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案

洛语初这个妹妹，虽不是洛夫人亲生，但自小与洛言亲密无间，心里总是想着哥哥，体贴入微。傅家还没有败落时，因为长一辈人关系的原因，两人彼此是相互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不为亲生，却胜似亲生。初儿芳龄年十有六，一张小巧的鹅蛋脸，唇红齿白。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如今越长越俏，活脱脱一幅倾国倾城模样。

两人走进府里，有卫兵为他们开门，今日传洛夫人的命令，等今晚大公子祭祀归来方可休息。洛言叫卫队散去，带着初儿回了闺房，“下回记住，不准再这样了。”洛天成说的很小声，初儿还是点点头，“哥，你也快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兵衙办公。”

洛言笑着答应，哄初儿睡下，刚刚关上门回了屋，却有敲门声响起。洛言应声开了门，并不是别人，而是家里的仆人洛平。平大哥年龄五十余岁，因为自小丧父的原因，出来打工，被洛家老一辈收下，服侍过洛言父亲一辈，性情和蔼慈祥。

“平大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洛言虽是主人，却从不在下人们面前摆架子，反而是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关照，逢年过节都要给家里年岁大的仆人问个好。“哦，少爷，方才小姐进屋，我听见有响声，原来是您回来了，您快些休息吧，一日下来如此烦劳，明日还要办公，真是辛苦。”“好，平大哥也快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

洛言早起洗漱好，用罢早膳，请安洛母，便奔兵衙去。这个职务说来也巧，大燕王朝先祖高皇虽未规定朝廷命官有世袭罔替一规，均为地方州府举事贤才方可上任，但拥有大家族豪门的官老爷大多重金贿赂管理科考的官员，使自己的子嗣名列前茅，坐拥高官厚禄，如此一来，与先前夏王朝之家天下再无半点差别。洛家与前任雍州知府世家结秦晋之好，又因前任兵衙总督病逝无人治理，才指定洛大公子上任。官员薪水中规中矩，总督要相对高些。虽说一般时日没什么休闲空暇，但能掌握城府治安之卫兵，参与治州之策，也不乏消磨时间，延续势力罢了。

洛言照往常一般进了衙门，待更衣罢了，手下有个负责管理案件记录的小差进来急匆匆禀报。

他本以为是如寻常一样的管理治安问题，但听罢却感觉些许疑惑，事情原本是这样：昨夜升云街出现一个乞讨人，长着陌生的外乡面孔，操着一口凉州口音，怀里一直抱着块玉。按理说本不是稀奇的事情，雍州是辖州四州之一，通商外来频繁，有多数异国他乡的商人定居燕朝，方便做生意。奇怪的是，大致到了晚上未时，这位商人突然发了疯般癫痫起来，随后开始胡乱的用怀里的玉攻击周围的平民百姓，导致了一死两伤，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据小差回忆，说是什么王朝更迭，天灾将现。十分不妙的是，这位商人把雍州岑知府大人的外甥岑世给打成重伤，知府迅速派人调集兵衙的人手将其制服，现在上头急着要回复，实是件棘手的事。

洛言略微思考，“现在犯人何处？”小差赶忙低头，忙不迭道，“就在监狱，知府上面催的紧啊，要求洛总督亲自审理此案。您快去看看吧。”

洛言到了地下监狱，一股刺鼻的腐烂发潮气味涌入鼻腔。洛言顿了顿，随后便传小差记录。监狱不大，左右侧各五间，专用于关押罪犯，等待知府审理。

左侧第一间有位犯人，低着头，身着囚服披头散发，身上都是土灰，听见好像有人到来的脚步声音，略微抬了抬头。洛言一身黑色长袍，头戴乌纱帽，脸色严肃，在周围一群身披灰色官服的小差的簇拥下众星拱月般来到监狱。

跟在洛言后面管事的小头目是个有眼力架的，见囚犯好似睡着了，于是喊了声：“醒醒，你不是吵着嚷着要见洛总督吗，洛总督现在到了，快给总督大人行礼！”

犯人本来没有什么动静，一听见洛总督三个字，立刻又像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起来，身旁许多官差又大声维持秩序，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洛言之好挥手示意身旁的人安静下来。身旁又有管事的送上来那凶器，洛言这才仔细端详起来：虽是璞玉，也不完全，整体造型是椭圆偏扁，但有一尖角，上面还粘着血迹，玉面上雕刻一龙二蛇，蛇一大一小，龙被大蛇压在身下孱弱无力，大蛇高傲的抬着头耀武扬威，右侧的小蛇趁机咬住了大蛇和龙的尾巴。

洛言看不懂什么意思，于是转过头问了问身旁小差，“这纹路什么意思？”“小的也不知。”于是洛言便不再理会，大声审问囚犯问题，但无论洛言声音有多大，凡人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依旧大嚷着自己的话。洛言仔细听着，察觉到凡人大多说的是谋反之论，又告诉身边小差，“案件不属兵衙管理，此人移交知府审理便是了，过几日我登门造访知府大人认罪兵衙治理松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