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收获
呼！
呼！
……
伴随着异常响亮的一呼一吸声，在空寂的空间响起，带起的强烈劲风甚至掀起阵阵灰尘，明显不属于人类。
幽深晦暗的通道里，唯有一双鲜红的眸子闪烁着光芒，透着深沉的残忍与血腥。
那来自一只羽人。
这只羽人与之前遇到的两只并不一样，它更加巨大，相比较起来，足足有普通羽人两倍大还有余，双手双足长出的利爪如同淬着毒液一般闪着恶毒的光芒，并且，肋下展开的灰白羽翼足足有三对，层层叠叠，昭显着其并不一般的身份。
羽毛间隙滴落的血液浓稠无比，似乎经历了一段不短的岁月，暗红的颜色刺眼，凝成血痂。
或许，它是羽人的首领。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只羽人一定远强于之前两只羽人。
整个通道相较于它而言十分狭小，但并没有让它停止飞行，只是将三对羽翼半展开，蛮横地向前冲撞，两侧的空间被扩张开来，划出数十厘米深的沟壑。
这同时，大量的碎石滚落，却又被张开的羽翼拍向后侧，制造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圈。
尽快没有太大影响，却还是减缓了它的速度。
它依旧不管不顾。
因为，它在追逐，追逐前方那个无比卑劣的窃贼。
突然，一支箭破开空气，发出恐怖凌厉的尖啸，接近了这只羽人，并直面了它俯冲不止的面部，即将相撞。
但羽人不闪不避，张嘴，露出内里如同密密麻麻、足足有三层如同狼牙一般锐利的牙齿，齿隙滴落下黏腻的灰黄液体。
它直接咬住了箭头，强行让其完全停止，侧脸随口一吐，箭落在地上，而用于制作箭头的坚硬金属已经稀巴烂，失去光泽，腐蚀了一大片。
前方的窃贼速度不减，却一箭接着一箭射出，目的并非伤敌，而是进行干扰。
尽管无法伤到羽人，却让它烦不胜烦，愈发暴躁。
它烦躁地甩甩头，再次张口，似乎想要想要发出那种无法为人类接收到的尖叫，将前方的窃贼震慑在原地，或者，直接震死，但这一刻，它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人性化的犹豫之色，终究没有开口。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前方的身影抓住机会，等到一丝光亮从顶部透进来，破开黑暗时，驱散蒙蒙灰尘时，这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地道中。
羽人见此，没有试图向外，离开这座遗址，身形没有惯性似得骤然止住。
三对羽翼收拢，将身躯几乎完全包裹住，然后，鲜红的眸子不舍地盯着那璀璨的阳光。
直至一声爆响，滑落的泥土将这里尽数掩埋。
羽人张开翅膀，重新回返原来的地方。
……
另一边，那身影一下子从顶部洞口跳出来，阳光下，露出一张五官端正的脸，正是徐光。
他手脚并用，几步爬了出去，然后快速起身，脚一蹬，踩出一个坑，迅速起跳，右腿如同鞭子一般，击打斜坡高处。
一声爆鸣，这斜坡炸裂，泥土滚落，落入通道，将原先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洞口完全掩埋，不留一丝空隙。
他并没有松懈，而是专注精神，仔细分辨地底是否有动静传来。
但是，并没有，堆积的泥土和石头甚至没有出现松动，不像是下面有某种生物试图挣脱。
他这才松了口气，但也明白，这并不是那只强大的羽人被困住，而是它不愿意出来，只待在孟门观遗址中。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除了《山川河流异志》中有相关的记载，无论是飞云庄还是泗水坊，都从未听过有关羽人的传闻。
“哈，哈哈……”
这一刻，徐光的脸上难以遏制地涌现出大大的笑容，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因为，这次冒险的收获，远超他的想象。
他下意识地又想起了继续深入以后，所见到的场景：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周围用那种灰白的未知石质结构完全撑起，在可能有几百米的地底下，扩展开一个完整的空间。
这个空间的墙壁，同样镶嵌着那种绿色石头，只是数量更多。
空间内里，是七根格格不入的木头立柱，大概近十米，或者更高的高度，立柱表面，粗陋地雕凿着某些奇异但却粗糙的刻痕，沾染了数十年累积起来的灰尘。
立柱表面的轮廓仿佛在不可思议地摇曳着一般，顺着其往上，某种紫绿色的烟雾旋转着。
在立柱的周围，是一片开拓出的药田，一个暗黄色书架，还有，角落的一撮灰堆和灰尘下掩盖着的一具人类骷髅，覆盖在他上面的衣物已经变成了破布条，只能依稀辨别出是属于男性的衣物。
以及，围绕在中心的三座涂抹着黑色灰泥、早已破败不堪的半人高的巨大雕像，雕像底部被蛛网覆盖的位置，散落着最多巴掌大小的几个小物件。
而那只强大的羽人，就沉睡于其中一根立柱上。
像是在守护着这里。
不对，就是在守护！
虽然很奇怪，但确实如此，那只羽人在发现徐光小心翼翼地偷东西时，第一时间飞下，但每每在即将触碰到拿雕像、那药田、那书架时，及时避开。
如果不是这样，在它醒来的那一刻，徐光坚持不了多久。
“它在睡着的时候，似乎感官不那么敏锐，相比较它的速度和反应能力，算得上迟钝了，不至于一有异样立即惊醒，可惜，翻找飞云功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只来得及在雕像旁抢走一件手串，我也不敢完全惹怒它，不知道它会不会彻底疯狂，那就死定了……”
徐光缓了缓，拍了拍胸口的东西，依然在那，顿时安心。
离开前，他深深得望了一眼被林子遮掩的山坡。
“起码在易筋前，我是不敢回来了，甚至，我都不敢确定，易筋境的我，是否是那只羽人的对手，它太强大了，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即便是在追逐我的过程中，它还是有着某种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