臣们自然关注,而使女其实就是普通的宫女,原本犯官家眷也有没入宫中做仆役的。
教坊司出身的虽然没有,可现在教坊司本身在变革,她们都是受益者,恢复了自由身,不再是乐籍。
原本这些女子,改掉乐籍后要重新审核家里所犯之罪,轻罪或年限较长的直接放回家。
重罪或在教坊司年限短者,改为劳役服刑,赵盼儿的年限不够,原本就是要服劳役补充的,入宫服役也是正常。
反而是宋引章,因为是祖辈的罪行,到她父亲这一代就已经可以放回去了,她现在是自由身。
两女又都是年纪不大未破身的姑娘,入宫当使女反而没人说了。
也是,御史台要的是罪名,两女之事是可以解释的通的,没必要在这纠缠。
而李、陆二女就不同了,皇子侍姬说白了就是试婚用的,虽说这一类女子,绝大部分教导完皇子成人之事,就会被另行安排。
但不是没有例外的,万一怀上皇子的子女,身份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宋朝皇族一向子嗣艰难,有身孕的不管是侍姬还是宫女,都会被收入后宫。
历朝历代女子也有净身的,跟太监一样失去生育能力,但宋朝皇帝仁慈的多,从真宗开始就不许女子净身。
因为那手段太残酷,比太监净身残酷多了,不少女子挨不过死于非命,因此宋代皇宫不再用这手段。
女子净身是用钝物击打女子的下腹,造成其不孕不育后完成,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鲁迅先生有过一篇文章,专门推测。
但那也只是推测,毕竟谁也没见过,只知道是击打女子腹部,造成死亡的比例很大,总之很残忍就是。
而没有净身就可能怀孕,万一这两位将来怀孕了,成了嫔妃那皇帝不就成了笑话了。
御史台死抓这点不放,外朝这几天热闹极了,支持者抓住两女还是黄花闺女说事,反对者抓着出身教坊司说事,总之各说各的理。
章得象引咎回家待参,人们反而把他忘记了,终于庞籍一封上书,以吏治腐败为由,请朝廷下旨改革冗官之患,让这事平息下来。
不仅朝臣们目光被转移,全天下的官吏都紧张的盯着这事,再也没精力去关注赵昉要什么女人了。
“臣弹劾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章得象!”
随着钱明逸的再次弹劾,朝堂上大家都明白,要开始争夺宰相之位了。
章得象回家待参,皇帝并没有解除他的宰相之位,要想上位必须定论,让章得象彻底回家。
赵祯也知道章得象保不住,但如何回家是件大事,致仕回家还是夺职回家关系大了。
因此赵祯死不松口,说宰相有错,但从前的功劳不能一笔抹除,必须致仕回家,而王拱辰等人死咬其过错太大,必须夺职。
这下子僵住了,一连数天朝堂上吵翻天,赵昉也时刻关注朝堂,只是还在禁足中出不去搅和他们。
正当朝堂僵直不下时,包拯姗姗来迟,终于到了汴京城。
当晚就被王尧臣和韩琦拉去,说是给他洗尘接风,在潘楼开了一间,
“希仁兄这些日子可有耳闻章相之事?”
酒过三巡,韩琦就先开口了,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包拯脸色一整,严肃的对着皇宫方向抱拳道:“一路上邸报我都看过,此事为兄认为御史台弹劾错了,应该弹劾两宫娘娘才是,岂有储君选侍,从教坊司挑选的道理,此事太过荒唐,章相应该是替其掩过才是。”
王尧臣苦笑一声道:“希仁兄慧眼,可你知否为何章相要出头乎?御史台明知此事猫腻,为何不再纠缠两宫,转为针对章相乎?”
包拯一怔“何解?”
聪慧如他被人一提醒,马上醒悟御史台不是瞎眼的,自己不在现场都能凭邸报推测出来,难道他们会看不穿吗。
王尧臣把前因后果细述了一遍,包拯这才明白此间内幕,不禁皱眉道:“如此说来,王中丞是要借此事争夺相位,这才故意搅浑水?”
“不错!但不是他上位,凭他自资历还不够,我猜背后是夏相公才对。”
韩琦点头称是,并直接揭开真相,包拯顿时愤怒的一拍桌子喝道:“无耻之尤!为了相位不惜乱了朝堂,其心可诛!”
王尧臣扶额叹息:“包兄呀包兄,你这性子能不能改改,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朝政,更要稳住东京城,你这开封府位置关键呀,千万别意气行事才是。”
包拯一听摇头道:“为兄这性情无法改,但此事我支持两位贤弟。”
听他说支持自己韩琦笑了,哈哈道:“不改就不改,希仁兄这臭脾气大王就说过,还问官家真要魏征不要面子,哈哈哈……”
王尧臣听到这也笑了,包拯不解,忙问其故,韩琦乐呵呵的把当初赵昉推荐他的事说了一遍。
包拯这才知道,自己能升迁,担任这么重要的部门,是因为赵昉的原因。
愣怔一下,问道:“两位贤弟给我说说,魏王究竟是何等模样,听方才这意思,是个贤能的储君,可他好像才七岁吧?”
听道这问题,两人正经起来,韩琦看一眼王尧臣让他说,把包拯搞糊涂了。
印象里自己这位榜眼同科,一向比状元王尧臣更外向才是,今天怎么反而让了。
王尧臣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哈哈大笑道:“多年未见,希仁兄还记的稚圭的性情呀!”
笑完解释道:“稚圭把次女许给魏王为御侍,已经进宫了,因此他要避嫌,说自己女婿的好话,只能由小弟来说了。”
包拯笑道:“此事我早有耳闻,虽然不知道稚圭为何要如此做,但我想以他的操守必有其原因,好友之间就不必避嫌了,当年金榜题名后,咱们几个可是成天一起谈诗论文,针砭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