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搬家
搬到弗林特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有了大幅改善,因为这里有很多建筑,父亲又可以从事建筑行业了。我在读高中和二年制专科期间,一直帮助父亲或给其他人打工,母亲再也不需要给别人洗衣服或到外面干活了。
我的目标仍然是成为像汤姆·斯威夫特那样的人,为此,我一直努力学习。弗林特的公立教育体系非常优秀。我仍像以前一样,对学习孜孜不倦。弗林特的图书馆比伊什珀明的大很多,我很快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1927年,飞行员查尔斯·林白(Charles Lindbergh)成功地完成了历史性的单人横跨大西洋飞行。这件事彻底轰动了全世界,唤醒了人们对飞行的热情,让人们意识到飞行行业的潜力。而在前一年,弗林特市的吉瓦尼斯俱乐部(Kiwanis Club)发起了一次中小学生自制飞机模型的竞赛。这个竞赛已经激发了人们对航空领域的极大兴趣。
在那次竞赛中,我的“梅林”战斗机模型获得了二等奖,奖金是25美元,但是这次竞赛并没有引起学校的过多关注。我仍然经常谈论航空,只要可以选择,我都会把航空作为报告主题,而且每次报告评分都是“A”。
高中毕业后,我一度受冒险精神诱惑,差点背离了原来设定的终生目标。那时,我打算用自己做板条工辛苦挣得的350美元买一艘船,周游世界,进行一些冒险活动。但是很庆幸,我遇到一位特别认真负责的老师,名叫贝莎·贝克(Bertha Baker)。她用了整整一下午时间,耐心地劝我不要在高中和专科之间中断学业,并成功说服了我。后来,我进入了弗林特专科学校。
在弗林特专科学校,我第一次接触到工程学课程。我学习了物理学、数学、微积分,还担任了微积分课程助教,挣到一些钱。我喜欢数学,现在仍是如此。弗林特专科学校是一所非常优秀的专科学校,我在这里学习的基础课程为我后来接受更高等的大学教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每逢假期和周末,我就去做板条工。那时,我每天平均可以挣到10~12美元。为了挣得10美元,我需要钉2 000根板条,这要连续钉上好大一堆钉子。
夏季,我还去别克汽车公司打工,负责在生产线上悬挂挡泥板,或者修理发动机及进行台架试验。一天下来,浑身都很脏,沾满油污,所以乘有轨电车回家时,售票员都不允许我坐到座位上。可是我并没有感到困扰,尽管一路站着,我一直都在看书和学习。在那期间,我甚至试着研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爱因斯坦曾说过,全世界只有12个人可以掌握他的相对论,我希望成为第13个。
最后,我终于在弗林特体验了一次飞机飞行:5美元飞3分钟。那是一架大型笨重的老式斯坦达德(Standard)双翼机,可以容纳4名乘客和1名飞行员。飞机飞到700英尺高度时,发动机失灵了,只能迫降。太有趣了!尽管噪声很大,机舱四面透风,但是感觉很不错。那时,我仍然想设计飞机。
事实上,当时我已经开始计划学习驾驶飞机,因为早期很多伟大的飞机设计师——格伦·柯蒂斯(Glenn Curtiss)、莱特兄弟(Wright brothers)、格伦·马丁(Glenn Martin)都会驾驶飞机。
趁着从专科学校毕业,还没有进入大学,我在一个雨天的早晨,来到了弗林特的毕晓普机场(Bishop Airport),准备以我的全部积蓄300美元来换得10小时的飞行训练。在一间小屋——当时的办公室,我找到了飞行员吉姆·怀特(Jim White)。他和我聊了一会,询问了我将来的打算。
“凯利,”他听了我的计划后说,“你不应该从我这里开始你的职业生涯。给我300美元学习驾驶飞机,这不会让你有出息的。你的学习成绩那么优秀,如果继续深造,前途无量。我不会收你的钱,你不应该成为一个像我这样的机场‘流浪汉’。”
当然,他需要那笔钱,甚至可能需要的钱远多于我支付的,但是他是一个伟大高尚的人。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他为我指引方向。我感到非常幸运,并接受了他的建议,直到现在仍对他心存感激。
弗林特专科学校有一支冠军足球队,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毕业后,我们中的几个拿到了南部一所大学的奖学金,这所大学在体育竞技方面比较强。我在暑假期间参加了足球强化训练。
入学时,我计划选择几门对一年后转入另一所大学的航空工程专业有帮助的课程,但不久我发现自己已没有选择。
有一天,教练对我说:“过来,小伙子,这是你的课程。”
“但我还没有选课程呢!”我吃惊地回答。
“不,你已经选了。”他说,“你现在是教练助理,你需要选择与体育有关的课程。”
“但是教练,我想当一名工程师,我一辈子就想做飞机设计师,我要学习有关航空工程方面的课程!”我抗议道。
“小伙子,你是教练助理,”他重复说,“你是教练助理!要么选择这个课程,要么放弃。”
“我不干!”我回答道,然后就这样放弃了。
后来,我给密歇根大学打电话,询问他们那里是否提供体育奖学金。他们的回答是肯定的,我的学习成绩很好,完全符合录取条件。于是,我驾着自己那辆结实的福特T型敞篷车来到了安阿伯市(Ann Arbor),希望获得密歇根大学的奖学金,因为我的全部积蓄300美元仅够交学费。
来到密歇根大学后,我又遇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校园里不允许停车,所以我决定把车开回家,然后再回来参加足球选拔。
在回家的路上,由于一辆庞蒂克大汽车挡住路,我被迫离开大路。穿过涵洞时,我的头不幸被汽车风挡挂住,前额被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更糟糕的是,后来伤口感染了,我不能参加足球赛了。
这场车祸对我来说其实也算是好事。由于没有了体育奖学金,我不得不在工程行业找工作。一个学期后工作倒是找到了,但是在找到之前,我至少刷了10 000个盘子和玻璃杯,以及更多银餐具,还为大学生联谊会会堂倒掉了几吨垃圾。那一年正好是1929年,处于经济大萧条时期,安阿伯几乎没有什么建筑物,所以我无法找到钉板条的工作。
在大学生联谊会会堂的厨房打工时,最惬意的事情就是那里的黑人厨师特别好,每逢联谊会成员用餐,她都会让我们12位在厨房里打工的小伙计先吃,而且每个人都会得到最好的饭菜。
一学期后,我成为密歇根大学航空工程系主任爱德华·A. 斯托克(Edward A. Stalker)教授的助理。这份工作一直伴随着我整个大学生涯。更重要的是,这是我从事的第一份工程方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