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远山再到清远镇
老李头依旧是老李头，看起来丝毫没有受伤
赵远山端坐在老李头的对面，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为了柳惊天的事情来的”
老李头点了点头，“我知道”
赵远山继续说道，“我就直说了，柳惊天不是被请来杀鬼的，你们也不是什么棺材铺的掌柜，饭馆的夫妇”
“我想听一些真话”
老李头道，“赵公子是一位有本事的人，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柳惊天确实不是我们请来的”
“柳惊天是来杀我们的，结果被人捷足先登”
赵远山道，“被谁”
老李头道，“江湖上用短兵器的人不少，而能杀死柳大侠的，不多。老夫觉得，要想近身杀死柳大侠，一定要近身”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但其实不是。赵远山点着头，老李头继续说，“能近身，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武艺高，一种是情分重。老夫觉得是后者，若是一个人精心伪装，变成另一个人总是可以有八九分相似的”
“夜间则更是相似”
赵远山道，“如果这是一场针对他的行动，每一个环节一定是精细无比。亲手杀了柳惊天的人，说不定经过了几十年的苦练”
“为什么要杀人呢，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杀人呢，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杀人呢”
老李头摇了摇头，“不知道”
赵远山笑着道，“诸位还活着，是他们的帮凶吗，或者说就是凶手”
老李头道，“书上说怀璧其罪，我们就是如此，我们有杀死柳大侠的实力，这一点我们承认”
“我们可以请人杀死柳大侠，可我们为了什么呢。我们虽然恶名昭著，可要说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还真没有做过”
赵远山道，“你们是恶人，大恶人，你们的想法不能按常理”
老李头道，“赵公子若觉得我们是凶手，尽可以出手，虽然赵公子带来的人都是好手，我们也并非没有生机”
赵远山道，“我啊，不是一个滥杀的人，也不喜欢帮镇远灭了你们。马姑娘，进来吧”
马芳芳慢慢的走了进来，走到了赵远山的身后，赵远山继续说道，“这位是马姑娘，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她和我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想和诸位确认一下”
老李头点了点头
赵远山道，“你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杀了不少人吗”
老李头道，“没错，我把这里的草头蛇清理的干干净净。这里只能存在一家势力，就是我们”
赵远山接着说道，“你不喜欢洗衣服？”
老李头道，“我的衣服，虽说不上多干净，但至少不脏”
赵远山道，“那件沾满了血迹的黑色长衫呢”
老李头道，“我从不洗血衣，那是一种荣耀，是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
赵远山看向了胡大嘴，“以你的武艺，似乎应该死在镇远的围攻之下”
胡大嘴笑着道，“我有一个好老大”
赵远山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胡大嘴道，“秦依依是我多年的朋友，为朋友杀人，很正常”
赵远山道，“你如果不说实话，真的会死的”
胡大嘴道，“公子觉得我们这样的人根本不会为了朋友杀人还是觉得我们不会有朋友呢”
赵远山道，“你要是为秦依依杀人，每天都要杀。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你杀人的理由，并不成立”
胡大嘴道，“恶人杀人要什么理由吗，要杀就杀喽，你不信也没有办法”
老李头笑着说道，“我们的确是多年的朋友，很多年。老烟袋，大嘴怪，美娇娘，这三个词连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秦依依是什么货色我们很清楚，大嘴啊是一个自卑的人，他那张大嘴，受过了太多的冷眼”
“直到他死，这种冷眼都不会消失”
“可秦依依，这么多年，从相识到如今，从没有冷眼或者嫌弃过胡大嘴，我相信直到死都不会的。可能是因为我们是一类人，臭味相投吧”
“做妓女呢，是秦依依的快乐，作为朋友，大嘴不会影响她的快乐。但杀个把人，是大嘴的快乐”
“他啊，哪天心情不好就要杀人，很不幸，公子就成了那个幸运儿”
赵远山笑着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老李头道，“信不信由你”
赵远山再次看向了胡大嘴，“那天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胡大嘴道，“因为和尚他们三个”
赵远山道，“他们是镇远派来的人吧”
胡大嘴道，“他们来了，镇远就不远了。正巧那天你的棺材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
赵远山道，“难道棺材里除了朋友，不能放敌人吗”
胡大嘴道，“我没有给敌人买棺材的习惯，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是天葬”
赵远山转头看向了秦依依，“你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秦依依浅笑着道，“多谢公子夸奖，公子的银子花的肯定是物有所值的”
赵远山道，“我都不知你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
秦依依道，“公子何必在意这些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至少在某些时候，身体的感觉和心里的感觉是真的嘛”
赵远山道，“姑娘的嘴也是很厉害”
秦依依笑得眯起了眼睛，眼睛像是一轮月牙，“是的呀，小女子浑身上下都是武器，厉害得很哦”
赵远山道，“希望姑娘以后可以多说一些真话”
秦依依叹着气说道，“这是一个充满了欺骗的世界，有多少人说真话，有多少人愿意听真话呢”
“谎话虽然是不该说的，但谎话，多让人舒服呀。为了舒服，人们是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呀”
赵远山道，“或许现如今，正如姑娘所说，但总有一天，这个世道会变好的”
秦依依道，“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或许公子说的好世道，是那种阴影很小很小的世道吧”
“那样的世道，得付出多少的血泪呀，得杀死多少我们这样的坏人呀”
赵远山道，“希望是有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李头道，“请说”
赵远山道，“你们和镇远之间，因为什么结仇的”
老李头道，“那可多了去了，在北方，镇远的产业很多，很多事最后都得罪了镇远”
赵远山道，“您该不会是想说一件一件的小事加在一起，让镇远如此大动干戈吧”
老李头道，“我们截了镇远的镖，很大的镖，至于是什么，就不能说了”
赵远山道，“您如此坦诚，我也就说的明白一点。柳惊天的死最好和你们毫无关系，如果有一点关系，我会滥杀的”
老李头道，“我们对付镇远还来不及，怎会陷入另一摊浑水里呢”
赵远山起身道，“最好是”
站在赵远山身后的马芳芳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从谁手上劫的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