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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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破镜重圆。

根据大壮计划的路线,我们在第二天早上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将体力补满,仅留着足够一天行走的水,其他的全部丢弃。一路不停的向南前进,大概行进了13公里左右,终于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看到地平线的一端出现了一盏汽车的灯光,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哭了,喜极而泣还是什么,很不好形容。

只是记得和大壮一路狂奔,终于在高速上拦到了一辆去往诺斯曼的卡车。抵达之后需要尽快报警,并检查这几天可能造成的损失,并想办法弥补,想到这些就感到疲惫不堪,再加上一天不停的行走,很快我就在卡车的副驾驶沉沉的睡去。

早晨的时候抵达了诺斯曼,似乎一切都像是大壮预计的那样,没有半点的瑕疵。在当地一家酒吧的停车场,我们赫然看到了老范的那辆皮卡停在那里,透过玻璃居然还能看到我们的行李和包裹,居然在这里又碰到这个家伙,简直是太幸运了,我和大壮快步的冲进酒吧,环视一周之后发现老范就坐在吧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正在有滋有味的喝着当地的葡萄酒。当时我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叫一声问候了他家人,也不顾及身边人群的异样眼光,抄起来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冲着他就过去了。这一瓶子先给他来个先礼后兵,虚晃一枪,料想他会向后躲闪,然后抬脚直接踢他身前的桌子,用桌子卡住他,趁他从桌子挣扎的机会用酒瓶猛击头部,预计效果是击晕,运气好的话就要了他的小命。

就在我准备手起刀落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就好像是铁箍一样强劲的一双手,攥的我手腕生疼生疼的,不自觉的将手里的酒瓶子松了开来。回头看去,攥着我手腕的人居然是大壮,老范则在一旁讪讪的笑着。“来的真够慢的,”老范嘻嘻哈哈的笑着说。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手从大壮的束缚下挣脱了出来,保持着一种警惕的姿势,酒瓶还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发难。

“还是你来说吧,”老范看着我手里的酒瓶子,不知道是出于警惕还是恐惧,但笑着对大壮说了一句,然后递上来两瓶冰镇的啤酒。

“这事说来话长了,”大壮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周围的啤酒沫子。“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阿德莱德的酒店里见面的场景吧。你喝醉了之后,老范给我讲了你们的路线,打算在未来的两周环游澳大利亚,其实那样一点都不算是旅行,真正的澳大利亚要用自己的双脚去体验的,这是我一直的看法。所以我们就打算给你演一出窝里反,让你体验两天澳大利亚沙漠行走的生活。简单一点说呢,就是这样。”

说着他从包裹里拿出来一张证明,澳大利亚野外探险俱乐部顾问。“安全什么的,我都为你考虑好了,路线,行程,食物,水,以及接应的车辆”说着他指着角落里带我们开过来的卡车司机,这会他正冲着我们笑,举着硕大的酒杯作出敬酒的姿势。“那也是我们的会员,所谓的巧合,其实是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不然,你认为谁会带着牛排和锡纸在沙漠里溜达?不到澳大利亚的沙漠里走走对你们来说就好像是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感觉类似。沙漠也是澳大利亚的灵魂之一。”

然后是老范和大壮笑着喝酒的情形,我却还是高兴不起来,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老范估计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情,拍着我的肩旁笑着说,“要不你给我来一拳吧,我应得的。”

Big fuxx surprise。

或许这个就是那个时候的心情吧。

大壮就在这里和我们作别了,毕竟他还要照顾家里的生意。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大大的拥抱,“澳大利亚野外探险俱乐部时刻为你效劳。”他那么说着,若不是有家眷在此,他也会随着我一起前行。不过我觉得这样已经够了,那些一起经历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句感谢可以涵盖的。

希望时间停下来的女子,躺在公园静谧的草坪上,天上的星星真的很漂亮。如果,时间停下来就好了,像是那些雕刻一般,永恒的凝固。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痛苦了吧。她看着瘦弱的手腕上支离破碎的伤痕,一些还没有干涸,向外涌动着粘稠的红色液体。洁白的裙子轻纱一般扑洒在草地上,微微反射着月亮的光芒,她又一次的在这里进入睡眠,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一般,等待着他的出现。

那是一副画,被挂在这个偏僻的小城叫做CAT EYE的咖啡厅的墙壁上,我看着她,睡的那样甜美。进入奥班尼(Albany),我们准备休息几天,然后开始向北的旅行,或许是长期开车带来的后遗症,或许是对于相同景色的倦怠,这几天每天自己只是昏睡,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直如此。

做了很多的梦,很多很多,梦到自己到森林的深处寻找属于我们的那间木屋,梦到自己在空旷的房间里,看龙卷风划过夜空,梦到花园,梦到未然,梦到海唯。梦就像一个一个的故事,填补着几乎失去记忆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醒来。每天只喝大量的水,自己似乎陷入冬眠一般,有的时候听到窗外嘈杂的声音或者是老范说话的声音都会觉得离着很远,就连闻到咖啡店老板煮出的咖啡香,亦是如此。我在的狭小空间,缩在咖啡厅的沙发里,似乎就是整个世界。属于我的别人不曾也永远不会发现的世界。

梦里的我,打开木屋的门,幽静的森林里发出巨大的木栓转动的声音,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旷的地毯,布满灰尘的床,我以为它已经不在了的,却依然存在于那里。我梦到自己跑到溪水边游玩,冰冷的水碰触肌肤,竟能体会到水的寒冷,躺在草坪上,自己仿佛就是那个女子,看着森林上空的星星,如果,时间停下来就好了,像那些雕刻一般,永恒的凝固。

醒来的时候,咖啡店的老板娘好奇的看着我,金发的垂肩,却又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觉。她只是微笑,露出了衬衫下的手臂,雪白的肌肤带着陈旧的伤口,是用刀划过手腕留下的痕迹。那就是我,她指着墙壁上的画,最绝望的时候,最疲惫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放弃,但是真的努力走过来了,前面又会是新的风景。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或许只是自己有些疲惫。这还算不错的旅行,正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并没有什么可后悔或是不满,现在我在走的路,是几年之前的自己无法想象的,也是很多很多人都不敢想象的,但始终感觉自己有些无力,从新西兰到澳大利亚,始终有人无微不至的呵护着,照顾着,忽然又想起了海唯,不知道她在远方做什么呢。毕业了的她,是否也会走上和之前不同的道路呢。

如约的行走。伴着微凉的风。

离开奥班尼的时候还是凌晨,空气里有沁入心脾的清凉。在旅店门前买热乎乎的面包吃,刚考出来的牛角面包和新鲜的牛奶。车子一路前行,头顶的树郁郁葱葱,带着特有的辛辣味道,群鸟在树顶发出嘈杂的叫声,却是自然的一塌糊涂。

昨夜淅沥的下了小雨,那水的味道还没散尽,泥土里散发着温暖的味道,如同一只小手,淡淡的叩击着记忆的窗,当你打开它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只隔着一道薄薄的玻璃,透明的,如此清晰的过往,一一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间安静的小屋,我对老范说,我们大学时候用打工赚来的钱租来的,深山里面曾经的猎人的小屋。从我们上学的地方到那里需要坐5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然后换乘拖拉机,在没有公路的地方坐牛车,然后还要徒步穿越一座山才能到达。小屋是用高大的树木做成的,要通过唯一的梯子才能爬上去,那里没有任何的电,手机信号也无法覆盖,房间里除了一张已经退了毛的山羊皮以外别无其他。那个时候的我们喜欢三三两两的跑到那里,享受脱离了城市浮华的生活,没有电灯,就在小屋里的石炉上堆起篝火,没有自来水,离小屋1公里远的地方有潺潺的清澈小溪,我们常常脱光了衣服跳到溪水里去游泳,累了就爬到岸边的石头上晒太阳。那样的生活,对你们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体验了。

老范看着我,那表情似乎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评论我所说的话,终于还是没有张开口。打开了收音机,听着怀旧的英文歌,我们的车子从这里开始,将要一路向北,去完成在澳大利亚剩下的一半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