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钱锺书论诗歌翻译

清末民初“宋诗派”代表陈衍尝以“诗文尤斐然可观，家学自有渊源”注383评论钱锺书的文学修为。在年轻学人许龙看来，钱氏构筑了“深宏广博、自成一体的诗学思想”注384。由此观之，不论是“诗文”还是“诗学思想”，钱锺书皆卓有成就。对此，钱锺书本人或许也心有灵犀，因为他在给友人的信中曾征引“诗是吾家事”注385。对于用“诗是吾家事”评钱锺书，也有不以为然者，在他们看来，“钱氏，学问好，小说好，诗论好，诗却一般”，所以，有关评说“得添两个字——‘恨不’诗是吾家事”注386。钱锺书在诗才（诗歌创作）方面或许技不如人，但就诗论和诗学思想而言，学人中能出其右者恐怕不多。笔者以为，钱锺书的诗学思想理当包括其诗歌翻译思想，遗憾的是，学界对钱氏诗歌翻译思想鲜有研究（就连专门讨论钱氏诗学思想的专著中竟也未置一词），而在不多的研究成果中，观点也往往偏颇。本章拟查漏补缺，对钱氏诗歌翻译思想进行爬梳与归结。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诗歌乃广义而言，也即除了诗，还包括词和赋。另外，本章所谈翻译主要指语际翻译，但也包括少许语内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