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爱名爱利不会爱他
云轻停在台阶处，旁边的野草伸展过来，藤条上面的细刺在羽绒服上刮出一条细小的划痕。她看着原书惟，讥讽的笑容裹着寒意：“我长这么大都不清楚自己喜欢过谁。”
原书惟用手里的伞别开挂在她衣服上的藤条，嗓音温醇：“现在清楚也来得及。”
云轻觉得，这人是真的很自信。然而，他的自信又不令人讨厌。一时半会她也解释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想来或许是金钱的魅力。
两人继续往前走，快到殿前时。云轻接到林北的电话，语速焦急：“姐，刚才李韵发布微博说你是齐焰的帮凶。但两分钟不到我再点进去这条微博已经搜不到了。”
碍于原书惟在旁边，她仅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北断言：“如此雷厉风行很像是齐董的手段。”
原书惟垂目看了眼云轻，想来是听见了林北的话。她往旁边挪去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简单与林北说了两句便结束通话。
她陪着他进去殿中，人不多也不少。他与其他人一样烧香虔诚地跪拜，之后还特意去为他妻子点灯祈福。
她站在外面，双手插兜倚靠着墙壁等着，偶尔往里面看一眼觉得这男人还真是有点虚伪。那边记挂着妻子，这边又想着要与她风花雪月，温情与风流似乎在男人的世界里永远可以和谐共处。
她笑容嘲讽又阴凉，原书惟祈福出来瞧见，问：“笑什么？”
她摇摇头，站直身体：“好了吗？”
“你不拜拜？”
云轻抬脚往山下走：“我每天都拜一遍我自己。”
原书惟笑了笑，叫住她说：“既然来了吃顿斋饭再走。”
这个点也确实是饭点。两人与司机一起走进斋堂，买了三份斋饭。司机端着在一边坐下，与两人所坐的桌子隔着一条过道。
云轻夹起一节青菜包裹着少许米饭送入口中，听见原书惟说：“齐少爷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跟人打架，是因为你？”
这话不像是询问。
他故意叫他一声少爷，更是含着讥讽的调侃。
很明显，原书惟看不上齐焰。
云轻抬眸瞟了眼窗外，团团雾气遮掩了山林的本来面目。她知道齐焰不着调，但这件事确实是被有心人利用，他不应该被人误会，故而解释：“他只是路见不平。”
“看来你跟齐少爷很熟。”
“原总这么八卦吗？”
他直言不讳：“我只是对有关于云小姐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云轻闷声吃饭。
原书惟喝了一口汤，又说：“我听人说云小姐这两年之所以能发展得这般顺风顺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齐董。”
她语调半真半假：“齐董看上我，想让我给她当儿媳妇，所以特别照顾我。”
原书惟凝视她，锐利的双眸如同深海一般沉静，让人无法瞧穿。目光不炙热，云轻却感觉到被一股暖流袭击，温度适宜，恰似他这个年纪的温润。
少顷，他垂下目光，赤裸裸地询问：“你想要什么？”
云轻手里的筷子一顿，眉眼间一抹促狭的笑容：“原总，打算给我什么？”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交易吗？”
云轻放下筷子，双臂环着腹部，眸光淡漠：“我给你我年轻貌美的身体，你给我金钱名利，是这样吗？”
原书惟稍显迟疑：“你这么说，貌似也没错。”
“原总，我野心不小，爱名爱利。但我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有妻子的男人。”云轻从位置上起来，脱掉身上的羽绒服，转身就往斋堂外面走去。
原书惟坐在位置上，转头看着她的身影慢慢往山下去，一身倔强，黑色的大衣包裹着她隐匿在白茫茫的山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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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今日好在穿了一双平底的短靴。她迎着蒙蒙细雨，鞋子踩在湿答答的路面上，细小的污泽溅起来弄脏了大衣衣角。
她一边注意避让来往车辆，一边思绪想着今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她入圈以来的第一次。如果她一开始便妥协顺从，想来也不会有与齐焰的荒唐婚姻。但是，她自小在林家受尽白眼与冷嘲，不愿又一次将自己推入更大更疯狂的笑话。
她并不是有多么强烈的道德感，却也没办法将利用齐家的心心安理得转移到与有权有势有家室男人的逢场作戏上面来。这一切与她跟齐家跟齐焰的关系都不一样。严格说来，她与齐焰是半斤八两。
他喜色；
她图名。
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原书惟的车辆从上面缓缓驶来。路过她身边时，他也没有吩咐司机停下。仅是从车里望了她一眼，无非是想要磨一磨她的傲气。
直到车辆走远，云轻才抬头晃眼瞧见。但下一秒，车子便一个转弯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其实，刚才从斋堂出来她便给林北打了电话，这会应该在来得路上。她只是后悔方才不应该冲动地走出寺庙。
云轻已经走了差不多快半个多小时，山间的雨越来越大，雾气也越来越浓，灰暗的天色近乎于挨近傍晚。她身体微微发热，感觉到背上滲出细汗。她掏出手机想要给林北电话，换了几个角度都没有信号。这时，一辆白色的保时捷突然停在她前面不远处，等着她走近后，齐焰从里面探出头来：“老男人这是把你甩掉，自己走了？”
云轻恹恹地看了他一眼，问也没问就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名女子。她关门的动作一滞，想着要不要下去？
思忖几秒后，她还是关上了车门，有些尴尬地说：“你把我捎到山下就行，小北在来的路上。”
齐焰没说什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松开刹车往山下去。她侧头看着窗外，时不时垂目看下手机有没有信号？感觉到女子从前面投来打量的目光，她回头看来。
女子冲她友好一笑，回正身子。
云轻发觉她跟齐焰日常交往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不算特别漂亮，但清秀的五官给人一种舒心的愉悦感，清澈干净的杏眼浸淫着一股英气。
她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感叹想不到齐焰竟然还有眼光好的时候。
车子到了山脚下，齐焰在路边停好车。她道了一声谢谢，正准备推门下车，齐焰突然说：“等等。”
云轻问：“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