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赵安道，“好不好生养，看过都不准。咱们对镇远的反应，可以试探出一些东西的”
白衣老者道，“要是这么做，就表明了三少爷是老爷的逆鳞，也显示了老爷对三少爷的重视”
“这一点对于溧阳很好，对于想搞赵家的人来说，三少爷就成了出头的椽子，千奇百怪的刺杀只会更多”
赵安道，“他们要是一起来，一网打尽就好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也是烦得很。能杀了老三，是他们的本事”
白衣老者道，“要是这一战演变为大战，咱们可就...”
赵安笑着道，“你啊，未雨绸缪是好，可总担心这些没发生的事，白头发就多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赵家没了嘛”
白衣老者道，“您可是一家之主啊”
赵安道，“生在赵家，这是没人可以改变的事情。赵家可以给他们带来富贵和荣耀，同样的，危险也更多，更大”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担心它就不来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说我们怎么做就太平了”
“赵家彻底依靠了朝廷，就会有一个好结果吗，未必，天底下变数太多，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对错是非，咱是管不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如此。赵家要是把所有的家底都交出去，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拳头要硬，才有谈条件的资格”
白衣老者道，“不管以后如何，我会一直陪老爷走下去”
赵安笑着说道，“老男人这么肉麻可不好，听说烟雨楼培养那个新花魁，也是个好生养的，真没意思”
白衣老者也是笑着道，“谁让您老人家好这口呢，苏州大大小小的秦楼楚馆，哪家没几个好生养的准备着”
赵安道，“那我也算是厉害了哦，该换换口味了，啥好东西总看也会腻的”
白衣老者道，“那您可要被好多好多的掌柜们骂了，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
赵安笑着道，“那可是他们自己准备的，骂不到我头上吧，挨骂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要不还是不换了吧”
白衣老者道，“换换也挺好，我也看腻了”
赵安道，“你这老家伙，跟着老爷我可是大饱眼福了。你们读书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横看成岭侧成峰，深沟大河一点红”
白衣老者竖起了大拇指，“老爷这词改得妙，改得好，一听就是波澜壮阔，碧波千里”
赵安道，“你也来一句”
白衣老者摇了摇头，“老爷这词后无来者，我就不献丑了。要是老爷再换口味，倒是有句诗”
赵安道，“说”
白衣老者摇头晃脑的说道，“邻家有女初长成，小荷才露尖尖角”
赵安一脸鄙夷的说道，“和你这个老家伙比，我还是要点老脸的”
白衣老者笑着道，“老爷，咱们可是同道中人呀，小时候还都是我把风呢”
赵安道，“你，真的是越老越妖，要不把你送宫里去，真的妖妖？”
白衣老者道，“哎呀，好像忘关门了，我得回去瞅瞅，别丢了东西”
白衣老者从赵安的书房内落荒而逃，赵安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家伙，啥时候能续个弦呢，要是真喜欢小荷才露的，得被人骂个半死吧
比我也好不到哪里
......
月光寒
月下千灯万盏
老李头品着酒，看着景，身后站着的冯三端着一盒糕点，顺着老李头的视线看向窗子外面
老李头道，“这里有很多人，比起我们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多了，咱们那可看不见这么多的灯火”
冯三道，“您喜欢上这里了吗”
老李头道，“有一点，我想我会慢慢喜欢这里的”
冯三道，“这里再好，也是一座牢笼”
老李头笑着道，“年轻气盛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能活下去真的挺好的”
冯三道，“我不想这么活”
老李头喝了一大口酒，“以前我觉得我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后来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可能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冯三道，“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您真的甘心吗”
老李头道，“你来看看下面”
冯三将手上的糕点放回了桌子上，走到了窗前，看着街上人流涌动，看着嬉笑打闹，看着推杯换盏，看着姹紫嫣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人不像他们那里那样粗犷。他们这些人里，也只有秦依依和这些人是相似的
他们普遍都更矮一些，就算是吵架，脸上都是带着笑，打起架来软绵绵的，像是没有吃饱饭一样
冯三开口说道，“这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老李头道，“往远处看，那里”
冯三顺着老李头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条小巷，有两人正在厮杀，用的都是长兵器，在月光下反着光，至于是什么就看不清了
老李头指了很多地方，每一处地方都在进行着厮杀
老李头笑着道，“看出什么了吗”
冯三道，“一帮人打架”
老李头道，“没了吗”
冯三道，“这些人都是高手，不过他们打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老李头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城里厮杀呢”
冯三道，“这得问他们了”
老李头道，“城里有没有这么多的高手我不知道，但是打架啊，很少有对攻的，大多都是一方攻，一方守”
冯三道，“平阳城有宝贝？”
老李头道，“假设这是两拨人的攻防，那么谁有这个实力就一目了然了”
冯三道，“您觉得有人在找赵家的麻烦？”
老李头道，“平阳城是一座坚城，赵远山把我们送到这里的时候就说了，这就是说我们离开很难，外人要进来也很难”
“据我的猜测，应该是赵家和外来者在打，城里的高手和赵家没理由打起来，除非说有重宝”
“能够和赵家打成这样的，天底下没有几个，有好戏看了”
冯三道，“这又看不真切，要是能靠近去看就好了，打死一个少一个”
老李头道，“能看戏就不错了，还挑来挑去的”
冯三道，“赵家可别被人家打个狗吃屎，到时候来找咱们帮忙”
老李头道，“那挺好啊，你们不都闲得慌，说不定帮着打几场，你们还真就自由了”
冯三道，“我又不是傻子，敢和赵家打的，我这点本事，就不去丢人了”
老李头道，“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江南，别想着出去了”
冯三道，“赵家也没多厉害啊，都被人打进城里来了。要是城里人那就更有意思了，我还以为赵家在江南是老虎呢”
老李头道，“咱连前戏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看个热闹，赵家这么做，估计有他们的考虑吧”
冯三道，“要是赵家挺不住，那些人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老李头道，“人要动手，有时需要理由，有时不需要理由。赵远山把我们带回来，是想查清柳惊天的死因”
“如果柳惊天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的话，他一定会保全我们。要是连赵家都挺不住，那些人要想杀我们，我们也顶不住”
冯三道，“要是赵家找我们出手帮忙呢”
老李头道，“那就得花银子了”
冯三道，“赵家肯定不缺银子”
老李头道，“这时候可以多要一点”
冯三道，“以前咱们赚银子是为了对付镇远，现在赚再多的银子又能干什么呢”
老李头道，“吃喝拉撒都需要银子，你们不会想一辈子都挤在一个宅子里吧，买房子置地用银子可多”
冯三道，“有机会我会离开江南的”
老李头道，“能离开再说吧，在这之前先把买房子置地娶媳妇的钱赚出来”
冯三道，“好，顺便把您的棺材本也带出来”
老李头道，“这感情好，省着我这把老骨头动了，你们一人给一点，够买一副好棺材了，再挑个好墓地”
冯三道，“要不您重操旧业，再开个棺材铺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老李头道，“还是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