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好想你
沈时雨前后看了看，最后只能到后备箱去给他找水。
楚无争仰着脸，鼻息间的酒气喷洒出来。“沈时雨，我他妈就是傻.逼，我当了六年的傻.逼，我真是太傻.逼了……”
沈时雨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骂着，边骂边笑，笑里好像有一点苦。
她听不懂他的话，只能当他是撒酒疯。
楚无争被喂了两口水，嗓子舒服了些，他闭上眼睛，枕在座椅的靠垫上面，慢慢喘着酒气。
沈时雨手里的水瓶攥得紧了紧。
其实，这么多年她在梦里做的事，也无非也就是这样看着他。
不同的是，每当她伸手，触及他硬挺的眉弓，从清晰的眉眼，摸到双唇，再到下巴，他总会消失不见。
滑动的手被抓住，沈时雨以为楚无争醒了，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他的掌心热得发烫，温度在一点点地传在给她的手背，沈时雨的手被他带着下移，到了胸口的位置停住。
那里有他的心跳。
“我好想你。”楚无争依旧没有醒，这一句只是呢喃。
沈时雨的眼泪一下就充满了眼眶。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说给她的，但她听在了耳朵里，心中就是止不住的酸涩。
深呼吸没能让她的泪水憋回去，有几颗已经从脸上滚落了下来，她别过脸，伸手去擦。
楚无争手被她一扯，朝她看了过去，微睁的眼睛发着红，还是一脸醉态。
“我真他妈是个傻.逼。”他哼笑一声。
“……”
听着他一句一句地骂，沈时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楚无争吵架，在厨房里，她被他气得砸坏了碗。
明明就是他的错，煮错了方便面，不记得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楚无争还在凶，他真的对她太凶了，但沈时雨不害怕，她也闹，她知道，他从来都会收了脾气哄她的。
后面她梦得乱七八糟的，但在那情景之后的结果她早就知道，是她收拾行李离开了，一走就是六年。
楚无争清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宿醉发疼的脑袋靠在了车窗旁，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睁开时才勉强恢复了些神志。
他一醒，沈时雨也醒了。
看到旁边有人，楚无争很奇怪，看到是她，就更奇怪。
“你怎么在这？”
沈时雨的脑子也有点蒙，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我，昨天晚上有个民警给我打电话，说你喝多了找不着家，我来找你结果你也不告诉我你家在哪，就只能把你放这。”
她的手睡麻了，使劲甩了甩才恢复知觉。
楚无争看着她的动作，轻轻拧眉。“我昨天没干什么吧？”
“没有啊？”沈时雨摇头。
除了骂了自己半宿傻.逼，没多说什么。
沈时雨先下了车，楚无争跟着走了下去。
凌晨的天气很冷，看着沈时雨往手里哈气，楚无争提到。“我送你回去吧。”
“我骑车来的。”沈时雨拒绝，走到旁边拍了拍立在地上的摩托。
“你学摩托了？”
沈时雨点了点头。
她知道楚无争一直很喜欢摩托。
但小时候家里管得严，工作了之后又忙，想要学习考证，根本没时间。
当初每一次楚无争从电视上看到骑着摩托的主角炫酷漂移的时候，都会搂住沈时雨，美美地对她说。“赶明哥带着你飞。”
沈时雨对于这种画大饼的行为从来嗤之以鼻。
“等你？还不如我自己去考呢。”
她真的考了。
“在美国，场地很好找，我业余时间练多了就会了。”她随口说。
楚无争在旁边倚着车站着。“美国的证，中国能用吗？”
“我回国又考了。”沈时雨赶紧补充。
楚无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些她手边的摩托，看上去不值太多钱——难道她的日子过得不逍遥吗？
“要不我送你回去？”沈时雨把备用头盔递给他。
楚无争没接，也没说话，看都没看她一眼，转了身就沿着街道往下走。
“哎，等等，你车钥匙还在我这。”沈时雨从摩托上下来追着他。
任她怎么喊，他头也不回，没办法，她只好推着摩托笨拙地往前走，楚无争还真就让她这么跟着，也不理她。
沈时雨边走心里边骂。
大哥你有没有良心，我昨天今天苦哈哈地跟你这忙活了一宿，连觉都没睡，现在还得推着这大家伙和你溜大街，我欠你的呀我……
走过了这一条街道，遇见了个早餐店，看样子是刚开张。
“吃什么？”楚无争站在店门口问她。
“啊？随便。”沈时雨说。
楚无争眼神一滞。
真是变了。
原来她对食物可是向来目标精确，不要说种类，就是加的料差一点，都得闹一通。
“你去买吧。”他站到旁边点了根烟。
看她不动，楚无争抬了下眉。“怎么，怕我跑了？”
沈时雨只得把车停好，跑进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出来。
楚无争还是让她送了，不过这个说法要换一下。
沈时雨看着他轻松地跨坐在车上，招呼她上来，有些迟疑地盯着他看了看。“你会开？”
早考出证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楚无争把头盔扔给了她。
车一上路，沈时雨就见识到楚无争的技术了，不管是方向还是速度的变化，他都操控得游刃有余，稳中求快，看样子也是练过的。
一个急刹车，沈时雨猛地向前一撞，车子差点倾倒，她下意识地把手搂在他的腰上。
“红灯。”楚无争回头说了句。
……当她刚才什么都没想过好了。
摩托又开了起来，沈时雨的手依旧环着。
她记得他的腰很结实，这点没怎么变。即使隔着一层衣服，她也能感觉出和她记忆中的触感差不多，貌似还精壮了些。
看来他这几年一直没落下锻炼。
这也不奇怪，毕竟以前楚无争举铁就成了习惯，一天不练身上就不舒服，后来还总要拉着她一起。
当时沈时雨从来都是能逃就逃，实在逃不掉，就只能被他看着转呼啦圈。
她转了两天，实在转不动了，趴在地上装可怜。
“快点，再练两组。”楚无争丝毫不怜惜，一只手给她提了起来。
她气呼呼地不从。“我为什么要练这个？”
楚无争低头弯着嘴角，笑得邪里邪气。“练好了，动起来更带劲。”
？！！
下一秒，呼啦圈直接飞到了他的头上。
……
摩托停在了楚无争家楼下，沈时雨的脸还有点红，她说是头盔捂的，楚无争完全不信。
“想什么坏事了？”他斜了她一眼。
沈时雨憋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