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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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路过一个道士摆的小摊的时候,赵远山鬼使神差般的停了下来

摆摊的小道士眉清目秀,虽然穿着道袍,但却没有戴着道教的帽子,显得有些特别

小道士笑着说道,“公子想要算些什么呢”

赵远山道,“姻缘和前程吧”

小道士睁着大眼睛盯着赵远山仔细看了一会,随后说道“麻烦公子将左手伸出来看看,掌心向上”

赵远山伸出了左手,掌心朝上,小道士低着头看了半天,最后抬起头说道,“公子的桃花运很多”

“即使是在几年后家里有了一朵大桃花之后,桃花运只会更多而不会减少,这朵大桃花压不住公子的桃花运”

赵远山点了点头,像他这样的人,不招桃花都难,可真有溧阳都压不住的桃花吗

小道士继续说道,“桃花是运也是劫,是运是劫,就要看公子的造化了”

赵远山道,“我和那朵大桃花的姻缘如何”

小道士笑着说道,“千载难逢的良缘”

赵远山道,“长久吗”

小道士道,“长长久久”

赵远山道,“那么前程呢”

小道士道,“公子是有大气运的人,无论走在哪条路上,都会扶摇直上三千里”

赵远山笑着道,“只是三千里?”

小道士道,“九千里”

赵远山依旧笑着道,“不错不错,挺有意思的,这点香火钱,劳烦小道士一并孝敬你家祖师了”

小道士开心的收下了银子,今儿财运不错,刚进城摆摊就碰上这么个有钱的主儿,苏州城财运不错呀,好兆头

小道士笑着说道,“欢迎您下次再来,小道算卦很灵的,童叟无欺”

赵远山起身离去,没说什么。他的心情开心了不少,他不信道,找小道士算命,不过是图个乐子罢了

他从不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像是他老爹,总是称呼这些和尚道士风水师什么的是神人,说他们可以通神

家里还养了不少这样的人,他一直都觉得这些人是在骗吃骗喝,你们凭啥就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

赵远山走到了小巷深处,推开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院有个一袭黑衣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听到响动,轻声说了一句,“回来了”

赵远山道,“这一次出门,意想不到”

黑衣老人依旧闭着眼,说道,“说说?”

赵远山将这段时间的经历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让这位老人家知道的

黑衣老人听完后说道,“朋友义气,你要把柳惊天的事查个水落石出可以,可既然有可能涉及到上面”

“你觉得你查到的真相就是真相吗,就算查到了真相,你那个时候还要为他报仇吗”

“再就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老烟袋那几条臭虫带回江南,可惜了这里的秀水青山了”

赵远山道,“您说的真相,太深了,我无法回答。老烟袋的事情,我很任性,我想看看这次不合规矩会有什么后果”

“说不定他们和柳惊天之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黑衣老人道,“那你可得好好保护他们了,有的人做事,一直都是斩草除根的风格。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赵远山道,“还有一件事,我和那位溧阳公主,三年内就会完婚,您觉得如何”

黑衣老人道,“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件大好事”

赵远山道,“实际上呢”

黑衣老人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拿酒来”

赵远山道,“好勒”

赵远山从老人的小屋里拿出了一坛没开封的好酒,倒进了精美的琉璃杯之中,老人睁开眼一脸享受的喝了两口

老人一边喝一边说道,“坊间流传一句话,可惜溧阳不是男儿身。溧阳这个丫头,势太强”

“如果她是男儿,未来这天下,多半是她的。她如今的这份强势啊,都是为了磨炼太子的”

“一旦下嫁给了你,她肯定是一肚子怨气,有你受的了。而且帝王家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她啊,说不定就会变着法的名正言顺的削弱赵家。赵家,确实很难让人高枕无忧啊”

“一位江南首富,一位大将军,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再加上多年经营,说不定哪天就拥兵称王了”

“溧阳的下嫁,未尝不是上面给了你们家一个面子,不过亲戚反叛的历来也不在少数”

“太子一定是很高兴溧阳可以离开皇宫,虽然溧阳对他来说只是一块磨刀石,可谁想被一个公主压一头呢”

“再多的弯弯绕,暂时和你都没什么关系,我想你爹应该也会慢慢告诉你一些事了”

“等你开始执掌赵家,就会慢慢明白,一件事,永远都不是一件事”

赵远山道,“您觉得我能执掌赵家吗”

黑衣老人道,“我看好你”

赵远山道,“我那两位哥哥可都是厉害人物,像您说的一个溧阳下嫁都这么多的弯弯绕,我想我可能转不过来”

黑衣老人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看好你”

赵远山道,“您想过重回京城吗”

黑衣老人道,“可能太子上位之后会回去吧,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赵远山道,“您为太子立下过汗马功劳,也是因为太子才被贬为庶民,太子报恩还来不及,怎么会杀您呢”

黑衣老人道,“伴君如伴虎啊,当年的事,能活下来已经是陛下的仁慈了。太子上位,第一个要杀的肯定是我”

“你如果不信,咱们可以打一个赌。那个时候,他们父子两肯定是都想杀我,难得的统一”

赵远山道,“难道帝王家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黑衣老人道,“一件事,永远都不是一件事。当你以后做决定的时候,你就明白做一个决定有多么难了”

“那时候你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对你有恩的在你心里肯定是好人,人们往往愿意去伤害好人”

“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赵远山道,“那也不能忘恩负义吧”

黑衣老人道,“只是打赌而已,他们未必会那么做”

赵远山笑着道,“我可不和您赌,走喽,过两天再来”

黑衣老人摆了摆手,“下次来的时候带点好酒”

赵远山道,“没问题”

离开了小巷之后,他的步伐轻快了许多。面对左丰,他有着很大的压力

左丰是十年前被贬到江南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当时他疯跑进这个院子的时候

左丰正在大声的打着呼噜,他就是被大白天的呼噜声吸引进去的

之后他经常去拔他的胡子,一来二去就越来越熟悉了

左丰的事,他是听父亲说的,说他当年帮助太子平息了一场京城的兵变,可也杀了太多人

为了安稳局势,便将他贬到了江南

父亲说左丰是一位出色的谋士,如果当年皇上顶住了压力维护他的话,他现如今一定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可惜这样的人到了江南,他是见也不能见,用也不能用

一个可以平息巨大兵变的人,谁都不怀疑他有本事制造一场巨大的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