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西班牙斗牛更绝的嘉兴掼牛

“来吧！来吧！啊！斗牛勇士快准备起来！斗牛勇士，斗牛勇士！”这首雄壮激昂的《斗牛士之歌》，描绘出了西班牙斗牛的激烈场面：斗牛士面对被红布挑逗得发狂的奔牛，挺起一把利剑刺向牛的心脏，奔牛应声倒地，血流如注……

西班牙斗牛虽然刺激，但也太过血腥，让许多人不忍直视。浙江嘉兴地区也有斗牛的风俗，却不会伤害牛身。斗牛大力士们的手上没有利剑，他们靠勇气和巧劲，赤手空拳地将比自己重十倍的牛硬生生掼倒在地。百斤重的大力士掼倒千斤重的大牛，这就是2011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嘉兴掼牛。

可谁能想到，惊险刺激、精彩好看的嘉兴掼牛竟源于一次悲惨的事故。

弟弟宰牲节遇害

宋元时期，嘉兴来了一支回民部队并在当地驻扎定居下来。几年过去，这些部队的官兵放下兵器成了农民，和当地人一样耕田织布、生儿育女，只是还保留着每年过宰牲节的回民习俗。

每到宰牲节这一天，上百头牛被赶到晒谷场上，在牛群“哞—哞—”的叫唤声中，四五个被挑选出来的棒小伙出场了。他们手里拿着绳子和木棍，互相帮衬着将牛捆住摔倒，等着屠夫宰杀。

回民村里有两兄弟，父母早早过世了，只剩兄弟俩相依为命。这年的宰牲节，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弟弟第一次当选上大力士，一大早就穿上一件喜庆的大红褂衫，左手缠上粗麻绳，右手提着一根棍子，欢天喜地地奔向了晒谷场。

牛群已经在“哞—哞—”地狂叫了，留在家里的哥哥赶紧到灶房烧水。等宰牲节的牛肉分下来，煮一锅香喷喷的牛肉汤，给正在长身体的弟弟好好补一补。

可是一锅水还没烧开，邻居大爷就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全了：“快快……跟我去晒谷场……你弟弟……”

哥哥预感大事不好，扔下手里的柴火，就往晒谷场跑。远远地，他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谷场中间。哥哥扒拉开人群挤进去，只见弟弟倒在了血泊中，胸口一大片血迹将红褂衫染得更红了。

原来，没有经验的弟弟举着绳套慢慢向牛靠近的时候，大公牛突然狂怒起来。弟弟身上的这件红褂衫惹恼了大公牛，大公牛红着眼睛，头一低，向弟弟冲去，尖尖的牛角直直地刺入了弟弟的胸膛……此刻，那对牛角尖上还滴着弟弟的鲜血，大公牛赤红的双眼挑衅地望着哥哥。哥哥站起身就要冲过去拼命，被邻居大爷死死拉住了。

哥哥将弟弟背回了家，用那锅本来打算煮牛肉汤的水，洗净了弟弟的身体，把他葬在了后山父母的坟旁。那件惹了祸的红褂衫则被哥哥收了起来。

哥哥掼牛复仇

第二年，宰牲节又热闹开场了。上百头牛“哞—哞—”地叫着在晒谷场上挤挤挨挨，横冲直撞。那头顶死了弟弟的大公牛，谁都征服不了它，养了一年更强壮了，威风凛凛地站在牛群中央。

几个壮小伙紧紧腰带，准备上场捆牛。突然，哥哥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穿着弟弟的那件红褂衫，手上没有绳子也没有木棍，赤手空拳地就要冲过去。

邻居大爷急了，一把扯住了哥哥的衣角，跺着脚喊道：“可不敢再上去了，你忘了你弟弟……”

哥哥回头一笑，拍拍大爷的手：“大爷莫急，我有办法。”说完，他便大踏步地向那头得意的大公牛走去。

大公牛看到红褂衫，立刻兴奋起来，红着眼直冲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哥哥了，邻居大爷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只听哥哥“呀—”地大喝一声，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邻居大爷疑惑地睁眼一看，只见大公牛刹住了脚步，牛眼瞪得铜铃般大，傻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壮小伙—它被那一声叫喊怔住了。

就在大公牛愣神的刹那，哥哥冲过去伸出铁钳般的双手，紧紧抓住了牛角。大公牛不甘心，拼着命地甩动着牛角，哥哥手擒牛角，任它上下左右挣扎，身子灵活地左右挪腾，避开牛角的攻击。牛角空甩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打着，反倒渐渐耗光了大公牛的力气。哥哥趁机把牛头一扭，死死地“锁”在了胸前。

大公牛不甘心，四脚撑开，摆动身体。见挣扎不开，它又抬起一只脚猛踢。就在它抬脚的瞬间，哥哥再次大叫一声，用肩膀扛住牛的下巴，运足全身力气，将牛脖子再使劲一扭。大公牛失去重心，“轰”的一声，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哥哥这才接过邻居大爷递来的绳子，将牛的四只脚捆了起来。原来这一年，哥哥得空就琢磨如何掼倒大公牛，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练出了一套徒手掼牛的技巧。

“赤手空拳把牛掼倒，太棒了！”在一旁围观的小伙子们欢呼起来，他们拥住了哥哥，让哥哥教他们怎么掼牛。

来年的宰牲节，村里所有的小伙子都学会了掼牛。渐渐地，掼牛就成了嘉兴民间的一项传统民俗活动，喜庆节日时都会有掼牛表演，还常常举行掼牛比赛。嘉兴掼牛因此成了可与西班牙斗牛媲美的东方一绝，被誉为“东方文明斗牛”。