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妖赤
莱恩科斯·祖德听从希罗·唯的指示，把人挪到一条电线杠旁边，还十分贴心地端正伤员的姿势，让他靠得舒服点。
陈闲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昨晚青木望进小黑市前的那座居民楼，好家伙，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了。
“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明白吗？”
希罗·唯半蹲在那人面前，语气非常平淡，似乎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个将死之人，而是一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审讯。
“你见过骨墙吗？”
那人摇摇头。
希罗·唯掏出手机，点开一个信息库，然后抓着那人的拇指往屏幕处按下去，指纹扫描结果显示错误，这说明这个人要么是黑户，要么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你们是国安会的吧？”
讲完这句话，他拼命地喘气，而后深吸一口气，在希罗·唯幽幽的紫眸下断断续续地讲话。
“我是妖、妖赤、”
这两个字一蹦出来，莱恩科斯·祖德赶紧把耳朵伸过去，同时招呼正在远处研究一块砖头的陈闲过来接收重要情报。
陈闲随手拍下一张照片，然后跑过去围在妖赤旁边。
“你们一开始就藏在这，还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妖赤伸出两个手指回答希罗·唯的问题，很明显他选第二选项。
“是在三四天前？”
他点点头。
“你见过恶鬼没有？或者地魔？”这回问话的是陈闲，他把所有人都串联起来了。
妖赤只伸出一根食指点点头，还好目前没有什么歧义的答案。
“那这个图腾你认识吗？”
说着，陈闲把刚刚拍的那只砖头的图案亮在妖赤面前，希罗·唯也看到了，他没等妖赤回答，抢过陈闲的手机放大后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那是肯队所说的夜安团的图腾。
不过奇怪的是，上面只有那只最旧的。
这回妖赤不回答了，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抬起虚弱苍白的手招引希罗·唯，意思是让他把耳朵伸过来。
希罗·唯扶了下镜框，微微侧倾身体，把右耳伸过去。
就在希罗·唯的耳朵距离妖赤的脸只有一指宽的时候，妖赤猛地张开猩红大嘴狠狠扑向希罗·唯的脖子，关键时刻，希罗·唯反应极快，连忙往外闪，同时开枪朝妖赤的腹部射击。
没想到妖赤在半路改变猎物对象，侧身躲过子弹，转头扑向呆在原地的莱恩科斯·祖德，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一声惨叫直冲天际，陈闲起身想过去搭把手，结果希罗·唯按着他的肩膀，拉着人往后退几步。
“唯组，这该不是僵尸，会传染的吧？”
“不是，妖赤要吸半灵体的血或者其他异能者的血才能续命，反正莱恩科斯长得很结实，被吸一两个口没问题的。”
……
虽然他们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受害者听得一清二楚，莱恩科斯·祖德白眼往上翻了又翻，在心里脱口而出：我谢谢您嘞。
“那这个算工伤吗？”
“这种失误还是不要上报了，容易丢人。”
希罗·唯表示他刚刚已经做过示范了，是某人反应过于迟钝，连一个奄奄一息的妖赤的攻击都躲不开，要是上报，估计后勤部会连夜编入教材作为典型案例反复鞭尸，这对还是编外人员的莱恩科斯·祖德无疑是致命的。
“不过能在国安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算值了。”
陈闲毫不客气地再补一刀。
两人肩并肩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妖赤贪婪地吸食莱恩科斯·祖德的鲜血，白茫茫的阳光铺满整条小道，阴影从旁边居民楼一泻而下，这时微风卷起，几人的影子摇摇晃晃。
这场面美好得像场电影。
“大哥，够了吧？再吸要出人命了。”
莱恩科斯·祖德不是不想挣扎，他知道希罗·唯是想让妖赤活过来好挖出更多内幕，所以他打算以此为条件正式转为真正的编内人员。
如果希罗·唯敢装作无事发生，他就去告他见死不救，漠视下属生命权，这属于重大失责。
妖赤恋恋不舍地离开莱恩科斯·祖德的脖颈，他的脸色奇迹般变得红光满面，整个人开始活过来了，他快速转动那双浑浊不清的眼睛，内心想着怎么在那个紫眼家伙底下安全逃脱。
他刚刚之所以暴露自己是妖赤，就是清楚他们这群人为了情报，势必让他活下去，而一旦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全榨干后，他很快要去跟上帝下棋了。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赶紧跑路，然而他抬眼就看到那个把他折磨成这个鬼样子的罪魁祸首正在那扇窗户后面俯视着这里的一切。
那人披着黑袍，目光凶狠，看来虎视眈眈。
他咬咬牙根，心下一狠，转身跑向希罗·唯，大声喊道：“在那！”
话音刚落，五道白光刷的一下闪过他的余光，他猛地再次扑向地面，灵活地滚了好几圈，在节节逼近的利刃下躲开最致命的伤害。
希罗·唯伸手朝那扇窗户虚空地往后拽，那个房间像被切开的蛋糕一样自觉地飞到他们面前，窗帘响得哗啦啦，里面空无一物，更别提人影了。
那人跑得非常及时，希罗·唯其实很早就发现他了，但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利用妖赤让他自己脱身。
妖赤想趁这时候溜之大吉，刚扭头就被希罗·唯用巫能钉在那条电线杆上，他甩手将房间扔回去复原，然后一脚踩在电线杆旁边的墙壁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妖赤，那张脸表明风平浪静，气势却凌厉骇人。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说，除非你承诺以后国安会的所有成员都不允许杀我，也不能指使其他非成员杀我。”
“还挺严谨的，你是不是被坑过？”
“这还用说？你们国安会的信誉一直以来都是灵活实施，双标至极。”
“看来你们应该是个团体，在私下开了不少吐槽会吧？”
闻言，妖赤一下子沉默了，这人太强了，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完全被带进事先挖好的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