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方的天帝颛顼
颛顼是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北方天帝。历史记载,颛顼本姓姬,是轩辕黄帝的孙子,昌意之子,生于若水(今四川省渡口一带),实居穷桑,其母女枢因感“瑶光”而生,10岁而佐少昊,20而登帝位,初封高阳(今河北高阳县东),都于帝丘(今濮阳县西南),号为高阳氏,列为五帝之一,是一位有文治之功的帝王。在位期间创制九州,使中国首次有了版图界线;建立统治机构,定婚姻,制嫁娶,研究男女有别,长幼有序;针对巫术盛行之风,下令民间禁绝巫教;改革甲历,定下四季和二十四节气,后人推戴他为“历宗”。
颛顼自幼聪敏睿智,有圣人风度。年仅10岁时,颛顼便成为氏族酋长,率领他的氏族东迁到少昊东夷部落所在地穷桑地区(今山东曲阜一带),并得到叔父少昊的信任。颛顼氏族与少昊部落中的黄夷等子氏族结成婚姻氏族,颛顼成为少昊的得力助手和辅弼大臣。8年之后,少昊去世,年仅20岁的颛顼以华夏族人继承了少昊的部落联盟领袖之位。不久,颛顼又将氏族内迁中原,他自己又承继祖父黄帝所担任的中原华夏部落联盟的大首领。这时,颛顼一人身兼华夏与东夷两个部落联盟的领神,促进了华夏与东夷的大融合。许多少昊的子孙氏族都跟随颛顼从山东半岛内迁中原,有的继续保持与颛顼氏族的婚姻关系,有的甚至被融合加入了颛顼氏族,黄夷就是这样一支氏族。史书上说,颛顼即位后,“惟天之合,正风乃行,其音若熙熙凄凄锵锵”(《吕氏春秋·古乐》)。颛顼很喜欢这些声音,于是令飞龙依效八风之音,创作古乐叫《承云》。其实,八风就是八种凤鸟,正是东夷各种鸟氏族的象征。看来颛顼颇得东夷鸟族民心,鸟夷才会欢欣鼓舞。颛顼去世后,葬在北方附禺之山。《山海经·大荒北经》说:“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河水之间,附禺之山,帝颛顼与九嫔葬焉。爰有……鸾鸟、皇鸟……青鸟、琅鸟、玄鸟、黄鸟……皆出卫于山。”可见,以皇鸟、黄鸟为图腾的黄夷也和许多东夷鸟族跟随颛顼来到了北方,并守卫颛顼的墓丘。颛顼死后,被人们尊为北方之神。在五行术中,北方与黑、水相配,因此典籍又称颛顼为黑帝、水神。
生前死后心系黎民
传说中,内黄西南一带有个黄水怪,经常口吐黄水淹没农田、冲毁房屋。颛顼听说后就决心降服它,可黄水怪神通广大,二人激战九九八十一天不分胜败。颛顼便上天求女娲神帮忙。女娲借来天王宝剑交给颛顼并教他使用方法。颛顼用天王宝剑打败了黄水怪。为了给人间造福,他用天王宝剑把大沙岗变成了一座山,取名付禺山,又用剑在山旁划一道河,取名硝河。从此这里有山有水,林茂粮丰,人们过上了好日子。
颛顼在当地人民心中的位置很高,被尊称为“高王爷”。传说颛顼生前惩治黄水怪,死后仍可退水救民。相传,有一天高王爷显灵,变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高王庙的台阶上闭目养神。不久天降大雨,洪水滚滚而来,田毁庄淹。洪水流到白发老人的面前不再向前流了,从水中钻出了两个非人非兽的怪物。白发老人一挥手,怪物乖乖地沉下水去,随后,洪水慢慢地退走了。高王庙一带避免了一场洪水灾。
李氏祖先——大业
相传,颛顼生有儿子大业,大业生子女华,女华再生子皋陶,传说皋陶也叫咎繇,是上古东夷族首领少昊氏的曾孙,生于曲阜(今属山东省),曾继任东夷族的首领,因曲阜为偃地,所以被赐为偃姓。父系氏族社会后期,尧为部落联盟领袖,曾选拔皋陶帮助治理天下;舜继尧为部落联盟领袖后,任命皋陶为大理。大理也叫作“士”,是古时掌管刑狱的官,后来又称为理官。皋陶以善理刑狱著称于世,曾制定墨、劓、剩、宫、大辟5种刑罚,根据犯罪者所犯罪行的性质、情节等进行公平处理,使天下人信服,因而安定了社会秩序。禹继舜为部落联盟领袖后,认为皋陶最贤能,准备让皋陶做自己的继承人,可是还未来得及禅让,皋陶就病逝了。
皋陶的子孙,世袭大理之职,到了商代,便以官职命名本族姓氏,称为理氏。为什么称为氏而不称为姓呢?原来先秦时的姓与氏,既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姓起源于原始社会的母系氏族制时期,与先民们的图腾崇拜有关。母系氏族公社初期的人,以为每个氏族都与某种动物、植物有某种血缘关系,往往以此作为本氏族的名称,即氏族的徽号,这就是图腾。“图腾”系印第安语,意为“他的亲族”。有些图腾,后来转化为人的姓。由于那时的子女只知道母亲而不知父亲是谁,所以姓是代表有共同血缘关系的氏族称号,也就是说,一个氏族名下的成员都出自一个母系祖先。“姓”字最早的形体是由“人”和“生”组成,意思是人所生,因生而为姓;后来变为由“女”与“生”组成,意思是女子所生为姓,生而有姓。因此,中国早期的许多古姓,如姬、姒、妫、姜、嬴等,都带有“女”字。氏起源于父系氏族社会,是姓衍生的分支,为古代贵族标志宗族系统的称号,也就是说,只有贵族才能称氏。姓是决定能不能通婚的依据——同姓不能结婚,氏是用来区别贵贱的。战国时期,随着奴隶制宗法制度的崩溃,姓与氏已无什么区别,姓氏成为表明个人及所生家族的符号。从此以后,或说姓,或说氏,或兼说姓氏,都是一个意思,即实际是专指姓。
商朝末年,纣王暴虐无道,沉湎女色,使诸侯和百姓都很怨恨。皋陶后裔有个叫理征的人,出于一片忠心,直爽地说出纣王的错误,劝他改正,结果惹恼了纣王而被杀害。理征的妻子契和氏听到消息后,便带着年幼的儿子利贞外出逃难。契和氏本是陈国(今河南省淮阳)人,想逃回娘家,又怕连累娘家人,于是便往豫西逃,当走到今河南西部伊河流域的“伊侯之墟”(也就是伊侯曾经居住过而后已经荒废了的地方)时,母子二人饥饿难忍,疲惫不堪,尤其是小利贞,饿得奄奄一息。可是,这一带荒无人烟,又怎能找到食物呢?幸好契和氏发现附近的树上结有一些“木子”,于是便采下来吃。就这样,母子二人靠吃野果保全了性命。然后,他们又到豫东,在离淮阳不太远的苦县(治所在今河南鹿邑县东)安家落户。为了感激“木子”的保命之功,同时也为了躲避纣王的追缉,又因理、李同音通用的缘故,自利贞开始改理氏为李氏。
颛顼性别之辩
自古以来的史书一般都认为颛顼是男性。《大戴礼记·帝系》则讲得更有根有据,说颛顼娶有妻子女禄。因此,现代人所编写的古代神话也就继承了这种说法。
但是,也有人认为颛顼是女性。有人说,颛顼即高阳氏,为楚族的远祖。在古代,受后人典祠的主婚媾之神——高禖,一般都由部族的高祖妣担任。如夏人的高祖妣是女娲,殷族的高祖妣是简狄,周族的高祖妣是姜嫄等。从记载来看,高禖(高祖妣)均无夫生子,可见其均为女性,而颛顼正是楚族的高祖妣。《山海经·大荒西经》说:“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很多人认为,颛顼死后所化成的“鱼妇”,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其上身为美妇人,下身为鱼,这又是颛顼为女性的一个例证。此外,古本《竹书纪年》、《世本》和《大戴礼记·帝系》均说“颛顼产(伯)鲧”。既能生子,理所当然是女性。据此《颛顼为女性考》的作者龚维英认为:“在母系氏族社会里,女性的神祇与人王(酋长)应该是很多的,但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却只有女娲、西王母等寥寥几位,其原因就是因为在父权制度代替了母权制度后,为了彰明父权的永恒性,女性神祇亦纷纷转化为男性。因此,史籍中的男性颛顼正是要迎合男性社会的需要而被改造了的女性神祇。”(见《华南师院学报》1981年第3期。)
关于颛顼的性别问题,争议早已有之。1935年,闻一多先生在《清华学报》(第十卷第四期)上发表了《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一文,对楚人先祖为女性问题曾作过一番研究。他说:“夏商周三民族都以其先妣为高禖,想来楚民族不会是例外。因此,我认为楚人所祀为高禖的那位高唐神,必定也就是他们那‘厥初生民’的始祖高阳,而高阳则本是女性。”但闻先生把颛顼与高阳判为两人,认为楚人的先妣“不是帝颛顼,而是他的妻子女禄”。那为什么会出现视男为女的情况呢?因为在母系社会,是男子出嫁到女家并取用女方的姓氏,转变到父系社会后,人们只认为一切主权都是操纵在男子手中的,因此闹出了“把‘生民’的主权也移归给男人”的滑稽来。闻先生是坚持颛顼是男性的(见《闻一多全集》第1卷)。对于《山海经·大荒西经》中所说的颛顼死后化为“鱼妇”之事,著名神话学家袁珂也作了解释,他说,颛顼化为“鱼妇”,“意思大约是说鱼做了他的妻子,救活了他的性命吧”(《中国神话传说》上册)。
但时至今日,在颛顼性别的结论上,仍各执一端,其关键在于:颛顼与高阳是否为一人?女禄为颛顼妻的记载是否可信?“鱼妇”是不是“美人鱼”?判明这些问题,颛顼的性别自会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