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慕言初见
宋妍带着陆南珺回府便与郑雪汇合,一共两个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驶出城外来到怀柔山庄,一路上的物华天宝,景致秀丽,让陆南珺大开眼界,这个整日被关在府中的丞相府二小姐,从小到大极少走出府门,更是从未单独出过府门,遇上宋妍是她的幸运。宋妍不仅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更是将陆南珺视作自己亲妹妹对她疼爱有加,因为陆南珺是她出嫁后的骤然而至的一束光,使她免于内宅空寂,填补她心中的缺憾。
“嫂嫂、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要看遍上虞的名流山川,听哥哥说,西北塞上风雪,大漠孤烟都难得一见的极致景象,若日后哥哥再去边关,我们能否一道相随。”
郑雪看着天真的南珺,轻轻拦过她的肩膀说道“南珺,兄长去打仗怎么会带上我们,战场凶险,吉凶难料。倒是现下四海承平,若得空倒是可以让兄长告假些时日陪我们一道故地重游。”
郑雪说完便挑眉看向宋妍,因知道昨晚陆景辰与宋妍一同留在丞相府过夜,所以此刻郑雪格外期待着宋妍的回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宋妍也知晓她的心思,抿嘴笑道:“若你们真想,不如今年冬季来临的时候我们便启程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到达西北正式风雪鼎盛之时,一路上我们还能观赏各地的物华天宝,何其乐哉。”
陆南珺自然是开心至极,郑雪意味深长的看着宋妍:“你当真觉得你如今已为人妇还能自己独身畅游大江南北?能出城门已经是我舅母对你最大的恩典了。”
“怎么会?母亲向来疼爱我的,虽说府上规矩森严,但并没有哪一条规矩说我不得出府游玩啊。”
“的确是不限制你出府,可三从四德,纲常伦理哪一条都束缚着你不得远行,除非兄长带着你一道。”
宋妍静默,之所以刚刚没有想那么多,是因为陆景辰在她心中算不上他的夫君,所以她心里根本没有这层包袱,现下被郑雪说破,她也只觉得无趣,转而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尽性把握当下吧,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三人及侍女一行人来到庄园,简单休息了一下便换上轻便的骑马装来到马场。宋妍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马场,天青草绿,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这久违的感觉,仿佛过了千年,郑雪,还好有你。”宋妍此刻欣慰的看向郑雪。
“走吧,跑两圈,这几日你便痛痛快快的做宋妍就好。”
“嗯。”
陆南珺因不擅长赛马,便在起点为她俩当起了裁判,呐喊助威。
城外校场。
定国候刚与新晋校尉慕言在城外校场外练兵,练兵结束随即邀请慕言前来怀柔山庄小憩。
“慕校尉,此处距离怀柔山庄不远,不知校尉可否赏光前去山庄小憩。”
“蒙侯爷相邀,末将不胜惶恐。”
当一行人来到山庄,便看到门口停留的马车,便知郑雪一行人已经到达庄园,随即问道:“小姐她们人呢?”
“回侯爷,在马场赛马。”
定国候饶有兴趣的说道:“慕校尉可有兴趣马场一观。”
慕言恭敬的答道:“侯府的马场,远近闻名,慕言早已垂涎已久。”
定国候闻言自然是长声大笑,随即亲自领着慕言来到马场。
远远望去远处的青衣女子与紫衣女子正驾马而归,身姿绰约,如影随形。
陆南珺见到定国候恭敬的起身行礼:“给姑父请安。”
定国候摆手道:“南珺,在家里不必如此,这位是陛下新科武状元,慕言慕校尉。”随即又向慕言介绍道:“这是陆丞相的女儿,陆南珺,陆景辰的妹妹。”
“见过慕校尉”
“见过陆小姐。”
南珺只觉得眼前这个身形如玉的少年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竟是比自家哥哥还要好看上几分,也未敢细看遂看向赛场。
“南珺,你阿姐和你嫂嫂你觉得谁更胜一筹啊?”
“说实话,比赛之前自然是觉得阿姐会赢,如今南珺私心里倒希望嫂嫂能赢,南珺以前竟从来不知嫂嫂的马术会这么好。”
定国候定后反倒轻轻的抚着南珺的肩膀道:“你嫂嫂的马术,可是陛下亲自调教的,自然是差不了的。想必是成亲后疏于练习,才让你阿姐占了上风。”
“哦?嫂嫂竟如此厉害?嫂嫂与兄长成亲这许久,倒是从未听他们提及过,今日要不是阿姐安排,我们也恐怕也出不了这东虞城门。”
定国候自是知道陆家的规矩森严,遂安慰道:“南珺,趁你还未婚嫁之前,让你阿姐跟你嫂嫂多带你出来走走,见见世面,虽是女子,也不能断然常年久居于围墙之中,你嫂嫂成亲之前可比你自由多了,你阿姐更是不用说了,唉,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能看得上她。”定国候说完此话,便意味深长的看向慕言:“慕校尉,可有妻室?可曾婚配?”
慕言连忙达到:“未曾婚配过,但慕言来自外乡,已无父无母,幸得叔叔相帮才及至东虞城,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东虞城的小姐,日后有缘寻得寻常人家女子为妻即可。”
慕言一席话,方方面面堵住了定国候的嘴,话里话外皆是不愿高攀东虞城豪门贵胄,说到底,慕言既有文人的风骨,也有武者的傲骨。定国候欣慰的笑道:“无妨,慕校尉还年轻,定能慢慢寻得自己良配。”
一局战罢,自然是郑雪险胜,宋妍嬉笑道:“你可以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少来了你,是你退步了,妍儿,我父亲身边是不是有个陌生男子?。”
宋妍循着郑雪的方向看过去,正襟危坐,身姿卓然。
“的确未曾见过,不知是哪家公子?想必是侯爷给你选的未来夫君,待会你可要表现的内敛些,别把人吓跑了。”
“宋妍!说不定是给你介绍的?你也要好好表现,将来和离后直接再嫁良婿。”
“那我求之不得。”
两人缓缓向众人走来,慕言连忙起身向郑雪和宋妍行礼。
宋妍微微俯身向定国候行礼,一如往常般:“见过侯爷。”
定国候开口道:“怎么又喊侯爷?如今你都同景辰成婚,还跟我这么见外。”
宋妍莞尔笑道:“刚刚同雪儿赛马,仿佛回到少时日子,一时忘记了如今已为人妇,让姑父见笑了。”
“无妨,无妨,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陛下的新科武状元慕言慕校尉。”
“慕校尉,这一位陆景辰的夫人宋妍,这位是小女郑雪。”
“见过陆夫人、郑小姐。”
“见过慕校尉。”
众人互相见礼,随即落座,定国候本是想介绍郑雪与慕言认识,可如今知道慕言没有高攀的心思,遂也没有心情继续撮合,既然年纪相仿,索性让他们自由交友,自己也落个清静,随即起身说道:“小雪,你们一会带着慕校尉参观一下马场,跑几圈,我先回庄园让管家给你们安排膳食,你们年纪相仿,我在这里反而让你们拘束。”
“放心吧,爹爹,保证让慕校尉在咱家马场乐不思蜀。”
送走了定国候,宋妍、郑雪、陆南珺便不端着了,随即看向一侧的慕言,郑雪率先开口道:“慕校尉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是不是还未婚配?”
郑雪的直率倒是让慕言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陆南珺适时解围道:“阿姐,姑父定然是想为你做媒的,可是慕校尉自称来自外乡,无意求娶东虞城的富家小姐,姑父这才作罢。”陆南珺继续对慕言说道:“想来慕校尉也是直爽的人,所以我才将校尉的意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阿姐。”陆南珺自然是觉得刚刚慕言直接拒绝的话语倒是把整个东虞城的小姐都视为身骄肉贵的豪门贵胄,好不客气的大杆子打翻了一船人,所以此刻她也这般直言不讳。
宋妍见状自然前来解围:“慕校尉不必妄自菲薄,东虞城的女子也并非都是趋炎附势之辈,看看我们小雪,看看我们南珺,我倒是觉得他们心思纯然,也许日后与校尉成就一段佳话也不一定呢。”
宋妍说完,慕言面颊泛红,连忙说道:“陆夫人抬爱,鄙人委实不敢高攀。”
郑雪在一旁倒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既然如此,妍儿也不必逗他了,我倒是心有所属,慕校尉垂爱,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南珺。”
陆南珺恼羞成怒:“阿姐!”随即起身便要上前撕打郑雪,被郑雪巧妙的躲开了,随即两人在马场追赶了起来,众人立在原地哄笑。
慕言面色也恢复如常,随即开口对宋妍说道:“想来是鄙人一叶障目,竟不知东虞城有像陆夫人、郑小姐、陆小姐这样的洒脱的女子,全然没有管家小姐的架子。”
“慕校尉刚刚可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也难怪南珺会不悦。”
“是在下失礼了,定当赔罪,还请陆夫人为在下说句好话。”
“那是定然,对了慕校尉,可否直接称呼我为宋妍,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那样称呼我。”宋妍对陆夫人这个称谓极其不满意,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一句陆夫人仿佛又让宋妍回到那个无形的牢笼。刚刚赛马而来的快感瞬间消失殆尽。
慕言对宋妍的请求犯了难,正在此时郑雪和南珺回来了,望着慕言尴尬的申请,连忙询问发生了何事?
宋妍开口道“倒也无事,我让慕校尉直呼我名讳,倒让校尉犯了难,无妨,校尉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郑雪自是明白宋妍的心思,遂对慕言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郑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郑,漫天飞雪的雪,这位是宋妍,自能窥宋玉的宋,众芳摇落独喧妍的妍。这位是陆南珺,带长铗之陆离兮的陆,江水以南的南,珺之美玉的珺。”说及此处郑雪恍然看向陆南珺说道:“我此时仿佛明白了舅舅对你母亲的心意。他们相识于江南,又为你冠之珺字。”
陆南珺自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随即轻轻点头道。宋妍并未言语,竟在沉思着日后陆景辰与廖青青的孩子会叫什么名字,全然没有听到慕言的介绍:“在下慕言,天下慕之的慕,志以定言的言。”
郑学听罢,嬉笑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个言,我还以为是爱慕宋妍的意思的呢。”
宋妍此刻回过神来,怒瞪了郑雪的口无遮拦。
“以后年岁皆相仿,就南珺小一点,日后便以姓名相称吧,如何?”
“好,郑雪。”慕言缓缓的开口,略带着一些少年羞涩,倒让郑雪调笑道:“果然论脸皮厚,无人能及萧淮羽。”郑雪对萧淮羽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随便路人一人言行举止她都能拿来与萧淮羽作比较,此刻更是将与萧淮羽初见时的状态与慕言作对比,慕言自然是不明所以,宋妍遂缓缓开口道:“不必在意,我们一道骑马去,好不容易出来,莫要负了秋凉。”
四人一人一骑,潇洒恣意的在马场驰骋,无拘无束的扬鞭奋蹄,慕言倒是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感,随即调侃道:“在下为先前不当言论向各位姑娘们道歉,在下眼拙,不知道姑娘们的如此真性情,多有冒犯。”
郑雪开口回击道:“现在知道了,也没机会了。”
“哈哈哈,倒是谢谢姑娘们不给机会才让我有机会与你们成为朋友。”
众人在马场闲玩了许久,都忘了时辰,还是定国候派来管家才把他们喊回去吃饭。见众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大厅,定国候率先开口道:“你们玩的可好?”
“没有爹爹干涉,自然是玩的很好。”
“侯爷,马场果然名不虚传,末将今日得见,属实无憾。”
“哪里的话,快入座,难得无事,我们一块小酌几杯。”
“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落座,定国候差人给慕言和自己倒了酒,随即看向宋妍和郑雪,问道:“你俩要不要来点?”
陆南珺遂不悦的说道:“姑父为何不问问我?”
“你还是孩子,定是不能喝酒的,不然我回去告诉你父亲,看你日后还如何能出来。”
陆南珺也不言语,径自坐着,宋妍见定国候酒意兴起,也不忍拂面,遂拿过酒杯让婢女倒满。
“难得有机会和小雪陪您喝酒,反正今日也不回府,就索性陪姑父一醉方休。”
定国候闻之大喜,“好,早就听闻你酒量比你兄长好,今日可让我寻着机会与你比试比试了。”
慕言随即诧异的看向宋妍,缓缓开口道:“你们又多了一项让我刮目相看的本领,那今日便不醉不归。”
郑雪悻悻的看向宋妍,试探性的问道“你确定要跟父亲喝?我反正是喝不过他的,你倒是能与他试试,可喝多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无妨,难得有兴致,今朝有酒今朝醉。”
“罢了,那今日我俩便舍命陪君子,欢迎慕言的到来。”
定国候看着一众小辈如此更是欣慰不已,遂下令开席,举杯而饮。慕言的酒量在他们看来委实一般,也只是比宋怀瑾强一点,倒是慕言喝多了也并不像宋怀瑾一般倒头就睡,而是依旧强撑着在座位上陪着大家觥筹交错,可是举手投足间逐渐不听使唤。
定国候见状连忙笑着对管家说道:“快带慕校尉下去休息,派人好好照顾他。”转而看向郑雪与宋妍,郑雪此刻已经醉意上头,与依旧面色如常的宋妍有着鲜明的对比。
“妍儿,你的酒量倒真不是吹出来的,如今还镇定自若,以你的酒量可能喝过景辰?。”
听到景辰二字,宋妍仿佛更清醒了许多,想到上一次喝酒还是与萧淮羽双琴合奏那日,陆景辰不请自来,“我喝不过他,我都没见他醉过,我父亲与兄长一起都未能将他喝趴下。”
“哈哈,这小子的酒量还是被我自小在军营练出来的,不过最近几年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来,不说他了,今日咱俩不醉不归,小雪能陪就陪吧”。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人一直喝到快要日落西山,宋妍才缴械投降,而定国候也已然快要不省人事,勉强支撑着。
“姑父,明日我怕是要把你的庄园吐个天翻地覆了。”
“无妨,你且安心住下,景辰那边我来替你解释。”
宋妍强撑着精神说道“无妨,他不管我。”
定国候见状嘱咐婢女将宋妍和郑雪送回房间,灵儿和韵儿伺候宋妍睡下,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慕言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起了床,他今日有公务在身,自然不敢贪睡,随即在婢女的指引下来到定国候房中,定国候正在院中练武,见慕言前来,颇为得意的说到:“此刻感觉如何?”
慕言笑道:“头疼欲裂,若非有公事在身,末将今日定当酣睡一日。”
“哈哈哈,我这便洗漱,我们用过早膳一同出发。”
“嗯。”
吃过早饭,慕言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侯爷,不知昨日战况如何,本想与他们告别一番再走。”
定国候笑道:“不到日上三竿她们是爬不起来的,我们先忙我们的,不必理会她们,我们校练结束还要回宫复命。”
定国候如是说,慕言也不好再问什么,遂与定国候驾马离开怀柔山庄。
宋妍自醒来便一直呕吐,直到胃中食物消耗殆尽躺在床上浑浑噩噩,郑雪倒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跑来看到宋妍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心疼的说道:“非要逞能,你不喝父亲又不会逼着你喝。”
“难得有机会这么开心,你便不要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了,你跟南珺说下午我们再出去玩,”
“都这样了还怎么出去玩,恐怕这次没个三五日你是好不了?一时贪杯一时爽,反正难受的是你。”
“你放心,难得出来玩,就定然能爬起来舍命陪君子,我可不要在这趟一日,白白浪费了时间。”
下午三人继续在庄园四处游玩,宋妍强撑着身体陪着她们在鱼塘边的草坪上晒着太阳,看着她俩自顾玩的不亦乐乎。
下午定国候让慕言一人进宫复命,慕言来到皇帝书房的时候,郑韫正同陆景辰在书房下棋。
“末将拜见陛下,拜见将军。”
“起身吧,此次操练如何?”
“回陛下,定国候带兵有方,操练顺利,委实让末将钦佩不已。”
郑韫长笑一声:“你能得侯爷点拨,也算是三生有幸,上一个被侯爷亲自栽培的人,此刻就在眼前。”说罢郑韫看向陆景辰,陆景辰倏然一笑说道:“陛下取笑微臣了。”
郑韫又接着问道:“那校场离庄园很近,侯爷有没有邀请你前去马场?”
“自然是去见识了一番。还结识了宋…陆夫人和郑小姐以及陆小姐。”
郑韫邪魅一笑:“噢?妍儿她们也去山庄了?景辰你倒是从未提起啊。”
陆景辰倒是略显自嘲的回复道:“我也是昨日她们出发前我才知道的。”
提及此处,慕言想起宋妍与郑雪赛马的场景,免不了夸赞了几句:“陆夫人的马术倒是颇得陛下真传,侯爷也赞不绝口。”
郑韫自是满脸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别的不敢说,马术这块我对宋妍那是倾囊相授,不过宋妍也是肯吃苦,刚骑马时整日从马上摔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时常头破血流,要是换做别家小姐恐怕早就放弃了,可她偏不,越是困难她偏就迎难而上,郑雪自小在军中摔打出来,都不及宋妍马术精湛,可想而知,她当年为了学习马术吃了多少苦。”
陆景辰听着郑韫和慕言讨论着宋妍,自己却无丝毫的参与感,心中的懊恼之情仿佛下一刻便要呼之欲出,郑韫自然察觉到陆景辰的异样,心中便想起那日宋妍在府中忧郁的神情,随即说道:“我一会要去皇后宫中,你们先出宫去吧。”
两人一同起身告别了陛下,随后一同走出宫中。陆景辰此刻满腔怒意,也无处宣泄,只得隐忍于心。良久陆景辰回想起刚刚慕言答话时,说道宋妍转口该为陆夫人,便心生疑惑,随即问道:“慕校尉刚刚答话时,脱口而出的可是宋妍?转而改为陆夫人。”
陆景辰问及此处,慕言自知也无法隐瞒,遂开口说道:“请将军见谅,陆夫人心胸豁达,不拘于俗礼,我们几人在山庄皆直言名讳。刚刚一时口舌之快,请将军见谅,并无冒犯夫人之意。”
陆景辰扶起慕言的手缓缓说道:“无妨,她就是那个性子,等她回府后改日有机会定请校尉来府上做客。”
“末将荣幸之至。”
陆景辰望着慕言那难以遮盖的欣喜,胸腔内醋意翻涌,他紧紧握住双拳,压制着内心的醋意回到府中,看着廖青青体贴入微端来的点心与茶水,心情慢慢舒缓了很多,他深知自己不该对宋妍动心思,可此刻自己心里的乱麻皆因宋妍而起,他努力靠冗杂的公务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终究抗不过对宋妍的想念,他本就对前日在丞相府中与宋妍一道过夜的感觉,浅尝辄止。自从宫中听闻慕言的转述以及陛下的形容,更是想迫切的了解那个马上驰骋的宋妍是怎么样的英姿飒飒,终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泛滥,谎称军营有军务,便在城门关闭之时策马出城,连随从都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