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归家

亥时，剑州，永兴城郊外天行山顶，孤云庙内灯火通明，洛家的大公子在庙里内替父拜佛祈福，上香添火随行人员忙的热火朝天。

孤云庙，是属于洛家的，因为洛天师夫人郝氏平生吃素信佛，方圆又鲜少有庙宇，于是才请风水先生算卦择时，修建此庙，以表佛心虔诚。

“烦劳大家，我们准备收拾一下，即刻返程便是。”话音所及，出自一位所着锦衣华服，翩翩风度的清秀少年。剑眉凤眼，面似冠玉，相貌堂堂，龙潜凤采。却有一美中不足：少爷年纪轻轻，却打过仗，服役卫戍长城之时右眼被箭矢射中，术后戴一块遮眼布。除此之外，虽比不上潘郎模样，却也生的是一表人才。

“大少爷，物品已经收拾好，可以返回府中了。”拉车的小厮跑进庙中，向洛天成禀报道，“还有贡品，也都已经装好，不知少爷如何吩咐？”“远哥，你随我来这一日，拉车整顿也十分辛劳，回到府上，你也记着来取一份好了。”听洛言这么一说，拉车的小厮顿时笑逐颜开，“谢谢大公子，谢谢大公子……”

车队的速度很快，相较于去庙上的路时，行李也少了，道路走过一遍也熟悉了，于是便没用多久快到了洛府。洛言拉开帘子，从北驿洛府至天行山郊外这一段路，险峻崎岖，怪石横生，独特的景色即便到了夜里也是非同寻常，洛天成没空想这个，这几日来他一直为进京面圣朝拜一事想破了头。

如父亲所说，什么样的爹生什么样的儿子，上一任皇上，是洛言父亲洛震业的侄子的表哥，血缘关系浅到几乎没有，在位期间不出所料的贪财好色，任用贪官，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因为过于追求九五之尊，横征暴敛，修筑宫殿。底下的官宦也是比着剥削老百姓的钱，前年过寿宴，负责看管的近卫兵竟然被起义组织贿赂，被起义军派来的背负砍刀的杀手竟孤身一人闯进皇宫一刀就把天子的脑袋削下来了，后来他的宝贝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连日登基祭祀派兵平叛乱，直到前几月才起义渐渐平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刚过了没两天安宁日子，这小皇上又按捺不住了。搞什么巡游说是体恤民情，其实就是个幌子而已，估计是来各处赏景游玩，顺边带走些漂亮姑娘入宫服侍他罢了。

车队疾行，洛言回过思绪才发现已然离洛府不远。洛眼顺着车夫手提灯笼向前望，有一个娇小的黑影站在路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洛言急忙叫车夫停下，自己赶忙下了车，走近才发现黑影并不是旁人，是自己的妹妹洛语初，清早离开的时候洛天成向妹妹保证晚上一定回来陪她，没成想这么老晚她还没睡独自一人站在外面等他回家。

洛言一脸羞愧，“让初儿久等这么半天，真是该罚，明日傍晚陪你去逛集市便好，如何？时候也不早了，但现在腊月天气，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平大哥知道你出来吗？”

被唤做初儿的女孩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洛言又连忙返回车子，随后翻出了件皮衣下来，裹在初儿身上。“天色这么晚了，大家也快去休息吧，离府不远，我和初儿走回去，你们去安顿好马，车上的东西明天再收拾吧。”等车轿进府，洛言低头对洛语初道：“下回可不许这样了，我知你是好意，可黑灯瞎火，你独自一人，我也放心不下。”

洛语初点点头，“哥，初儿知道，初儿什么都不想要，初儿就想哥一直陪着我。”

洛言鼻子一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